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琉璃宝塔,乃是天衍界有数的先天法宝,与天衍界同时诞生与茫茫星空之中,藏匿于星辰之内,乃是玄黄之气所化,呈琉璃宝塔状,故名天地玄黄琉璃宝塔。
天地玄黄之气,百邪不侵,万法不入,便是天地间最凶猛的几种先天罡煞来袭,也难分伯仲,不过相互损耗元气罢了。
只是这天地玄黄琉璃宝塔在地低沉寂数万年,积累的玄黄之气几乎对于普通修道者而言几乎是无穷无尽,三五十个金丹境高手攻打这一法宝数百年,也难以撼动其分毫,玄黄宝塔之强悍,由此可见一斑。
祖神祭天阵的连环十二绝杀虽然霸绝天地,便是一座山峰也给摧枯拉朽之势轰成飞灰,但遇到了这天地玄黄琉璃宝塔,却又奈何不得,十二柄巨型砍刀在空中一阵疾舞,数次雷霆斩下,皆无功而返,只是将宝塔内的玄黄之气震得外溢不少,宝塔各层飞檐上的琉璃风铃摇晃不休,清脆悦耳的铃声在空中回荡,安人心神。
“阻得我一时,阻得我一世吗?百年后天衍大劫风起云涌,你这家伙都无法独善其身,到时看你还有闲暇管我这档子事。本想给道门留点传承,日后随手灭杀个干净,眼不见,心不烦。”地底那个阴沉的声音丢下这番话后,便再无动静。
十二祖神妖尊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祖神祭天法阵顿时停止了运转,高空中的空间裂缝也渐渐合拢,星辰之力在空中消逝,那十二柄巨型砍刀更是倏地踪影全无,天空一片澄明,碧空如洗,不见冲天妖气,只余朗朗乾坤。
“贫僧今日得见天衍界第一防御法宝玄黄琉璃宝塔,实在是大开眼界,不知宝塔内是何方高人,可否出来一见?救下道门十万弟子,称得上功德无量啊!”枯禅境的枯草神僧双手作揖,对着玄黄琉璃宝塔深深鞠了一躬。
“见了这等宝塔还不知足,还要见本尊,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回你的枯禅境,百年后若能修成元神,本尊自会与你一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冷的回应道。
“贫僧这就告退,回归枯禅境。”丢下这句话,枯草神僧不敢有片刻逗留,祭起一串金色佛珠,遁空而去。
九大道门三位掌教真人见三大秘境枯禅境中的神僧枯草都在这神秘高人面前吃瘪,加上见到这玄黄琉璃宝塔威力无穷,哪里敢有所怠慢,赶忙鞠躬作揖,却不敢言语。
但此刻混入道门弟子中的天狼王却被轻易辨认出来,那小山般的体型,狰狞的狼面自然难逃众人之眼。
一时间,十万道门弟子中至少有两三万弟子各施拿手法术,轰向天狼王,其中甚至还有近百位金丹境道门长老含怒出手,以泄险些被祖神妖王一举灭杀之愤。
这等法术洪 流远远超出了天狼王的想像,仿佛处在万千漩涡的中央,无数股力道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要将自己撕裂成碎片,死无葬身之地。
死里求活,天狼王不得不吐出腹内的九颗金丹,守护在身周,同时以吞天食地的神通法术逆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法术洪 流,期望可以吞噬部分法力,让自己侥幸偷生,逃之夭夭。
那九颗金丹,自然是天狼王先前与祖神罗盘合力击杀的道门长老所留,没来得及炼化,自然被祭出体外,构成了一道金光闪闪的坚固防线。
只是数万道门真传弟子与近百名金丹境道门长老的合击威力根本不是天狼王所能抗拒的,守护在身周的九颗金丹瞬间被汹涌法力击爆,更加可怖的元气法力洪 流彻底击溃天狼王的吞天食地神通法术,将其湮没。
尹风身处在风暴之中,清楚的感知到天狼王的躯体瞬间即将分崩离析,肉身与魂魄将彻底消亡,不复存在。
无比耀眼的法术白光之中,突然闪现出一道淡黄 色的气流,将天狼王的身躯护住,随后一阵铃声响起,玄黄玲珑塔与天狼王齐齐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大道门联军也不敢在祖神殿前逗留,慌忙撤军,只是又不甘心就这般兵败离去,便占据了祖神妖山三百六十五座山头的外围数十座山头,这才有了长达百年的九大道门与祖神妖山的漫长拉锯战。
当天狼王再度恢复神智,已然发现自己的肉身遭遇重创,魂魄也衰弱之至,奄奄一息,随时可能落个人死灯灭的下场。
那玄黄之气在最后关头虽守护住了天狼王的躯体,但无奈晚了一步,无力回天,天狼王终究还是难逃大限,这位来自十万大山的妖王即将殒落。
天狼王一番内视,发现体内的妖力竟然也只有平日的百分之一二,便是遇上一道门真传弟子,怕也不是对手,被其斩妖除魔,成法下亡魂。
纵横一世,在祖神妖山更是猎杀了十名金丹境道门长老,天狼王如何甘心会这等屈辱的死去,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偏远小镇上,不远处便是村庄,当下运起余下的妖力将庞大的狼躯一阵变幻,化成了一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这才松了口气。
是到镇中买棺材折腾出个病死他乡,还是暴尸荒野,天狼王也不禁有些踌躇,昔日的雄心壮志早已烟消云散,一阵说不出的空虚寂寞涌上心头。
皇图霸业转眼空,不胜人间一场醉。
前方是一条大河,波涛汹涌,天狼王黯然一笑,失足溺死在河中也算是一不错的死法。
缓缓朝河边走去,天狼王口中喃喃自语道:“为何不让自己战死在祖神妖山,留着这么一副躯壳还要苟延残喘数日,这难道就是那老乞丐口中赞颂的所谓天衍之道?”
