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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半夏被赠平白多师弟

慕兮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抖,睁大眼睛望向姥姥,她还以为此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个结局。看来自己与那半夏师徒之缘已尽。昨日慕兮刚刚荣获山鬼一职,怎的一大早来个特有地位的来跟她抢弟子,听姥姥这话,她那半夏竟是已经许了人了。慕兮瘪瘪嘴,又觉得好笑,许人?这词形容的十分得当。

送走了湘君,慕兮被姥姥撵去了山北照看古树,想着姥姥那一脸容光焕发,慕兮很是不高兴,姥姥已经归隐了,别以为她不晓得姥姥的心思,就一大上午时间,大殿的方向就闪过好几道金光,也不知都是些哪路神仙。慕兮暗暗叹了一口气,姥姥年轻时如何她不知道,就她自跟着姥姥修炼以来,陉山就冷清得很,除却华昭以及兹佩两位上神久了前来探望一番,平日若是无事,定不会有来窜门的神仙,这也罢了,就当实在清修,最令慕兮说不出口的,却是陉山竟还未开路。

慕兮烦闷地单手撑在一旁的树干上,两眼望着树梢,“你亦是这样觉得的吧?姥姥定然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上神才把我赶到这边来的,啧啧,瞧那一身乌红的衣裳。”说着又是一道白光闪了慕兮的眼睛。

慕兮实在忍不住,便偷偷摸摸绕去山南,待要临近时却是停了下来,远远的只是望着。却发现姥姥和云中君站在半夏女娃面前,慕兮很是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周围云中君弟子不少,怕惊动了他们,不敢靠近。

半夏女娃站起身,云中君却是左手在女娃眉心一点,一身白袍便凌空出现。慕兮半是羡慕半是不舍,却听得那半夏女娃跪下脆声说道,“半夏竹萝谢师傅赐名。”

微风习过,慕兮看着竹萝,那一道日光不偏不倚,正巧照在她身上。慕兮想起睁开眼第一次看见姥姥,那一身褐色衣袍在风中飞舞,姥姥眯着眼却不看她,只望着天角,“你成形于暮日,本想以暮字为名,然落日太过凄凉,便以向往为意,取名慕兮。今日起,你便跟着老身修行,唤一身姥姥,老身必保你周全。”那一刻,慕兮景仰万分。

慕兮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曾经幻想若是回到那一刻,姥姥一身华服,众白袍弟子立于周旁,姥姥抬手一挥,一身衣袍便披在身上。那得是多好的场景,和眼前的一样。

好吧,这的确是羡慕。

慕兮足足消沉了三天,除却半夏竹萝带着从她处分得的灵力,以及这么久来的期望付诸东流外,那日云中君走了第二日,姥姥竟领了个半点子大,个头也不高的男娃,指着慕兮对那娃说,“佚诺,唤师姐。”

佚诺半曲着身子,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师姐!”

慕兮惊愕地瞧了一佚诺,那一脸的正经,又瞧了一眼姥姥,最后才张口问道,“姥姥?您不是说不收弟子了吗?”

姥姥冷冷一瞥,“去泡茶,为你师弟接风。”

慕兮想,必定是姥姥琢磨出了她养半夏的意图,于是领来这么一个小师弟来挫一挫她的。虽然她想不出她哪里突出不凡了,姥姥一向告诫她凡事要能避则避,能躲则躲,除此之外,慕兮也想不出什么好由头来。

这日一早,慕兮一身浅青新衣,从柜子里取出藏着的兹佩上神送的上等好茶,煮了山南的清泉,捧着茶去拜见姥姥。还未到,便远远看见佚诺小师弟翩翩而来,虽还是个矮墩身材,却有一番小仙童的模样,慕兮端着茶杯,低头看了眼自己,像极了那送水丫鬟。慕兮没由的有些愤懑。

待佚诺靠近,慕兮浅浅一咳嗽,“佚诺小师弟,甚是早。”

佚诺躬身行礼,不咸不淡轻声道,“师姐更早。”说完,却见慕兮并未挪动,只站直了身子站在门当口,心下了然,“师姐,佚诺来端吧。”

料想,这必定是个极合姥姥眼的师弟。

这想法着实让慕兮面对着佚诺几日正襟危坐,单不说慕兮如今刚刚成了个半仙山鬼,离着山神距离还久着,一开始便杀出个得姥姥眼又气度比她高的小师弟,陉山众生灵没准就对她嗤之以鼻反戈倒向那佚诺师弟。

慕兮没事时喜欢在陉山周边转悠,偶尔便碰上一两个从凡界打混游历在陉山脚下坐着摆谈经历。或是某大师在外收养了一两个义子,与自己的正经弟子一同教导学习某绝世武功,然其正经弟子怀疑嫉妒其义子受其师傅秘密指导,于是在某夜大醉之下错手弑师,引得江湖一阵扼腕痛惜之声。亦或是某风流人士遇上某江湖侠女,产生一段绝世恋情,风流子弟却抵不过家族压迫,迎娶某高官之女,弃侠女于不顾,最终落得个两女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你死我话的下场。

此等事迹,无不警示着慕兮,严正以待,然,佚诺小师弟面对着师姐一副昂头斗鸡模样毫无表示,反而隐隐有些嗤鼻之意。

慕兮想,沉下心委曲求全才乃真敌人,俗语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

但姥姥的行为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连日来对慕兮与以前仍旧,对小师弟也十分的关怀,而小师弟对什么事也不咸不淡,不怎么积极,也不怎么落后。慕兮正要放下那段不深不浅的小心眼儿时,姥姥唤来慕兮,只淡淡说道,“明日姥姥便要带佚诺相约云中君邀请,三日内都不会回来,慕兮你初为山鬼,便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习管理陉山吧。”

慕兮大惊,望了一眼佚诺,却见佚诺毫无动容,诺诺说道,“姥姥,慕兮长这么大,虽与华昭上神相识,却从未去过云中君殿,怎的不带我去?”

姥姥轻声咳嗽,瞥一眼身旁站直的佚诺,道,“此番佚诺刚巧收于做老身弟子,便就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慕兮跳起来,泪眼婆娑,抬手指着佚诺,“佚诺小师弟,你莫非,是要与我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