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躲过骗子(经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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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贸易诈骗篇(2)

“汪老太”三个字,在山东胶东半岛、临沂、潍坊、淄博、滨海等地曾是个响当当的名字,她年过半百,却似乎在业内能呼风唤雨,因为她有“低价钢材”。从她手里出去的钢材,每吨平均比当时的市场价低400~500元。不用说多,搞它几千吨也得挣几十万。

顿时,钢铁界竟相追逐“汪老太”的下落,为的是与她合作,而她每至一处,那里无不热闹非凡,沸腾不已,人们没有不想法结识这位“财婆”的。

汪宝琴,何许人也?说破“英雄”惊煞人。1938年生于山东威海一小渔村,只有小学文化的汪宝琴,1991年退休前,是青岛某针织厂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本职工作没什么可说道的,真正使人知道其人的,是她曾于1967年、1970年、1972年3次因诈骗罪被判刑。前两次都是缓刑,第三次却让实实在在尝了3年大牢的滋味。

1991年她从工厂退休,正赶上基本建设剧烈膨胀的时候,她凭着一身“本事”,进了青岛市黄岛区的一个公司,主要跑钢材业务。经过在钢材市场上摸爬滚打,她与业内人士厮混得很熟。无论是青钢那样的生产型企业,还是省内一些流通大户,汪宝琴认识很多人,不少头面人物也认识她,她在周边钢材市场开始小有名气。慢慢地,她看到自己跑来的大把大把的钞票进了公司账户,渐渐不满足于寄人篱下挣那几个钱了。她想:“为什么不自己干呢?”

汪宝琴有一个亲属在青岛开了一家叫“隆泰实业公司”的私营企业,汪宝琴与其协商,以每吨提成给其20元钱作为交换条件,从1993年4月份开始借用隆泰公司的户头、账户和合同章经营钢材生意。1993年7月,隆泰公司更换法人代表,汪宝琴自任这一“三无公司”的总经理。虽然扯起了隆泰公司的大旗,但一无资金,二无场地,这个买卖怎么干呢?

1994年春,汪宝琴凭着老关系来到本省某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一家公司,以高于市场的价格签订了购买该公司近1300万元钢材的合同,汪称货到后马上付款。该公司见汪出手大方,随后就把全部钢材发给汪宝琴,汪宝琴把这批货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卖了出去。这样,无本的买卖就做起来了。

接着,她又如法炮制,把买来的钢材原价卖出,汪宝琴“低价钢材”的好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订购钢材的预付款纷至沓来,汪宝琴数钱是忙得不亦乐乎。

1994年9月,临沂有家做钢材生意的公司不知从何处得到了“青岛汪宝琴有低价钢材”的信息,公司负责人立即赶到青岛隆泰公司找到汪宝琴。谈判比他们预想的要顺利得多。大名鼎鼎的汪老太虽相貌平平,但却没有大经理的架子,甚至使人感到和蔼可亲、慷慨大度。“你们沂蒙山区是国家重点扶贫的老区,我就不挣你们的钱了,这批货因为进价较低,就给你们按2800元一吨吧!”当时市场上的钢材正常价格大概3000多元一吨,最高时曾达到3600元,对2800元的价位,公司代表显然认为不错。但买卖人都是很精明的,这毕竟是和汪老太的第一笔生意,他们也不敢贸然行事,只签了1000吨的合同,也算投石问路吧。合同规定,先交部分定金,货到齐后再付清所余货款。

汪老太非常守信用,没过几天,货物即全部发到临沂,而且运费都是由她掏的。1000吨钢材一倒手,公司一下子就赚了20几万元。他们觉得汪老太是可信的,同时也很后悔当时太小心,没有多签点儿。收齐货后,公司的业务人员迫不及待地又一次找到汪老太,这次他们要把注下得大点:1万吨。没想到的是这次汪老太给他们的价格更优惠,每吨不到2700元。货物很快交齐,1万吨钢材一出手,公司又赚了200多万元。经过这两次愉快的合作,公司对汪老太的信任度是死心踏地,他们称赞汪老太“宝刀不老”,在商场上值得信赖。

这家公司和汪老太做生意发大财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单位找不上汪宝琴,即纷纷找该公司帮忙牵头,公司也选了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单位介绍给汪。汪宝琴和这些单位做的前一两笔业务也都和与那有公司做的头几笔相似。她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与她做生意的人赚了钱,迅速取得了对方的信任。越来越多的单位找汪宝琴要求与其签订钢材购销合同,同时,老客户也更紧密地抓住她不放。

世事无常势,商场也是变幻不定,如今汪宝琴不再满足于只给定金,他明确指出“只有全部分坟清钱款方才发货”。这一明确的改变所带来的风险稍微有点经营常识的人都会知道,但“利益熏心”这个词这时就派上了用场:那些对汪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们,脑子里已经印满了汪宝琴的“守信”,眼睛直钩钩地盯着2400~2500元的价格,先付款就先付款呗。一些“小九九”打得滚瓜烂熟的精明人,脑子里的弯虽然多些,但“萝卜快了不洗泥”的经营意识解除了他们的疑虑,既然供不应求,人家当然条件高一些!他们也自觉地把钱袋向汪宝琴敞开。但也真有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临沂某公司就是一例。