很显然,以先天法宝玄黄琉璃塔先行救下十万道门弟子,后又救下天狼王的那位神秘人物便是太玄老祖,天狼王心知肚明,尹风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尹风附体在天狼王身上,甚至看到了太玄老祖给昏迷中的天狼王查探伤势的一幕。只是天狼王伤的太重,显然回天乏术,太玄老祖叹了口气后,终究还是飘然而去。
天狼王必然殒落,这是尹风早已预见的一幕,否则如何有自己这小妖后世的诞生。
但自己的性子与这天狼王不尽相同,难道说自己是天狼王余下意念的一缕幽魂所化,并非完整的天狼王之魂魄?
尹风有些迷惑不解,更加好奇自己的前世,在九大道门围剿祖神妖山中大放异彩的天狼王最后的弥留时刻,会有如何遭遇。
天狼王在大河堤岸漫步,身形摇摇晃晃,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可能一头栽入河中,成鱼虾大餐。
秋风萧瑟,万千梧桐落叶在大河上空盘旋,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悲凉幽怨的故事,让天狼王心中一阵烦躁,忍不住大吼一声,顿时惊起了一群河鸥,在河面上飞掠而过,逃遁到了对岸。
“壮士断腕,有何悲哉,哪能和我天狼相比,这个天衍界,没有任何生灵喜欢我,十万大山中飞禽走兽皆畏我如虎,九大道门恨我入骨,祖神妖山众妖王则以我为饵,之后更是鸟尽弓藏,现在将死之际,小小的鸥鸟也厌恶我的气息,难道它们也嗅到了我身上的死亡气味?朋友?妖王之间只有相互倾扎,甚至猎杀,唯一说得上话的阿鼻屠龙枪与祖神罗盘却是拥有灵识的法宝,还是本性重血腥杀戮的法宝,真是与我何其相似啊。想必它们同样孤单,没有朋友,因为我们都是被天衍界唾弃的存在!”
天狼王一番自言自语,愤世嫉俗,指天大骂,身上竟然有散发出淡淡的妖王气息。
尹风对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些好奇,天狼王的精力突然如此充沛,哪里像一个将死之人,难道是回光返照?
天狼王骂了一阵,似乎有些累,正准备休息一阵再接着大骂苍天,远处的小镇突然敲锣打鼓,人声鼎沸,不知发生了何事。
天狼王自然不会去凑俗世红尘的这份热闹,压根底没有想过去小镇中瞅瞅,只是那阵锣鼓声与喧嚣声却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人群竟然朝河边走来。
热闹都到了身边,便是天狼王也忍不住上前看看,这群俗不可耐的村民们在折腾什么,大白天敲锣打鼓到河边,难道是祭河神?
自古以来俗世之人都有祭奠河神的庆典仪式,大多将猪羊这些牲畜捆 绑得无法动弹,再抛入河中,天狼王虽隔着那群村民足有百米之远,但妖王的眼力何等锐利,一眼便看出村民们挑着的两个竹篓中竟然是一男一女,男子看上去已是而立之年,女子则不过双十年华。
这二人在竹篓中拼命的挣扎着,哀求着,但四周的人们无动于衷,口中还喊着:“浸猪笼,扬正气,师生恋,罪无赦!”
