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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战后的社会和文化(1)

美国本土并没有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不过也并不都是太平光景。共产主义思潮蔓延到全球,尤其是列宁等人在俄国成功发动革命,更加速了它的传播,这对美国的传统价值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在当时的美国,技术继续进步,无线电工具开始得到应用,人们由此实现了声传千里的梦想。但新的社会问题,如3k党的复兴也不容忽视。

知识在普及,进化论对传统的上帝创世学说发起了挑战。在美国这个由清教徒奠基的没有国教的基督教国家,这也是一个不尴不尬的问题,据说到现在仍有学校拒绝向学生讲授进化论。

一战给许多人留下了伤口,但也为一些作家提供了创作的灵感。这些幸运儿里就包括着名的海明威。他本是记者,负责参战美军的阵地报道。战争结束后,海明威写了许多作品,其中就包括着名的《永别了,武器!》。

红色蔓延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和平的阳光洒满了整个美国,战争的阴霾已经无影无踪,但是人们还是适应了用战争时期的思维来考虑问题。在长达十九个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人们形成了固有的思维模式——用武力对待自己的敌人——以牙还牙,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对敌人发起最猛烈的进攻。现在德国虽然已经战败,但另一种苗头又让帝国主义的统治阶级感到害怕,那便是共产主义在全球的传播。

在1918年,共产主义在俄国诞生,随即在整个欧洲广泛传播开来。美国政府认为欧洲的革命也会蔓延到美国境内,所以他们决定率先采取行动。停战协定刚刚签订仅一周的时间,纽约市长海兰就迫不及待地宣布,城区内的一切公共场所禁止出现红色的旗帜。同时,他还命令纽约的警察局对所有的非法集会、游行进行驱散。

结果,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许多到广场集会游行的人被当做激进分子而逮捕。那一天,麦迪逊广场花园里聚集了一大批激进分子,驻扎在那里的军队得到消息之后,派出了500多名水手和士兵前来驱散人群,并对这些激进分子发起了攻击。幸亏纽约当地的几十名警察闻讯赶到,否则一起伤亡惨重的流血事件不可避免。

不过动乱的局面还远没有结束。第二天晚上,一期规模更大的骚乱在纽约市中心的棕榈花园门口发生。这也是一个激进分子的集会,他们向人们宣传俄国革命的思想。一些水手和老兵听到此消息后,带上棍棒将第五十八大街上的一个小区围得水泄不通,然后满嘴脏话地冲进了棕榈花园,攻击那些集会的人。

双方人员爆发了一场械斗,混战中共有六个人被打成了重伤。其中,最倒霉的要数一个唯唯诺诺的股票经纪人,他本来不想卷进这场械斗之中,但是他正和一个好友路过莱克星顿大街,看到这里有人打群架,他就对着人群好奇地询问他们在干什么。没想到一个老兵认为他也是集会的人之一,便一把把他拽进了斗殴的人群之中,这个股票经纪人顿时被几个人包围起来。在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之后,这个人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头部受到重击昏死了过去。

在战争期间,美国政府为了拉拢劳工阶级的人心,维持社会的稳定,颁布法令强迫公司和老板为工人加薪水。但是现在战争已经结束,外部矛盾没有了,那些心怀怨恨的老板开始调转矛头对付劳工阶级。他们一方面毫无根据地诬陷工人领袖为激进分子,另一方面也开始增加对工人的压迫,不仅大大增加工人的劳动时间,也逐步地减少着工人的薪水。

面对公司老板的层层压迫,工人阶级当然不会成为逆来顺受的羔羊,他们发现罢工是一把非常有用的“武器”,能够为自己挽回应该拥有的权益,于是美国各地的罢工事件风起云涌。

1919年9月,大约有34.3万人钢铁工人大罢工在波士顿展开,同月,波士顿的警察也展开了罢工。这两场罢工从最开始的和平示威演变成了最后的暴力反抗,抢劫和斗殴事件经常发生,时任州长加尔文·柯立芝不得不调动了国民警卫队来平息这两场罢工事件,并且在事后加强了管理和戒备,防止类似事情再次发生。

与此同时,一些无政府主义者也展开了恐怖行为,他们企图暗杀名人,像法官小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司法部长A·朱切尔·帕尔默等。其实这些无政府主义的刑警和激进分子没有什么共性,但是当权者错误地将其视为“同一势力”,全部规划为极端分子一类。

这一时期,美国开展了“整肃运动”,司法部长帕尔默是一个进步主义者,同时也是这起运动的中心人物。1919年8月,帕尔默在司法部中设立了情报总局,由埃德加·胡佛出任领导,11月,该组织突击了一个名叫“俄国工人公会”的无政府组织,逮捕了六百五十多人,不过这些人很多跟这个公会没有直接的联系,最后有据可查的人只有四十三人,他们被驱逐出境。

公众对整肃运动非常赞成,帕尔默也凭借此积累了极高的人气。他想趁机参加1920年的美国总统竞选,于是,帕尔默随后发动了更大规模的“整肃运动”,在1920年1月2日,他的手下拿着3000张搜查令,突袭了全国33个城市,6000多人被羁押,其中只有556人被证实参与过非法集会或示威,其他大多数人是被冤枉的,公众也对帕尔默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行动表示出了愤怒。

