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鸨出了后门,穿过假山与回廊,来到另一座院落。
真是又一番天地!这里相对清幽得多,没有过多令人烦躁的乐器声与笑闹声,只有一个秀丽的女子坐在亭边鸣着水笛,飘出的旋律似有若无,丝丝连连,荡气回肠,几个文人骚客聚在一处,吟诗作赋,美酒佳人相伴,谈古论今,音红袖暗叹:这才像个高级妓院的样子!
选了个无人的桌子坐下,老鸨叫来两个姑娘陪伴“他”,便回去了。
“公子,您要茶还是酒?”其中一个问道。
“喝茶好了,有劳姑娘。”
女子将茶倒好,递给“他”,“他”双手接过,回以一笑。
“公子彬彬有礼,看起来是个读书人,不知是哪个书香府第的少爷?”另一个问。
哪个书香府第?来这里的多是达官贵人,总不能丢了颜面!说音府吗,谁听过?更不能说是洛府,岂不毁了翩鸿的声誉!有了!
悠然地呷了口茶,“他”抿唇一笑,“上官!”
“上官?那您与上官云箫公子——”女子诧异地问。
“上官云箫是在下的表兄。”上官云箫风流成性,他的表弟自然也是了,想着心里不禁偷着乐开了,全没察觉到旁边两个女人的古怪神情。
在“他”的对面,另一张桌子上,上官云箫正眯着眼对“他”打量。
音红袖只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抬头,吓了一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下惨了!
岂知上官云箫竟笑了起来。
“表弟何时来的长安,也不通知为兄一声。”这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在哪儿见过,为何要冒充上官家的人?
“啊,刚到,刚到。”音红袖吞了吞口水,头皮发麻,他不揭穿自己,是什么意思?
“柳儿、欣儿,去好好服侍我的表——弟。”上官云箫对着身边的两个姑娘说道,还特意拖长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音红袖无奈,只得尴尬地接受。
“公子,让柳儿给你捶捶肩。”
“公子,欣儿给你揉揉腿吧!”
一只手摸上“他”的大腿,音红袖一口茶“噗”地喷了出去,急忙将那只手抓住。
“你们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吗?”
“哈哈,表弟,她们确实不卖身,不过,想是欣儿看上你了,她若自己愿意,老鸨也管不了啊!”上官云箫邪邪地笑道,顺势在旁边的姑娘脸上掐了一把,惹得那女子“咯咯”直笑。
他是有意整“他”!音红袖气白了一张俏脸,狠狠地瞪了过去。
这眼神——上官云箫心中一凛,红袖!
“表兄,我只是想在这里品品茶,享受一番笛声,这些姑娘,还是留给表兄受用吧!”“他”有些忿忿地说道,并将那欣儿、柳儿及另两位女子推了过去。
柳儿一步跌在上官云箫怀里,调笑着说道:“上官公子,你看你的表弟,以为咱们倚红坊是茶馆吗?”
话一出,几个女子一起笑了起来,真是花枝乱颤。
“有谁说过,喝茶就一定要去茶馆,又有谁说过,青楼里就不能喝茶?”音红袖心中嗤笑,兀自倒了一杯茶,一仰而尽,故意喝给他们看。
“表弟说得没错,不过,只喝茶太没味道了,不如,尝尝这三十年的女儿红,为兄敬你一杯。”上官云箫将两只酒杯倒满,走过去,一杯留给自己,另一杯递向音红袖。
看都没看一眼,“他”仍在喝着“他”的茶。
“表弟,是不给为兄面子吗?”
“上官公子,你的表弟很没情趣啊,还是让柳儿来陪你喝吧!”说着,将那杯中之物喝尽,还不忘抛给他一个大大的媚眼。
音红袖冷哼一声,“是啊,表兄,还是陪着你的姑娘们喝吧,她们可是喜欢得紧哪!”
“呵呵,你吃醋了?”坏笑着饮了手中的酒,将酒杯丢至一旁。
他难道看出什么了吗?音红袖“腾”地一下站起,随即强做镇定。
“表兄真是说笑,我也是男人,吃的哪门子醋?表兄还是省点力气去照顾那些千娇百媚的姑娘吧!哦,对了,表兄最近还经常去看玲珑吗?”
“上官公子,玲珑是哪儿的姑娘,难不成是后街春风楼的?”柳儿似有些不悦。
音红袖讪然一笑,唯恐天下不乱地向他挑衅,“表兄,别以为自己是情圣,难道真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打扰表兄的雅兴,我要告辞了。”朝他一拱手,转身欲走。
哪知手臂被拉住,身子一个趔趄,倒向他的怀里。
上官云箫一把将她揽住,猛然攫住她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