该公司见汪宝琴的钢材价格低到令人吃惊的程度,并且先付款后发货,这一有悖常识的事实唤醒了他们的风险意识,他们要搞点资信调查,便派人来到汪宝琴的供货厂家——青岛钢铁公司(下称青钢)。

青钢刘、张两供销处长接待了他们,刘、张对来人说:“你们对汪老太尽可以绝对放心,她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她的钢材之所以便宜,因为有些是她拿生铁和食品串换的;更重要的是,她有保税库,钢材到保税库走一趟,立马就少了许多税,所以便宜。”这一解释一传十、十传百,在为人们冰释了许多疑虑的同时,又在汪老太身上涂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色彩。至1995年底,已有10数亿元货款滚滚流入汪老太的账户。

贱买贵卖,是做生意赚钱的唯一途径,如果把这个原则反过来,则是不可思议的了。要么是施舍,要么是另有所图。汪宝琴作为一名普通退休职工,没有万贯家产,自然没有资本成千上万地向别人施舍,那么,她的做法只能是后者。对此,在汪氏办公司不久,她的一个亲属就发觉了个中的猫腻。

此人姓王,时任隆泰公司出纳员,也曾做过钢材生意。1994年底,她经人介绍,从上面提到的临沂某公司买了200多吨钢材,买价竟会比青钢出厂价低出100多元!

他觉得奇怪,查了查,发现货竟是隆泰公司卖出的。她开始怀疑汪在做赔本生意。于是她跑到青钢,问正和汪做生意的刘某和张某给汪的钢材什么价,二人说是市场价,她又问二人汪为什么能比进价低四五百元卖给客户?二人仍是老调重弹,说汪宝琴在保税区有保税仓库,汪把钢材拉到保税仓库,再出来时税就很低了,所以可以便宜卖。细心的王某后来了解到汪列宁主义琴根本就没有什么保税仓库。同时她还发现,汪宝琴欠很多人的货款和钢材,刀看出来汪宝琴是在贵买贱卖骗取客户预付款。此后王某找到正和汪宝琴做生意的亲戚李某,对李说:“汪老太在利用赔本买卖骗人,你得赶快找她把钱要出来。”后来汪宝琴知道了此事,盛怒之下她把王某从隆泰公司“开了”。

但是,骗术终竟经受不住时间的考验,汪宝琴的丑恶嘴脸还是暴露无余,为世人所认识。最初卖给她1300万元钢材的某公司几经追索,直至汪被捕,仍有180万元货款未追回。与该公司同蹈覆辙的两个县、市的3家公司也赔进去135万元。

1995年12月8日,汪宝琴与山东省某实业公司、青岛某贸易公司以每吨2400元的低价,签订了2万吨钢材合同。两公司付出3560万元(1220万元给汪,2340万元直接给了青钢)货款后,望穿秋水也没看到钢材。他们多次催促,汪宝琴均以青钢缺电、缺原料、出口任务重等理由不予发货。这两家公司看着没指望了,不得已起诉到省高级人民法院,高院判决执行青钢一批钢材及现金,约合2338万元,仍有1222万余元的价款缴了学费。

省内某市有3家公司,于1996年6月分别与汪宝琴签订了1万吨的钢材购销合同,金额分别为2400万元、2450万元和2500万元。这3家公司把货款付齐后,汪宝琴分别从青钢等单位高价买来少量钢材应付他们,而后就没了下文。3家公司一次次地催促汪老太补发余下的钢材,汪均以铁路计划没下来或青钢停炉维修等理由搪塞。有两家公司发现苗头不对后积极要求汪退款,紧催慢催之下,汪宝琴好歹象征性地退给他们一部分款。直至案发,她还欠这3家公司货款约5300万元。

1995年6月2日,汪宝琴与青岛黄岛区某公司商定,由该公司提供资金,汪负责组织4000吨钢材销售,利润分成。该公司出款1120万元后,汪从青钢等处购得钢材销往他处,非但没给这家公司利润,就连本金都不还了。该公司多次追要才要回300来万元,余下的800万元汪称暂无款付。公司骑虎难下,欲罢不能,万般无奈只好以这800万元与汪重签合同,汪依这“锦囊妙计”占有了巨款。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汪宝琴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得当时市场的紧俏钢材,以大大低于市价的价格卖出,赢得买方的信任,迎合人们赚钱发财的心理,让买方下次心甘情愿地把巨额资金双手送进她的腰包。

自1995年下半年,汪宝琴已基本不向外发货,每次有人催货,她总是以什么青岛修路、青钢维修、出口任务重等理由搪塞,实在搪塞不下去,她就再和这些单位签一纸“某年某月某日前保证将货款发齐并进行补偿”的协议书,给他们一颗定心丸。事实上,当时汪已无力履行这些合同,这些协议从一开始就是废纸一张。及至案发,汪宝琴尚欠20多个单位2亿余元的货款,仅临沂的那家公司她就占了5000多万元。

