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锅里溶化的黄油吱吱作响,若兰将一张薄饼丢进去,不一会就变成引人食欲的金黄色。她熟练的翻着薄饼,眼睛盯着窗外的庭院。煎好一张薄饼,小静便跑完一圈。当十二张薄饼煎好,她也完成了晨练。
“十二,人类文明史上最后一个被淘汰的进制,喜欢十二的人多半是理想主义者,沉湎于幻想,缺乏独立生活的技能。”若兰心想,“这个评价对小静来说倒是不离十。”
跑步这项运动与危险扯不上边,但是小静却可以使它变得充满危机。因为她在跑步的时候特别喜欢走神,脚下在跑,思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有一次她跑步回来,衣服脏兮兮的,脸也划破了。自称跑步时一不留神,撞进了灌木丛。还有一次,过了吃早饭的时间她还没回来,若兰下楼去找,结果发现她昏睡在草地上。被唤醒后还呆呆的问:“我在哪儿?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自从闹出这些笑话,若兰便加倍小心的盯着她,唯恐哪天她一不留神摔进阴沟。按理说,她与小静素不相干,没有道理这样操心,但她偏就喜欢。这种情感与崇高无关,纯粹发自本性。世界上有两种人在感情的索取和付出上无法获得平衡,第一种“爱无能”,希望人人爱他,他却吝于对他人付出哪怕一丁点关爱;还有一种“爱过剩”,相比于获得关爱,宁愿去关爱别人,看着别人因为她的努力而生活的更好,会比自己获得幸福更加快乐。说到底,若兰就是那种“母爱过剩”的傻女人。
初夏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衣衫还没来得及打湿太阳就出来了。小静出了一身汗,感觉到饿了,于是回去吃早饭。路过高翔房间时敲门叫他起床。很意外,居然穿戴整齐的走出来,与平素睡眼惺忪哈欠连天邋里邋遢的形象大相径庭。
“好香啊,枫糖薄饼。”他陶醉的深吸一口气。
“你今天起得怪早,是不是有约会呀。”安静好奇的问。打探别人的私生活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她觉得高翔没关系,因为他不是“别人”。
“没有你想得那么浪漫,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在八点之前睡醒,假如有例外,那就说明我还没有睡。昨晚看了《发条侠》的新章节,浮想联翩,难以入眠。”
“那么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还是内疚呢?”她模仿高翔惯用的饶舌口气说。
高翔不禁大笑,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问:“小静,你介不介意我把《发条侠》发给朋友分享?”
“你想给谁看?”她不情愿,但是并非没得商量。
“若兰姐,还有灵素。”
她如释重负的笑了。“当然可以,希望她们不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