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的话让我有些茫然,我将手滑下摸到了那张属于他的毯子,我压着心底涌动的东西说到:“你是来测试我,还是来给我盖东西的?”
屠没说话,转身离开。
“屠,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我依靠你的时候,你叫我记得无情,叫我明白没有依靠。好,我知道了,我清楚了,我不依靠你,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关照是因为狼的托付而已,我清楚,我明白,我知道这都是狼对我的爱,我不会傻到对着古修岚的时候会再迷茫或者心软,我也明白你的话,你在等我成为你的对手吗?OK,我成长,我学!等我在你认可的时候,一定会做的你的对手,让你感觉你的自由和杀手的无情!”我起身将属于他的那张毯子甩向了他,甩上了他的后背。
夜色中的视物,对我和他来说都已经可以做到游戏中的免蜡效果了。所以毯子不偏不倚的甩上他的后背,可下一秒他却有捏着毯子在一甩中来到我的身边,在我举手防卫的时候将毯子重新披到了我的身上。
“有意思吗?”我咆哮着,我知道我在愤怒,只是却不明白我怒的是什么。
“有。”屠说着竟对我加力,试图搬动我。于是我连忙朝他的脖颈和腰眼同时出手,丝毫不去管身上的毯子。
右手的拳打上了他的腹,很结实的肌肉感,左手捏上了他的脖子,还是在喉的部位。
他竟然没有防守,而是一门心思的为我裹着毯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是要我无情要我冷血?要我成为顶级杀手吗?可是你现在又再做什么?难道让我来感觉你的关心?然后等我做你对手的那天去心软吗?”我吼着,却感觉到泪在眼中聚集。
“你……”屠说了一个字后,没有再说话。
“我什么?”我质问着。
“你好好休息吧。你已经能感觉到我无杀气时的存在,怎么看也是进步了。”屠说着就抓了我的手让我自己捏着毯子的角。
“杀手难道喜欢折磨人的心情吗?我可不知道有这样的训练。”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巴又开始胡说了,这次说的好象是伤人的话。
“我只是不想你生病。”屠不理会我的激动,也不理会我话中的刺。他留着背影给我,倒了他的床跟前,平静地说着:“是你自己要成为顶级杀手的,不是我要你成为。”
屠这句话的生意不大,却让我心底的东西像是冲破着什么在汹涌着。我几步到了屠的跟前,看着屠。夜色里我看见他的眸子在看着我。
“没有狼的托付,我知道你不会教我,因为你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我。我很清楚了。是的,是我要成为顶级的,因为我要去杀了那个家伙。而你,屠,你对我是在意还是不屑我也不在乎!你更没必要时而关心时而冷血,我已经清楚自己算什么了。”
是的,我清楚,我不过是屠被迫接受的包袱。
我把毯子丢还给屠,“我不冷,不需要!”
我回到了床上,用毯子包裹自己,闭上眼将自己丢进一片黑暗中。
心在痛着,泪在眼眶便渗出。
我已经清楚我该做的,强!我清楚我下一步要做的,见休!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屠已经不在了。
我丢掉自己那看向那张床得到的答案,穿好衣服,冲进了海风中,我奔跑着,我倔强着。直到自己已无力。
我坐在石头上,听着海潮声声看着浪花朵朵,那撞击后溅出的水花像极了那夜我看到的烟花。
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我知道了,记得了。
中午再吃了点罐头后,我自发的开始给自己训练,那是出手的角度练习,我的对面是屠每日都会练拳的沙袋。
给关节缠上绷带,然后带上薄皮的手套,这手套没有海绵,不会收力。我活动好关节后,就开始当沙袋当做古修岚而出手。
拳拳而出,力力而击,我尝试着各种角度的袭击,可是当我打到最酣畅淋漓的时候,我却发现那个在我假想中的古修岚却在不知的时刻已经变成了屠,变成了他的身形他的眼。
我有些慌的收了手,回落的沙袋撞击了我,我傻傻地摸着发痛的鼻子,心慌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他?为什么?
难道我恨他吗?不,他有什么值得我恨的?就因为他告诉我要冷血和无情吗?这,不该是恨的理由啊。
那么不是恨的话,是什么呢?
我转身,我丢下手套,我解着绷带,心烦意乱!
可是我看到了他,我看到了屠,他正站在屋内看着我。
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根本就没感觉到啊!我诧异着我的毫无察觉。但是我更诧异的是我的答案,我忽然隐隐明白,我之前的心痛是为什么;我之前的愤怒是为什么;我之前的倔强是为什么;我之前的慌乱是为什么。因为我已经发现了答案。
因爱生恨……
因为他要我冷血不再依靠于他,于是我恨了,恨是因为爱?因为在意?我诧异的审视着我的内心?我在颤抖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狼才离开我多久?狼在我怀里死去的时候到现在也不过是将要1个月!
可是我,我竟然……我摇着头看着屠,难道,难道我在他他的身上找着狼的影子?我在接着他的依靠来找寻着狼的痕迹?
因为他是杀手,是狼的老师?因为他们两人无形中给我的感觉,那强者的感觉吗?
不!不可以!虽然我答应了狼要幸福,要去爱!
