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雪仰着脸,定定的望着他,认真的问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他用另一只手并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面上竟然是少有的凝重和认真,“你是想问本王的心意如何?是吧,你尽可以放心。本王从不轻易向人许诺,更不会玩笑。你不需要感到疑惑和迷惘,因为这里,认定你已经很久了。”
这么震撼的话语,让倾雪一时间傻眼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巨大的激动和欢悦让她几乎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用力抿住了自己的嘴唇,不知为何,眼中就开始有些酸涩之意。
明明是很开心的,但为何眼睛就湿了呢?
原来,他竟然是懂得,他全都懂她要做什么,要说什么,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呢?
倾雪深吸了口气,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抽出手来,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因为她明白了,他们之间不需要在说什么了,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那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外面依旧下着雪,倾雪却觉得一点儿都不冷,整个人似乎都充满了精神一般,迈着欢快的步子往前走去。
“娘娘!”莜峳闪了出来,跟在她身后往太妃的暖阁走去。“莜峳,我现在很快乐,很快乐。”
倾雪转过身,对着莜峳笑道,眼睛里闪动着亮晶晶的泪花。莜峳笑拿出帕子,走上前去替她拭泪,笑道:“既然很快乐,为什么反倒掉泪了呢?”
倾雪任由她侍弄,只觉得天地间的雪花是如此的美,心情是如此的畅快!笑着道:“大约是太开心了吧!”
莜峳收起帕子,面上却浮现出几丝担忧来,懦懦道:“姑娘是有心上人了吧?”倾雪自然知道她一定看得出来,也不否认,略有几丝害羞的点了点头。
莜峳叹了口气,道:“您忘了自己的身份吗?这是很危险的事。”倾雪摇了摇头,道:“我不管这些的。我只知道,遇到一个心仪的人是一件很难的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然你心动的,所以若果遇到了,就千万不要错过。而我,不愿意就此错过,抱憾终生。”
莜峳知道无法劝动她了,便只能顺着她。莜峳自觉地自己还是了解倾雪的,她从小便是如此,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虽然外表如男儿般豪迈不羁,但终究内里还是一颗女儿心。
这颗心,终究是要找一处地方安放的。而她与李湛,顶多是有份无缘!而那个人呢?
此时两人已经向太妃告别,离开了瑶华宫。想到倾雪中意的那个人,莜峳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不由得愣了一下,却见那雪满长街的尽头,瑶华宫外的台阶前,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默默站着,正目送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终是怕惊动其他人,所以莜峳没敢告诉倾雪。她此刻正坐在肩舆上,面色宁静而安定,竟浑然那不知那个人一直在后面看着她离去……
一个是贵妃,一个是皇叔,天哪,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一旦传出去,恐怕……莜峳不敢再想了,但愿上天眷顾,不要对他们太苛刻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方才离开栖梧殿后倾雪才想起忘了件事,让她又进去带话,请他帮忙找件乐器的事!看来,他们之间的联系,打算就此绵绵无期的延续下去了。
而她,所能做的,所愿意做的,便只有尽力的去帮倾雪!
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宿命!
宝历元年,四月癸巳,群臣上尊号曰文武大圣广孝皇帝。大赦。赐文武官阶、爵。
人间四月芳菲尽,但在皇宫中,却是百花盛放,空气里,尽是馥郁的花香。
“许久不见娘娘,眼下看着竟像是清减了不少!这些日子可还好吧?”
侧殿中的鼎炉中燃着袅袅沉香,倾雪穿一身丝锦制成的雪青色宫装,端正的坐在上首。
下方一名中年妇人眉眼清润,温婉平和,正抬眼细细端详着倾雪。倾雪听了白氏这话,微微一笑道:“您尽管放心好了,本宫一切都好。只是家里,还要仰仗您多多照拂。如今家里也算是儿孙满堂了,就更要让您操心了。”
闻言,白氏心中不由得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却是伤感,进宫这些日子,这孩子终于是变得懂事了!轻叹道:“娘娘如何说这样的话呢?那都是臣妾的分内之事。老大倒是有出息的,就是子瑜,虽然为人父了,可还是野性不改。整天在外面胡混!好在他与陛下交情深厚,倒还可以常常受到照拂。但是他常常伴驾在侧,却难免不被人诟病。更有甚者,将他说做是佞臣小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