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初见夜君浅终于肯起身,这才松了一口气,待看清他面貌时却是吓了一跳。
“王爷……您……”
他其实想说“您怎么变成这副摸样了”,话才出口便惊觉自己现下要说的这番话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忙闭上嘴,生生把要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也难怪炎初会吓到,夜君浅现下这副尊容着实是有些惨不忍睹,脸色憔悴,头发微乱,双眼布满血丝,眼眶红肿,下巴上胡茬滋生,短短一天,他仿佛已苍老了十岁……
夜君浅毫不理会在场众人反应,如同石像一般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双目依旧直盯盯的注视着床上的灵歌。
尚衣局的那三人只觉背上凉飕飕的,浑身不自在,就连拿尺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哪里还能专心……女官又向炎初递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炎初头疼的抚抚额,却又不能置之不理,脑中灵光一闪,忙道“王爷,先皇与德妃娘娘明日出殡,齐王与莫大人正在书房商议此事……但有些事情还需要您亲自拿个主意……您看……”
夜君浅自小便是个孝子,炎初也深知这一点。果不其然,抬出先皇与德妃,他只犹豫了片刻,便抬脚急匆匆的赶往书房,走到门口时却还不忘嘱咐方连守护好灵歌。
“呀!罗姑姑,这端王妃不是死了两日了吗?!怎么身子还是软的!”
小绣女在触碰到灵歌的身体时惊呼出声,招来那女官一记恶狠狠的白眼。
“你这小贱蹄子,作死吗?!大呼小叫什么,不要命了?!若是叫王爷听见了……”
那姓罗的女官还在喋喋不休的教训着小绣女,却不知为时已晚。夜君浅早已一阵风似的来到床边,略显粗暴的伸手拨开拥堵在床前的三人。
那三人见端王去而复返,又如此动作、神情,心下暗道不好,定是那混账话已让他听去了,身子一软,忙俯首跪地“王爷恕罪,奴才们只是一时失言,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