1996年5月中旬,气焰嚣张的汪老太终究事情败露,锃亮冰冷的手铐扣住了她那双瘦骨嶙的手。

案发后,从汪宝琴家中追回现金252万元、美金2万余元及少许港币和韩国币。

人们不禁要问,巨额资金流落何处?对此,连汪老太本人也说不清了。事实上,这些钱除了汪高价买低价卖折时去大量“钓饵钱”和支付雇员工资外,相当一部分被其挥霍。汪宝琴个人在青岛拥有房产11处,卡迪拉克、林肯、雪佛莱等高级汽车8辆,还有大量难以计数的家具、家电、首饰等物。光这部分财产就近2000万元。她的一处房子一次装修就共弛160余万元。为填充其新装修的一所房子,汪宝琴和亲属专门飞到广州某著名家具厂,花几十万元订做了一套家具。回到青岛后,她发现家具图纸上有一个角与房间不太合适,便立即飞回广州改了图纸。

她所用的电器都是高级进口产品。一套只有二居室的房子,却配了价值20多万元的两台53″彩电、两套日产出水音响、两台影碟机、两台录放机。汪宝琴在个人挥霍浪费上出手阔绰,对其家人的用度也是毫不吝啬,不皱眉头。逢年过节、子女外出旅游、过生日、生病或者用钱做生意,她少则出手几万,多则几十上百万。她的一个女儿生病,她一次就送了10万元医疗费。

“多行不义必自毙”,汪宝琴被临沂市人民检查院推到了被告席上,等待她的将是无情的铁钳。

点评:纸,总是包不住火的,玩火者必自焚,汪宝琴因疯狂行骗而落得个终生监禁的下场,咎由自取,而上当受骗者之所以上当受骗,轻信和私欲正是其症结所在。

涿州百余钢材经销公司骗案

导读:河北涿州,近靠北京,交通发达。近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涿州的经济迅猛发展,跃成为河北省经济百强县之冠。让地势偏僻的外省外市羡慕得眼睛流血,然而,从1992年夏天开始,一股诈骗恶风从涿州刮起,一时间涿州城里骗子猖獗起来。

据调查,至93年9月,在9个月内,涿州这个小小的县级市便发生这种以“违约”形式出现的诈骗案235件,诈骗金额2亿多元,诈骗范围达20多个省、市、自治区,几乎是除西藏、台湾外的全国各地。在388家经销钢材的公司里,有155家存在着诈骗行为。

据涿州整顿钢材市场办公室的人透露,这些诈骗案涉及到涿州市34个系统,不少党政执法部门的三产也参与了。其中:全国各地投诉保定经贸公司的有22家;投诉涿州市检察院的有9家;公安局的有27家;法院的有27家;教委的有3家;科委的有2家;劳动人事局的有12家;经委的有16家;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有1家;企业管理局的有3家;桃园办事处的有21家;司法局的有7家;工商局的有9家;对台办公室的有12家;老干部局的有12家;纪委的有2家;建委的有1家;农业的有4家;轻工的有3家等等。继《中国青年报》报道有关涿州诈骗案的情况后,来自全国各地的投诉与日俱增。

1993年初,河北省涿州市商品物资经销公司与南方某公司签订了2000吨钢材供需合同,南方这家公司付给涿州市商品物资经销公司货款数百万元。按合同规定,签约3天之内供货方须向需货方提供提货单。而需货方不但3天后不见提货单,更不见2000吨钢材,需货方提出归还货款,供货方却置之不理。

1993年8月23日,河北省保定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责令被告涿州市商品物资经销公司和其上级单位、第三人保定宇塑胶有限公司在1993年9月30日前付清所有款项。但被告和第三人均不执行法院的调解。

无独有偶,1994年3月,河北省涿州市福利公司第二经营部与福建一家公司签订了1000吨首钢产盘条的供需合同,河北省涿州市福利公司第二经营部向需货方出示了车皮订单,带他们验了货,并申明款到即发货。哪知石狮公司的320万元贷款却如“泥牛入海”。石狮派人催款也无济于事,涿州方面爱理不理,死不认帐。

这些诈骗、诱款公司里的骗子将骗来的巨款大肆挥霍,他们在北京和涿州包租高档房间,坐豪华轿车,吃、喝、嫖、赌、据一位讨债者反映,涿州一诈骗公司的骗子竟当着他的面参与赌博,几小时便输掉1万元,而这位讨债者5个月分文未获。

涿州骗子猖獗嚣张,阴险毒辣,对讨债者横眉冷对,用涿州市委书记张祖龙的话说:“警匪同流合污,相互勾结是一大主因。”

据讨债者集体反映,他们之所以受骗,之所以有债不敢付,之所以有债讨不回,关键是因为一些骗子的“头上戴着国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