天狼王凑了上去一番打听这才知道其中原委。
那名男子乃是村中的教书先生秦开,开了一家私塾教导村中童子读书认字,原本被村民们尊敬爱戴。之后村中的孤女夏雨荷仰慕秦开先生的才华也投入其门下学诗词歌赋,每日二人形影不离,终日久生情,未拜堂成亲,便已瓜熟落地,生下一娃,这才被村民们知晓。
师生之恋,乃是违背伦理道德之恋,村民们深恶痛绝,自然将二人在村中祠堂内吊起来暴打一顿,饿了三天三夜,接着便关入猪笼,准备投入河中,淹死这对所谓的奸夫淫 妇。
村民们一边对这二人猛吐口水,一边用棍子猛戳二人,下手狠辣,犹若竹笼中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一般。
“俗世之人何其粗俗愚蠢,什么天衍大道,荒谬可笑!”天狼王心中又咒骂了一句。
见到这一幕,尹风也不禁心中一番长吁短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哪孤女夏雨荷在村中长大,这群村民皆是其叔伯辈,平日定然关爱有加,此刻翻起脸来竟然这等可怖,那圣贤书中的一些所谓的伦理之德竟然被俗世之人盲目遵从了数千年,流毒之深,祸害之广,恐怕不弱于天衍大劫。”
想到这,尹风脑海中不禁有些迷惑,创立这些圣贤理论的圣人们从来未曾见过,各大王朝中的文臣也不过是将圣贤书中的条例略加修改,成法规国律,难道说真正的圣人们早已然殒落,一个不剩?
尹风随后又推翻了这一想法,只因在玲珑境与无崖子这位元神高人探讨道法时,无崖子曾经说过,著书立说的圣贤们又名圣人圣子,以圣贤入道,同样拥有不可思议的神通法力,天下万般杂艺,若登峰造极则条条可入大道。
以法入道,以武入道,以学入道,以刀入道,以器入道……
这群圣人圣子为何会消失,销声匿迹的背后难道有一黑手?不屑这等圣贤之说,将其一举灭杀?
尹风脑海中又浮现出祖神峰的景象,似乎只有祖神老妖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能耐与法力。
尹风微微一走神,再回过神来后却赫然发现秦开与夏雨荷这对恋人已然口吐白沫,被村民们打得晕死过去。
村民们七手八脚的开始将猪笼上系上粗绳,绳子末端绑着数十斤的大石,显然怕这二人通水性,能在河中逃生。
而天狼王则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仿佛是一个陌路人,一个过路的外乡人,两个年轻的生命即将因为愚昧无知的伦理之说而彻底消逝,依旧没能让妖王的心湖泛起一丝怜悯的涟漪。
村民们将两人抛入湍急的河水中,用绳子牵引着,不让二人被河水冲走。
只是冰冷的河水不断灌入二人的口中,将其呛醒,本能的挣扎着,但手脚却渐渐无力,低垂下去,终于一动不动的沉浸在河水中,没了声息。
一股悲凉在尹风心中滋生,不明白世人为何如此愚昧,只是一私塾老师与仰慕其为人的少女弟子相爱,难道便为世道所不容吗?如此说来,若自己不是修道者,小枣是自己的师傅,岂非也要被浸猪笼,被乱棍打死?
若不是尹风乃是一缕幽魂附在天狼王身上,恐怕这等愤愤不平的怨气会立马发泄出来,甚至将这群愚昧无知的村民一举击杀。
一位领头的村民似乎是村长,手持镰刀,割断了长绳,让秦开与夏雨荷二人的尸体沉入河底,接着又振臂呼喝道:“这对乱了伦常的奸夫淫 妇已然浸猪笼而死,但他们留下的孽种还在,将她血祭,碎尸,必然会让河神大喜,来年赐我村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血祭,血祭,碎尸,碎尸!”在村民们的呼喝声中,一黑壮的村民走了出来,将怀中的襁褓放至胸前。
花色的襁褓中是一名三个多月大的女婴,睡相可爱,浑然不知自己的父母已然撒手人寰,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
村长一脸麻木的接过女婴,在手中狠狠的颤抖了一记,女婴哪里受得了这等颠簸,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泪流不止,哼哼哈哈的哭啼个不停。
又一村民将一把柴刀递给了村长,口中也呼喝着:“血祭,血祭,碎尸,碎尸!孽种不能留存于世,给我黄牛村抹黑。”
村长一手将女婴抱在怀中,另只手则高高举起了柴刀,随时可能斩落,将小小的女婴砍成一块模糊的血肉。
这一刻,尹风的这一缕魂魄几乎都燃烧起来,滔天的杀意在心中滋生,却又无可奈何,几乎心神失守,走火入魔。
而天狼王也忍不住凑了上去,有些好奇这出生没有多久的女婴面对死亡时会是如何表情,是平静的面对死神降临,还是在哭号中惨死。
原本泪流不止的女婴看到了一双银灰色的眸子,奇迹般的不再哭泣,幼小的心灵一阵欢喜,竟然朝那拥有银灰色眸子的人甜甜一笑,可爱至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女婴的灿烂笑颜,天狼王却犹如被天罚神雷击中,全身剧烈的一震,低声说道:“你……你不厌恶我,不讨厌我?我罪恶滔天,杀人无数啊,你为什么对我笑?”