但是,我不允许我现在就这样借着狼的影子借着狼来当借口去对别人留下,在意,甚至是融了感情。
我恼怒着对自己挥手,在第一下甩上我脸颊的时候,火辣的痛却宣告着我内心的愧疚,和一种解脱,可是第二下却没能甩上我的脸,因为屠已经将我的手抓在了他的手里。
他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我,看着我带着一个脸颊的火辣和一脸的泪无声着。
我慢慢地将我的手从他的手上脱了出来:“我没事。”我用这样一句话结束着属于我的情感终结。
只是我才走了两步,却再次被屠抓住了。
“你是杀手,顶级杀手,别忘了你我的无情,别和我一起玩什么寂寞男女,孤岛****!”我的嘴巴永远都这么犀利。
“我带你去个地方。”屠在我的身后说着,他说话的气体我似乎感觉到都融入了我的发。
“明天要回去了,我要在离开前再争取变的强一些。”我没有回头依旧背影给他,我不想去看他的眼,我怕我会做这个世上最忘恩负义的女人。
“你现在已经不弱了,虽然还不够强,但是一个星期的量来说,你做的很好了。我会安排时间继续教你,但是现在你要和我去个地方。”屠在我的身后说着,同时将我拉扯到床前:“换你那件黑色的皮衣或者是白色的裙子吧!”
屠说完就松了我走向门口:“我在外面等你!”
“为什么要换衣服?”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紧张了起来。
屠身子几乎只顿了一下就出去了,将我的疑问丢弃在空气中。
我深呼吸几下,伸手去抓扯衣服,当我伸手抓起黑色皮衣的时候,却忽然想到他说白色的裙子。鬼使神差的我回头看向了门,那里他已经不在。
白色裙子?我什么时候带了白色裙子?
我快步走到衣柜的跟前,拉开一看。
一个很大的盒子在我的衣柜里,上面有个纸条。
“穿上它,你将最美!”
那七个字很漂亮,带着我熟悉的漂亮。我伸出颤抖的手,开始拉扯掉上面的丝带。
当我终于将盒盖掀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裙子。
我的呼吸急促着,我丢掉了盒盖,我伸手将那条裙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它是白色的,是美丽的,是纯洁的,正如它的身份一样带着最美好的纯洁和祝福之意。
我想笑,却发现无法笑,我想哭,却发现我的泪早已汹涌而出。
我看着手里的裙子在我的面前呈现它完美的姿态。
我看着手里的裙子在我的眼前诉说它代表的含义。
你,在为我准备它?你在等待我穿上它?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泪,若流成海,狼你是否会知道我的挣扎,我的哭泣?
狼,你是在提醒我,我和你的约定对吗?
我将这条裙子揉进怀里,颓废般的坐在地上开始了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啊?狼……是你为我准备的对吗?对吗?为什么啊!我,我到底要怎么做啊?你这样叫我如何去寻找幸福,如何叫我去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煎熬我的心?我恨你,恨你,你丢下我走了,叫我幸福,可你现在却来捆绑我,你,你……狼,狼,我该如何?……我究竟该怎么做?狼……”
我哭泣着,呼喊着,我问着不存在的狼,我问着没有答案的空气。
因为那条白色的裙子,它还有个名字,叫做婚纱。
一条没有头纱,没有手套,只有一个简单样式的吊带婚纱。
那长长的裙摆下没有撑圈,可是却绣着美丽的白色花纹,那收腰的地方扎着小小的蝴蝶结。它洁白着,在我的怀中被我揉着询问它的意义。
再度将裙子拿在手中,那裙摆上已经有我的泪。我看着裙子的美,看着婚纱的那份纯洁,伸手去摸索那衣服的吊带上的一朵做成百合样子的花,那花的下摆挂着一个缎带,上面写着:喜欢吗?为我穿上他。
依旧是漂亮的熟悉的字体。
狼,原来你已经早早的为我准备了婚纱。
当我绾起我的发。当我看着自己的素容咬咬唇,让它充满血色的时候,我在镜中看到了屠。他默默地看着我。
我转了身,走向他:“这条裙子,可以吗?”
他点点头,拉上了我的手,将我带出了门。
跟随着他我们到了岛边,那里已经有一艘小艇在等着我们。
我想问是去哪?我想问我们要去做什么?我们这样将代表着什么?
但是我没有开口,我只跟着屠上了艇。
当浪花朵朵飞舞,当我和屠随波而颠的时候,我看着身上的婚纱在风中摇曳着它的纯白。
慢慢地,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小岛。
不,该说是很小的岛。
屠带我下了艇,在岛上步行。
我这次注意到那艇没有开走,我注意到屠带我在海岸的沙滩上留下一排脚印。
我在踩着他的脚印。
脚印渐渐没了,因为踏上了草地。
当屠终于在我身前的站定的时候,我听见他的话:“你去看他吧。”
我猛然抬了头。
看他?看他?难道是狼?难道我的狼会复活吗?
我立刻从屠的身后闪出来,带着一丝惊,可然后我呆着看到了前方,那里站着几个人,而他们的跟前却是一个墓碑。
我看了屠一眼,屠也松了我的手。我朝着墓碑跑去。
我的眼只盯着那墓碑在我的眼前放大,放大。
当我冲到那墓碑跟前的时候,我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孙镭(猫的狼)之墓
立碑人:猫,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