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蓬莱宫传来懿旨,贵妃单独召见离泪。倾雪本想陪同,却被应萍拦下了,“太子妃殿下莫要担心,薛姑娘入宫是众所周知的事,难道贵妃娘娘会吃了她吗?您只需要在东宫静心等候,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倾雪无奈,只得在东宫等着离泪。但是又不放心,所以命令小宫女过去打探消息。
“殿下,苏奉仪前来请安!”正自心焦之际,却听得有人进来禀报。
“让她回去吧,本宫这会儿无暇见她。”传话的宫女正欲离开却又被她叫住了,“还有,告诉她,请安的事以后就免了吧!”
她可不想动不动就看到不想见的人在面前晃悠!
“苏奉仪,太子妃殿下无暇接见,您请回吧!”宫女走过去,侯在殿外的舒凝道。
听得此言,柔美娇怯的女子不由得一惊。
“还有,殿下吩咐,以后请安的事就免了吧!”宫女补充道。
“啊?”舒凝更是大惊,她知道自己的位分最低,但好歹也是个名分,如果太子妃连她的请安都不接受,那不就是不承认她是东宫的人吗?想到这里不由得及其委屈,顷刻间便是珠泪涟涟。
宫女也都知道,她可是太子的心头好,忙上前安慰道:“您莫要难过,太子妃殿下的手帕交薛姑娘昨夜留宿东宫,这会儿被贵妃娘娘宣召觐见了,太子妃心绪不宁,所以才无暇见您。”
舒凝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然后转身往回走去。
索性都是自己白担心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离泪就被轿辇送回了东宫。
“怎么样?”倾雪忙迎了上去,问道:“贵妃娘娘没有为难你吧?”离泪有些犹豫,欲言又止,最后微笑道:“没有了,只是问了我一些问题。倾雪,你不用担心了。”
“哦,那就好。”倾雪捂着胸口道。
“对了,倾雪,我该回府了。不然的话,母亲该担心了。对了,贵妃娘娘宣你即刻前去蓬莱宫见驾!”离泪说道。
倾雪无奈,只得命宫人送离泪出宫。而自己也在慕青和冰夏的侍候下更衣换装,准备前去蓬莱宫觐见。
“本宫见到了薛离泪。”贵妃坐在绣有巨幅凤凰牡丹的屏风前,拈着手中的琉璃尊道。
“贵妃娘娘觉得如何?”倾雪忍不住问道。
“嗯,本宫非常满意。”贵妃沉吟道。就在倾雪欢喜之际,却听她又开口道:“太子昨日纳了兴平郡王府苏侧妃的表妹为奉仪,太子妃作何感想?”“啊?”倾雪愣了一下,不知道贵妃此言何意。
“看来,你这个太子妃倒是丝毫不介意啊!”喜怒莫辩的声音,立刻让倾雪打了寒颤。
贵妃向来是不怒自威,很有一股子气势,只是对她较为慈和,但此刻却露出这般神情,令倾雪不知所措。“莫非,臣媳做错了什么?”倾雪困惑的问道,“还请娘娘明示!”
“哼,”贵妃冷笑道:“新婚不到一月,丈夫便另结新欢。据本宫所知,你们除了新婚之夜圆房之外,就再也没有同房过,是也不是?”
到了最后一句,声音陡得拔高,殿中之人都是噤若寒蝉。倾雪不明所以,敛起裙裾跪下来,道:“娘娘所言,句句属实。”
只听得一声脆响,贵妃手中的琉璃尊顷刻间在她面前两尺之处碎做了千万片,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还是感觉到脸上生疼。
放在地面的两只手背上,一霎时便出现了好几片血痕。飞溅的碎片好像已经钻到了肉里,她咬着唇不做声,却依旧是满脸的困惑。
“糊涂,太糊涂了。到的此时,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可知那小贱人的身份?不过是一卑微的采桑女而已,仗着当垆卖酒勾引男人的表姐就想鸡犬升天?”贵妃的声音满含怒意的传来。
“这些……臣媳不知。”倾雪道。
“你倒是实在,连人家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将自己的男人拱手相送了?”高高在上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愤怒,劈头盖脸朝她砸来。“你可知有一便有二,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本以为你的姿色和聪慧,比能够挽住太子的心,让他从此专注于朝政,做个好太子。但是,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顾倾雪只觉得脸上都快滴出血了。这样的羞辱,平生从未受过。但是,她除了伏跪在地一一接受,却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