感受到女婴那真诚不带任何虚伪意识的友善之意,天狼王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战抖。
万物生灵,感受到天狼王的气息或落荒而逃,或厌恶至极,此刻天狼王为了求证这女婴并非不经意的善意笑容,甚至故意将体内的妖王气息散发出来。
一时间村民们都感觉胸口烦闷,四肢乏力,脑海中甚至生出种种幻相,脚下踉跄,站立不稳。
只是襁褓中那女婴依旧笑颜可人,甚至还朝天狼王眨眨眼,嘟了嘟嘴。
“放眼天衍界,唯一我厌恶我天狼王的生灵就是你这女婴了,我虽即将殒落,也要护你周全。”说完这番话,天狼王正准备透支体内仅剩的妖力将众村民一举击杀,却突然感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似乎大限已至。
如此变化让尹风也始料不及,天狼王死前如此觉悟要救下这女婴自然让小妖尹风欣喜万分,但万万没有想到这刻天狼王已然法力全无,奈何不得这群手持棍棒的村民们。
“哪里来的异乡人,我黄牛村血祭之时在此胡言乱语。”妖气一散,村长不受任何影响,手中的柴刀指着天狼王骂咧道。
天狼王也不答话,奋力朝前一扑,面颊虽被柴刀划了一条深深的伤口,却将村长手中的女婴抢夺在手。
“你究竟是什么人,敢抢那对狗男女生下的孽种,给我打,一起打死,血祭河神!”村长勃然大怒,挥起手中的柴刀,想也不想就朝天狼王手中的女婴劈去。
天狼王虽然毫无法力,身体也没有气力,但反应仍旧一等一的快,怎么可能被村长伤到怀中女婴。
一个转身,女婴在天狼王怀中安然无恙,村长手中的柴刀在天狼王后背上有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后方的村民一拥而上,将天狼王一脚踹倒,只是天狼王虽然匍匐倒地,依旧护着身下襁褓中的女婴。
棍棒犹若狂风骤雨般的落在天狼王身上,失去法力的妖王除了感到无比的痛楚之外,更多的是无比的屈辱,被这么一群平日随意秒杀的卑微存在打狗般的痛扁自己,妖王的光环彻底黯淡下去。
只是当天狼王低头看着身下那女婴,被呵护的万分周全,暂时没有危险,却又感到无比欣慰,女婴那甜美可人的笑容便是天狼王临死前唯一的心灵避风港湾,仿佛成了天狼王信仰的庇护所,荣光滋润到心灵深处。
一股从未所有的感悟在天狼王心中滋生,女婴那善意的可人笑意仿佛成了天狼王追寻的唯一,赫然成了天狼王在天衍界追寻的道,天地大道。
“还等什么,用刀,这家伙肯定是那秦开的远方亲戚,前来救人的,砍死这家伙,以绝后患。”村长也端得心狠手辣,手持柴刀疯狂的砍劈着天狼王的后背脊骨。
其余村民终于也挥舞着镰刀,狠狠的斩向天狼王。
天狼王的后背伤口无数,已然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肉,森森白骨完全 裸 露出来,远远望去简直就是一背脊骨支撑着身体,血流如注,将下方包裹女婴的襁褓染成了血红色,甚至十数滴鲜血落在女婴那白皙粉 嫩的面上,终于让女婴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女婴没有哭泣,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在天狼王的面颊上轻轻的触碰着,仿佛在安抚被重创的妖王。
天狼王感觉整个躯壳都仿佛与魂魄渐渐分离,那后背脊梁处的刮骨疼痛已经浑然不觉了,意识也渐渐模糊。
在这弥留之际,天狼王想将女婴那纯真无邪的清澈双眸与白嫩小脸永远铭刻在灵魂深处,即便轮回百世,也永世不忘,那是天狼王在天衍界中寻到的真谛,也是心中唯一的道。
女婴透过天狼王那银灰色的双眸,终于读懂了其内流露出的浓黑悲凉与忧愁,刹那间仿佛被钢针狠狠扎在手指尖,哇哇大哭起来,泪如泉涌。
“别哭,别哭,宝贝你还没有名字吧,你呱呱落蒂,襁褓已被鲜血染红,如同秋天熟透的红枣,我便赐你名为……小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