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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 最后的道别

二个月后,那天天下着磅礴大雨,天空乌云密布,整个天好像要塌了似的,我的心情莫名遭到不行,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接到小宇的电话说收到可妮病危通知,于是匆匆忙忙赶到医院,走廊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路人,在那间73号的病房门口,我停下了脚步,刺鼻的药水味普天盖地向我袭来,我走上前去看到小宇坐在她身边,她身边竟然一个亲人都没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想牢牢抓住这份感情了,因为到死之前她仍旧一无所有,没有人看着她离开,我走进了病房,看着许久不见的丁宇,他瘦了,两颊明显的凸起,他脸上写满了悠愁,他看到我来立即起身:“你来啦,坐。”我随着他指的位置坐下,我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可妮,我不敢跟刚入学的时候那个活沷可爱牵着我的手跟我较劲的她相比,此时的她比上次雨中更可怕,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体重只剩下50斤,已完全不像人型,她的头发几乎全掉光了,戴着一个米白色的帽子。她睁开眼睛看着我,微微动了她的右手招我过去。我走了过去,坐在她床边,然后伸手抓住她的手,冰凉刺骨传达到我心脏,我的心像是被捅了几百个窟窿一样揪着痛直喘气。她用极为微弱的声音说着话,我几乎听不见,于是将耳朵凑得很近那声音小得几乎只有我能听得到:“以洛,对不起,我知道你也很痛苦,我不是故意的。”我看见眼泪随着她的眼角落到枕头上,随后迅速被吸收。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眼泪婆娑,我看着丁宇,然后握紧她的手我拼命摇头:“我说没关系,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好好的活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然后她嘴里念像在一个个交代遗言似的:“丁宇,我从初一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没关系。”她伸手牵起我的手,盖在丁宇的手背上:“我现在把你的爱还给你。”

小宇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已是泣不成声:“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你好起来。”

她没有回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嘴角上扬。

我摇了摇她的身子:可妮别睡......

我突然好害怕她睡着再也醒不过来,于是下意识的想要摇醒她。

丁宇抬起头来看了我然后愣了一下跟着喊:可妮......

她一仍旧一动不动的。

可妮,你醒醒啊,医生......

我从床上弹了起来往外冲哭着喊着:“医生,医生......我同学不行了你去看一下。”

医生护士随着我跑进病房,医生伸手掰开她的眼睛,看了看,然后转头对着我们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尽力了。

我整个人无力的摊在地上,窗外的雨慢慢停了下来小雨无边的洒着,像是在为一个生命的离去做最后一场道别,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才16岁,她开朗她乐观她的青春才刚刚开始,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匆匆结束她呢?

小宇起身将我扶起然后我们看着医院将若大的白布将她的身体覆盖,这时从外面跑现来一对夫妇,女人一身名牌手里拿着LV包包,穿着一件紫色的紧身裙看上去是可妮的妈妈,从她的眉尖还有脸型可以明显看得出来,女人脸上流露出干练,和精明。她放下手里的包拉开白布开始哭了起来。男人看上去就像一个大款,手上带头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痛苦的捂着脸,口袋里的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我可以想像可妮的生活,是在那种富裕的环境下除了物质,她什么都没有的环境下成长。带着悲痛我们将最后的空间留给她们,我知道我和丁宇这辈子再回不去了,他是可妮的谁也抢不走。

走出病房,我的脑海中一直在呈现可妮的画面,从在蓝球操场的呐喊,到坐在地上哭泣,然后从雨中拿着伞,到她当着我的面苦苦哀求我把丁宇让给她,再到她在蓝球场上抱着流泪的他,到现在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她,记忆如同倒带一样在我记忆中旋转,让我晕头转向。

丁宇说要去帮我买水,我痛苦的蹲在医院大厅的角落里哭泣,我明明知道我在哭,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沙哑的。有一些人来了,又走了,可是手中能抓得住的是什么?空的,什么都没有。

灵魂喷薄影子踯躅.,一些事情渐渐变得淡灭,你知道它存在过....但却已经忘记怎样的存在过?这一刻我突然不再计较,只要她能活着,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可是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睡得好安稳。

我走了,没等小宇买水回来,我将有关于他的记忆留在我16岁的青春里随着可妮的死去,带着我的初恋一起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