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难道姑娘忘了?莜峳不由得纳闷起来,以往她被自己弄醒都是气的要发疯,好几次都威胁说要把她关进柴房或者配给府里赶车的小厮呢!
“峳峳,进来吧!”顾倾雪的声音天籁一般响了起来,莜峳耸了耸肩,悄悄的做了个鬼脸,推开门忐忑不安的进去了。
意料之外的是,却见自家姑娘正款款站在那儿,应该是已经洗漱过了,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后缓缓转过了身。
峳峳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姑娘的美貌历来是府中鲜为人知的,因为顾倾雪常常不以真容示人!而莜峳却是有幸见过几回的,但也许是侍候的久了吧,英雄见惯也常人,所以不以为然。
直到那一****亲眼目睹了传说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太傅薛家的千金离泪,再回来看自家姑娘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在她见过的女子里,顾倾雪的确是最好看的。
薛家姑娘被人赞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笑倾城、颠倒众生等等,可是她觉得这些词语用来形容自家姑娘都有些俗了,他们家姑娘,那可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愣着做什么?”直到顾倾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峳峳才醒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着抓了抓头发,道:“怎么了,姑娘?”
顾倾雪环顾四周道:“你们的事也完了,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有峳峳就行了。”
一众侍女纷纷躬身行礼,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
峳峳骨碌碌转动着灵石般的眼珠子,嘴角咧了咧,有些忐忑道:“姑娘啊,您不会是等她们都走了才私下里收拾我吧?”
顾倾雪莞尔一笑道:“这是什么话?我为何要收拾你?再说了,收拾你还用的着避开别人吗?”
峳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姑娘的‘起床气’还没撒呢!”
顾倾雪歪着头一笑道:“从今天开始,没了。以后进了宫,休息时间都是有规定的,我冲谁发火去?”峳峳苦着一张小脸,道:“那以后,多没意思啊!”
想到这些,莜峳不觉对自家姑娘有些同情起来了。以自己对她的了解,真不知道往后在规矩森严的深宫里如何生活呢?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丫鬟来报说宫里派了太监宫女送了脂粉首饰来,这便是“催妆”了。
峳峳自然不懂这些,恰好白氏此刻就已经打扮齐整赶了过来,吩咐身边的人收下催妆礼一并打赏了宫女太监,莲步款款到了梳妆台前,望着一边抱臂而立的顾倾雪和不知所措的小侍女,有些哭笑不得道:“怎么把侍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了?你这孩子,一会儿怎么上轿呢?”
顾倾雪耸了耸肩道:“姨娘尽管放心好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您只要和嫂子们把要准备的准备好,就没问题了。”
“嗯,也是啊,今天人多眼杂,将军又是个不长心眼的,我的确该去主意了。毕竟这样的大日子,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真是要闹笑话了。”白氏想来拘谨,听她这么说,便匆匆带着几个侍女出去了。
“姑娘,你把夫人都赶走了?这可怎么办?”莜峳焦急的望着眼前那堆陌生的首饰之类。
“这个,不用你担心。”顾倾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接着就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进来了。
“阿娘,你可算来了?”那个娇花嫩蕊般鲜妍无双的少女欢呼了一声,扑到了锦衣的妇人怀里,芍药花般的脸颊在她的怀里蹭着,眉眼弯弯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妇人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背心,道:“傻姑娘,都要嫁做人妇了,怎么还是这般孩子心性?如果我没有来,你难道要这般模样进宫?”
“我家姑娘就是素衣常服,也定然比宫里的娘娘们好看!”一边伶牙俐齿的莜峳没好气道。
妇人回过头来,含笑道:“这不是峳峳吗?几年不见,这丫头愈发出息了。”
峳峳扁着嘴,上前行了一礼。
她毕竟年纪小,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满脸不情不愿谁都看得出来。
她就是想不明白,将军那么好,公子们那么好,姑娘那么好,为什么夫人当年要和老爷和离呢?
当然外间也有传闻,说是顾郎平当年和妻子结发之时曾经许下承诺说是今生只娶她一人,但是成亲十几年后却不知为何突然纳了一房妾侍,他的发妻萧十三娘当时已经年近三十,但还是执意与其和离,并且不久之后就改嫁给了城西一富豪商贾。
萧十三娘在顾府大门上用长剑刻下的两句诗一时间在京城女子之中的传的沸沸扬扬。正是汉时卓文君《白头吟》里的千古名句: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