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奇道:“道长,我这一拜,是谢你救命之恩,且你年岁长我,如何会受不起呢?莫非你是嫌白某心不够诚吗?”
林小七法力虽是稀松,但这扯皮圆谎却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兼他心思玲珑,知机又早,见白悠然如此问来,当即信口开河道:“哪里,哪里,白世兄有所不知啊,贫道曾在祖师前立下誓言,三年之内,必要做下九九八十一件善事,且不能领受任何拜谢,否则前功尽弃!”
白悠然吓了一跳,当即跳起,道:“哎呀,白某唐突了,险些坏了道长的誓言。”
古无病在一旁心中暗笑,这白悠然却是个苯瓜,三言两语就被林小七哄住了,这世上哪有这般古怪的誓言?如果他不是林小七的师兄,倒是个上好的羊牯,略施小计,必能赚些便宜。
林小七站起身来,笑道:“些许小事,白世兄也不必放在心上……对了,贫道和这位朋友还有点小事要办,咱们就此别过吧。”
白悠然道:“道长,你既然立有誓言,那白某也不再多说其它的了。不过,你办的事情若不要紧,还请你移驾一叙。不瞒你说,我昨日奔这鹿啄而来,为的正是见我师父,他老人家今日刚到,方才我已经对他说了道长救我的事,所以他想请你过去,亲自谢过……当然,道长若是愿意,我先去打个招呼,这个拜谢之类话,就请他老人家免了,以免坏了道长的誓言。”
林小七心中苦笑,不由将视线投向了临窗的酒桌。在那里,正自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银须的威猛老者,而这老者并非别人,正是他十年未见的师父----轩辕沐。而在轩辕沐的身边,一个白衣女子正拿眼远远瞧着他,那投来的明眸盈盈若水,林小七看一眼,心便是一跳,再看一眼,一颗心却仿佛将要跳出来了一般!这样的感觉,林小七也不知有过多少回,在珑玲山上,每当他做下亏心事,又或者惹了什么祸的时候,便是轩辕沐在他面前,他也毫无愧疚之色。然而,当这白衣女子的视线轻轻的笼罩着他的时候,心中却必定慌乱无比,那时间,便仿佛胸中所有污垢都被这幽幽眼神看的清楚……
林小七轻叹一声,心中暗自怨道:“老头啊老头,你回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小七正打算过一个月回去陪陪师姐的,你这一回,我便再也回不去了。唉,你回来也就罢了,却偏偏跑来这鹿啄,你来就来吧,却又为何要带上我师姐呢?难不成,你这老头早已算好我在这里,便故意请来了我的克星?”林小七虽在心中暗自嘀咕着,但他同样奇怪着,一经十年,这轩辕沐怎么就从大迷椤幻境里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