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一笑,自顾自抿着茶。“我不救,岂不刚好如了你的意儿?”。眉眼俱是笑意,颇有深意地看着王寒。
王寒怒了,气得大嗓门红脖子喊:“郝连你啥意思,你说我是这种人吗?我王寒虽不是英雄好汉,却也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你,你,你。。。居然。。。”,一连说几个你之后,一双眼赤红着,大喘着气说不下去了。
郝连看逗不下去了,拍拍他笑道:“好了,我是逗你的。这姑娘不用救,刚才虽然是头儿突然出手,却不至于让她昏倒。此时情景,照我看倒象是修练中的闭关,只不过看着有些古怪罢了。”。
一席话方让那王寒平了怒火,想想自己的失态,不禁对郝连抱怨道:“郝连兄弟,你这人也真是。。。”,却听另一人发话:“既然这样,王兄咱们还是去和老大禀报一声吧。郝连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就多担待些。”
郝连笑着拱手,送两人出去。唤了仆人过来,为幽叶梳洗后,留了一人留下。整个房间忽然就空荡荡的,那郝连径自进了里屋,竟象是完全没将幽叶放在心上一般。
夜色如水,幽叶看看这里,房间有些陌生。但从屋中望去,外面庭院极熟悉。低头沉吟了片刻,才突然记起这里原来就是那妖魔山中。
在屋中转了一圈,摆设极整洁简单,转了一个回合,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怕又是在幻境吧,当时虽然感觉到杀神的杀意,却不应该轻轻就让自己晕眩了过去。想必又是那老李头在作祟了,想到这儿幽叶将手一背,轻轻一声:“老李头出来吧。”。
随着哈哈一阵笑声,那老李头转了出来。幽叶看着这人,问他:“你说的这里的劫,可是指那个寒尊?”。老李头抚着胡子乐道:“非也,非也。。。”,幽叶皱眉,轻语:“你最好改了非的毛病,否则下一次我一定飞你上天。”。
老李头笑着看着她,有些担忧道:“你最好抓紧时间,赶紧去天寒池吧。要不我怕来不及了。。。。”,幽叶问:“什么来不及了?怎么不说明白些。”,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摆手道:“好了,你不必回答,不能说不可说对吧。”。
老李头笑而不语,眉眼间却是一片忧色。
幽叶忽然想到什么,有些迟疑地问道:“是不是你师傅和师娘。。。”,不料引得老李头大怒。连声道:“我呸,呸,呸,呸。。。。胡说八道,小儿无禁忌。我师傅师娘好着呢,不知道有多好呢!”。话音一转正色地对幽叶说:“我说的是你,你服丹已久,却一直不肯听我话。这如果再不去那天寒池好好修炼,只怕你以后不但不能飞升,怕最后连你本来的武功也全失,到时候你说麻烦不麻烦啊!”。
幽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前面倒没觉得如何。但两次遇险不得不让她仔细掂量了,若是失了力量,自己这样的身份怕只会生不如死。
虽然已经厌倦江湖的你生我死,但并不代表幽叶就打算做个柔弱的小女子。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用考虑,因为它绝对不会发生。
幽叶抬起头看着老李头,问:“我倒也想快点赶去,只是眼前这个寒尊,却让我伤了脑筋,你说如何是好呢?”。那人深不可测,几次的试探均被生生地压制住了。幽叶实在没有把握能胜了这人,如果真的要血溅这妖魔山,却也是她绝对不想要的。
老李头笑了,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要怕,明天天一亮,你便知道了。只是要抓住时机闪人就对喽,嘿嘿。。。。”,撒下一路的贱笑,人又一次消失了。
夜里,幽叶忽然睁开双眼。屋内很静,她并没有马上起身,将意识放了出去,发现屋内的人俱睡熟了。这才轻轻坐起了身,果然眼前的屋内情景和那梦中相仿。
幽叶轻笑着,这老家伙,连梦境也要搞得声势十足啊。
借着月色起身,发现自己身上衣物整齐,看来并没有人替自己换洗。幽叶走到门外,月色如水,将整个院子浸得如画一般。
信步漫步,整个后院极静。偶尔有虫鸣声,仿佛是被幽叶惊了好梦,不满地叫了几声但安静下来。一路走过,一直走到亭中极高的那处假山上,上面居然是平的,还有张石桌,几个古凳。幽叶顺意地坐了上去,上面冰凉入心。
幽叶闭起眼,静静地感受着夜的清凉,思量着要不要趁夜溜走。不料,在她思考时,慢慢地感觉到这周边世物慢慢有了一种节奏,缓慢而自然。
不由自主地便将全部的意识放了出去,一点点探去,身体慢慢地也放松了下来。恍惚间,幽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也与那节奏应和了起来,一应一合间,自己仿佛化成了土地,化成了花草树木,又好象是院中那一泓泉水,又好象就是身下的古凳一般。
心里却是无比的平和,一时间没有思绪,没有意识。没有烦恼,没有牵挂,甚至完全忘记了前一刻自己还打算去天寒池。
正当她静静地沉静在这夜色之中时,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幽叶姑娘,可是夜不能眠?夜里天凉,在下为姑娘送来了披风。”,幽叶轻轻转过头看,原来是那号称寒公子的郝连天。
只见他双手捧着一尾艳色滚边的披风,看样子极轻,下摆处还有一圈火红的狐狸毛镶边。正恭恭敬敬地弯腰递给幽叶,眼神中却有一丝戏谑,仿佛看出幽叶打算半夜逃跑似的。
幽叶不答话,伸手取过随意地披在肩上,果然暖意十足,仿佛是一壶温热的暖壶似的。幽叶低头笑,随即将耳边碎发一抹,看着郝连笑道:“寒公子这半夜睡不着却为何事?”。
眼睛笑笑的,弯成一枚月牙,直是一谓地盯着郝连,象是要看穿他似的。
郝连却也平静,拱手道:“昨晚幽叶姑娘身体不适,我们老大要我看护你,我当然要十万个用心才是,哪敢独自沉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