“他是我的知己,他能知我所想,我能知他所愿。”这是她最好的回答。
他似懂非懂,却也没再问,心里一阵失落,一阵惆怅,间或有着点点的喜悦,说不清,也道不明。
半晌,“莫公子,会是个好的归宿。”是的,比他好,他什么也没有,没有最起码的安定。
音红袖回头,眨眨眼睛,轻轻笑了起来,“是个好的归宿,但不是我的,他已娶妻。”
不知怎的,音红袖竟看到刘升眼里闪动着欣喜,但他只笑了笑,没说话。
转过身,她继续看她的星星。
眼皮开始沉,有些困了。
“三哥,借你肩膀用用。”
刘升还未反应过来,她的头就已枕在他的肩上,长长的睫毛抖了几下,只一会儿,便呼吸均匀,睡着了。
他看着怀中的人儿,精致的五官,竟美得那么不真实,仿似只能看,却摸不到般。
其实,对他来说,她就是他摸不到的月,他甚至不敢,他怕一伸手,月,便被云遮去,连看都看不到。
可现在,她是真实的在他怀里,真实的睡在他怀里,心中有股暖流在蠢蠢欲动,忽而冲上脑际,他激动的俯身,在她额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能这样守着她,便够了,不是吗?何时自己竟多了那非分之想!可是,四妹,你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你可有心爱之人?
他轻叹一口,将左手覆上她的腰,以使她能睡得更安稳,下颌,抵上她的秀发,他也缓缓闭上了眼。
再一次放慢马的速度,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样,永远也走不完,永远抱着她。
可,还是到了,那扇他想进又不想进的大门,敞开着。
拦腰将她抱起,跃下,着地,动作很轻。
“三——”
“嘘!”刘升冲关青山做了个嘘声,示意他四妹睡着了。
“找到四妹就好。”关青山紧张的情绪终于松了下来。
“大哥、二哥,你们也早些睡吧!”刘升轻声说着,径直走进音红袖的房间。
两人点点头,也都轻声的回了房。
刘升将她放在床上,并伸手为她脱了鞋子。
理了理她额前散乱的发丝,他笑得很温柔。
正想抽手离开,手却猛地被犹在睡梦中的她抓住。
“莲儿,别走,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他拍了拍她的手,待她的手松了松,他又要起身,却重又被她紧紧抓住。
“你别走,我走。”睡梦中,她睫毛不安的动了动。
他皱了皱眉,坐到床上,轻声哄着,“我不走,不走。”
好像得到了肯定般,他感觉她的身子有些放松。
她口中喃喃的念着什么,他没听清,她又念一遍,他仍是没听清。
他温柔的笑了笑,这丫头,也不知道梦着什么了。
任由她握着他的手,抵不住困意来袭,就坐着倚着墙壁,进了梦乡。
一大清早,关青山和宋震天站在院子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同一房间走出的两个人,反倒是那两个人再自然不过。
“三弟,你,你,四妹,你,你,大哥,他,他们——”
看着他瞪得如铜铃般大的眼睛,音红袖“噗哧”笑了出来,“二哥——”
宋震天没反应。
“二哥!”又唤了一声,并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关青山皱着眉问刘升。
“哦,是这样的。”她抢先一步回答:“昨晚我做了个梦,拉着三哥不放手,三哥只好在我床头坐了一夜。”
“没了?”宋震天好像有点失望。
“没了。”刘升和音红袖同声说道。
“好了,既然都起床了,就去吃早饭吧!”关青山笑意深刻地看着两人。
音红袖欢快地跳到宋震天面前,一手挽过刘升,一手扯着宋震天,“走了,吃饭喽!大哥,你说杨姐姐今天会做什么好吃的?”
“这,我怎么知道!”关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杨姐姐真不是一般的贤惠,不仅铺子给她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包揽了他们四人的一日三餐,音红袖心里啧啧赞叹着,真恨不得她能马上成为她的大嫂。
“大哥,加油!我们全都支持你!”她对着关青山用力地点了点头。
关青山竟然脸红了,先他们一步走了出去。
“三哥,昨晚我梦里可是说了什么?”
他侧头想了想,“你说莲儿别走,别做傻事。”
“哦!”好些时日没做梦,做梦却梦到了莲儿,她自嘲地笑了笑。
“好像还念着什么箫!”他没太听清楚,隐约记得她模糊地说着这个字。
心里“咯噔”一下,昨晚梦到了什么?他进了她的梦里么?怎的自己却记不得!
“四妹,想什么那么入神?”刘升轻声唤着,嘴角有着淡淡笑意。
恍然回神,“呃,没,我在想杨姐姐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会儿不就知道了,还费神想它做甚!”宋震天大咧咧地说道。
用过早膳,音红袖如前日一样,躺在摇椅上。
风儿微微,她刻意大力地上下晃动,让椅子摇得激烈些。
“啊——”她伸了个懒腰,“真舒服,还有什么比这更舒服?”
“看四妹的样子,就知道它很舒服了。”
声音从它头顶传来,她睁开眼,对上刘升大大的眸子,“啧啧,三哥,瞧你那对眼睛,又大又亮,再配上个双眼皮,比我的还漂亮!”
“哈哈,四妹嫉妒我?”
“嗯,十分、非常、极其的嫉妒。”
“那你慢慢嫉妒好了。”他调侃,在旁边的另一个摇椅上躺下。
停下摇椅的晃动,“三哥,今日不去武馆了?怎的躺在了这里?”
“暂且不去,现在需要补个眠。”
“一大清早就补眠,分明是偷懒!”她嘟着嘴揶揄。
他翻个身,朝着她的方向,眼睛眨啊眨的。
音红袖翻了个白眼,“不只是偷懒,还要让我因嫉妒而身亡。”
他笑笑,状似若有所思,“坐着睡觉果然睡不好。”
一下子明白过来,她左右瞥了瞥,“啊,那个,那个,呵呵,不会有下次了。”
他眯上了眼,未语。
半晌,以为他睡了,音红袖起身去泡了杯茶,又走回,在摇椅上坐下。
刚欲啜饮,就听他开口,“四妹,给三哥唱个曲子吧!”
原来还没睡!“好,唱什么呢?”
“什么都好!”
“嗯——唱个什么呢,《爱在西元前》吧!”
看了他一眼,见他仍闭着目,小声唱了起来:
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摩拉比法典
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
你在橱窗前凝视碑文的字眼
我却在旁静静欣赏你那张我深爱的脸
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
喜欢在人潮中你只属于我的那画面
经过苏美女神身边我以女神之名许愿
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的漫延
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
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
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几十个世纪后出土发现
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
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远
那已风化千年的誓言
一切又重演
我感到很疲倦离家乡还是很远
害怕再也不能回到你身边
爱在西元前爱在西元前
一曲唱完,内心突然莫名的惆怅。
“我感到很疲倦离家乡还是很远,害怕再也不能回到你身边!”她默默地念着,脑里一闪而过的,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思绪恍然随风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