帕尔默的人气一下从最高峰跌落到了谷底,为了挽回自己失去的人心,帕尔默宣称在1920年五一劳动节的时候,会有一批激进分子爆发一场十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游行示威。帕尔默的这一推测让纽约和全美其他城市的数千名警察紧张起来,他们不敢掉以轻心,五一劳动节的前后几天,他们不分昼夜地在大街上巡逻,不过这段时间没有一起针对政府的游行示威,甚至小规模的聚众闹事也消踪匿迹。帕尔默的这一推测顿时显得荒唐可笑。对于清理激进分子的“整肃运动”也在逐渐地平息。

3K党的复兴

在战后的各种社会问题中,暴力问题一直笼罩了美国各个城市,其中着名的三K党便是诱发这一问题的根源之一。

三K党是1915年由佐治亚州的威廉·约瑟夫·西蒙斯上校重新建立。它秉承了1866年建立的老三K党的宗旨,依然推崇白人至上主义和“伤感的南部理想主义”,可以说新的三K党是老三K党的传承和发展。不过新三K党早期发展并不迅速,仅仅是由几百名具有“爱国主义”精神的青年人组成的小帮会。

但是到了1920年的时候,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因是新的领袖爱德华·克拉克从西蒙斯手中接过了大旗。克拉克来自南方宣传协会,他凭借非凡的组织能力和语言天赋,成为了三K党新的领导者,并且做出了许多重要的事情。

克拉克上任后,开展了近东救济工作,创办了罗斯福救济协会,这些举措强有力地提升了三K党的影响力。党内成员人数与日俱增。克拉克非常重视与三K党有关的任何细节,包括党的宣誓言辞、党的标志设计以及那些看起来非常低级幼稚的仪式。因为这些东西在克拉克看来都是成为吸引人们加入三K党的因素,尤其能够吸引那些远离城市、文化程度不高的人。

因此,不光是三K党燃烧的十字符号,还是成员穿着的白色头巾和长袍,甚至包括类似于宗教仪式上出现的词汇都成为克拉克关注的内容。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克拉克认为,三K党复兴的时候到了。他认为三K党不仅可以作为白人对抗黑人的力量,还可以将组织完善的帮会转变成一个盈利机构。由此可见克拉克具有非凡的野心和商人头脑。

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克拉克进行了深度的调查研究,设计出一套方案,具体内容是:以成员作为卖点,然后在美国境内进行区域划分,按照比例分配进行财富创收。克拉克给每个区域的不同级别的人员冠以令人着迷的名称,他在销售人员的前头冠以“克利格”的头衔,区域领导者名为“王者克利格”;区域内属地的领导者名为“大鬼”;而克拉克作为三K的最高领导者名为“皇帝克利格”;元老西蒙斯也有自己的头衔,称为“皇帝奇才”。

销售成员拉拢进来一个新成员的金额是十美元,成员自己便可获得四美元的报酬,作为领导者的王者克利格和大鬼会在剩余的六美元中抽取一部分据为己有,再剩下的钱就要交到亚特兰大的“皇室国库”。克拉克的这一体系可以让每一个销售者获得丰厚的报酬,并且不用承担风险。在三K党盛行的十年间,“克利格”成为了一个非常热门的职业,许多人也因此赚了不少钱。

但是克拉克最后还是遭到了联邦的驱逐,因为在和反对三K党势力的交锋中,他运用的手段极其残忍,经常用绑架、屠杀和私刑的方式向对方进行打击报复。虽然这些暴行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太大关注,但是联邦政府后来收到了许多关于这个秘密组织的报告,新闻媒体也披露了大量与三K党有关的秘闻。

克拉克被驱逐之后,元老西蒙斯的位置也被别人取代了,继任者是来自德克萨斯的牙医,名叫希兰·韦斯利·伊凡斯。在他的领导下,三K党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帮会组织,它的销售网络在整个联邦星罗密布,到了1924年的时候,三K党成员已经达到了450万人。

三K党是个很奇怪的组织,他们可以说是“纯粹的美国精神”的代表者。在三K党的党章里,他们这样描述该组织组建的目的:“我们要时刻保持美国所有的白人男子和土生土长的非犹太人的优先地位,保证他们不会对任何的国家、政府、统治者、组织、宗教、民族、个人履行服从的义务,这些人必须拥有良好的口碑和足以赢得尊严的职业。我们之所以会把他们联合起来,是为了培养他们对国家政府的热爱,在成员之间推行令人敬仰的三K精神,树立言行上的典范;还要保护家庭和女性成员的圣洁,推行白人至上主义……”

但是在实际执行中,三K党的党章并没有被十全十美地贯彻落实。因为各个地区的三K党组织并非完全听从亚特兰大总部的指挥,许多地方将“白人至上”的宗旨转变为对其他人的攻击。而且许多区域领导者本身接受的教育就很少,他们自然不会成为言行上的楷模。三K党还在全国范围内制造恐怖事件,这更与他们的宗旨大相径庭。

三K党仇视黑人,经常随意抓来黑人对他们滥用私刑。如果三K党的成员听说某个黑人男子向一个白人女性求爱,那么这伙人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个黑人抓过来“教训一顿”。三K党成员可以说对黑人无恶不作,他们随意抢夺黑人财产,包括土地,如果他们看上了一块黑人拥有的土地,便会用很低的价格去购买,黑人要是不同意,这伙人就会用暴力强行其购买,这也造成许多黑人无家可归。

三K党的暴行遍布天下,他们的恐怖气息已经蔓延到美国的任何一个角落。每到夜晚来临的时候,只要看到大街上有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排着队向前行进,或者山谷之中有人点燃十字架的火把,人们便会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这些家伙又会对哪些人下手。三K党在民众的心里留下了可怕的阴影,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们都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