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一直进行到晚上十一点半。宾客散尽。只剩少量服务生负责清理。
门口,浩然说着:“爸、阿姨、梦然,我叫司机送你们先回去。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送完晓娟就回去。”
李雪琴拉着晓娟的手:“晓娟,有空到家里来坐。”
“阿姨,有空我一定去看望您!叔叔,阿姨,慢走!”晓娟挥着手。
“娟,阿姨好像很喜欢你!”浩然邪邪的笑着。
“你这个坏蛋!”晓娟羞怯的打着浩然的胳膊。
随即两个人钻进车里。车在路上缓慢的行驶着。
“浩然,阿姨已和我讲过你妈妈的事了。”晓娟小心的说着,打破车里的沉静。她觉得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浩然不应该再介怀了。她希望他能把阿姨当成他妈妈,她希望他们之间没有隔阂,她希望他开心的生活每一天。
浩然听她这样说,怔在那里,没有半点表情。其实,她听他叫李雪琴‘阿姨’时,就应该很奇怪了,他应该早点和她说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头说起。
“娟,其实,阿姨一直像亲妈妈一样的照顾着我。我心里很感激情她这么多年对这个家的付出,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尽管我对她一直不冷不热,但她还是细心的照顾着我。记得小时候,她刚来到我们家,我一直对她很敌视,小时候总是当着面骂她,骂她不应该来到我们家,我妈才去世不久,她就来了。她取代了妈妈的位置,所以,我不能接受。也做了很多令她伤心的事情。但是,她从来没有介意,她像我妈妈一样细心的照顾着我、照顾着这个家,甚至更细心。后来,梦然来到这个世界上,慢慢的,我对她不再那么排斥了,相反也把她当成一家人了。她用她那颗善良的心,征服了我。虽然,我一直没有叫她一声‘妈妈’,但是,在我心中,我早已把她当成是‘妈妈’了。”浩然深邃的眼睛望向前方。
晓娟不敢打破浩然这份遥远的记忆。
“其实,这一切都是命运。我妈妈一直都有着自己的梦想,但是,因为和爸爸在一起后,爸爸的性格很专横,不允许妈妈继续自己的梦想。妈妈最后是郁郁寡欢,脾气变得很暴躁,小时候,他们吵架时,我经常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我怕听到他们的吵架声。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能原谅他,如果不是他,妈妈就不会选择那样的路。她是自杀的。她最后想解脱一切,所以选择了这条路。”浩然的脸痛苦的抽动着。
车停在一边。车里静俏俏的。晓娟握着浩然的手。她没想到是这样子的,她有点讨厌自己,不应该问起这些。看他痛苦的样子,她真的好心痛。她抱着他。他紧紧的抱着她,把头深深的埋在她怀里。
“我和爸爸回来,看到满地的血,地上全是,妈妈就躺在浴缸里,浴室里、浴缸里全是她的血……”浩然抽动着。
“浩然,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问起这些.……”晓娟泪流满面。
浩然紧紧的抱着晓娟:“这么些年了,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你就让我说,也许说过之后就真正轻松了。”
“浩然,都已经过去了。你妈妈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开心的生活着。她会看得到的。”晓娟抽泣道。
“妈妈生前是一个戏剧演员。她很漂亮,嗓音也非常的悦耳动听。她很爱唱,在家里经常听到她动听的声音……她也经常给我讲故事,讲戏剧里面的故事……”浩然慢慢的诉说着。
“浩然,我相信你妈妈现在肯定很快乐,也许她在另一个世界实践了她的梦想。”晓娟拍打着浩然的背。
“是的,也许,她现在过的很开心。”浩然抬起头望向天空。
晓娟在这个晚上知道了浩然的故事。她心疼他。那是怎样的一种伤心欲绝?人在亲眼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亲人永远的离开我们,那种伤痛是没办法形容的。如果可以替代,我们宁愿离开的是自己。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一种情感。我们都希望自己的亲人快乐幸福的生活着,希望所有的烦恼和不幸都远离他们。亲情有着最大的包容心。当我们在外面受了委屈,受了伤害,亲情给我们最大的温暖和关怀;当我们犯了错误,做错了事情,被全世界都遗弃了,但是亲情会给我们最大的宽容,安慰和原谅着我们,给我们明天的希望。
到了晓娟的公寓。浩然走下车紧紧的抱着晓娟。晓娟不忍这样就离开他。“然,上去,坐坐吧!”
“然,你先坐一会,我倒果汁给你喝。”晓娟示意浩然坐到沙发上,然后走向厨房。
“然,来,先喝杯果汁,浩然……”晓娟来到沙发跟前,发觉浩然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晓娟放下果汁,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熟睡的脸。他也许太累了,而且对她说了这么多年都不想正视的事情,也许他说完就轻松了,这么多年一直悬着的心,也许今晚就彻底放松了。这么多年,他肯定这的很不快乐。
晓娟抚着他的头发,轻轻的抚着他的眉心,他睡的好沉。“睡吧!安心的睡吧!我会守在你身边的。”晓娟对着沉睡中的浩然说着。
她轻轻的脱下他的鞋子,再轻轻的脱下他的外套和领带,让他睡的更舒服些。她趴着他身边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居然梦见了浩然的妈妈,她长的真的好美。她穿着戏服,在台上精采的表演着……她一直微笑的望着晓娟,晓娟也微笑的看着她。晓娟,她真的知道她很开心的追寻着她的梦想。
半夜,浩然睁开双眼,发现四周黑漆黑一团。刚才明明听见晓娟说倒果汁自己喝的,自己也许太累了,一下子就倒在沙发上了。那现在在哪里?猛地坐起来,发现旁边有个肉一样的东西趴在旁边,他一摸,才知道是晓娟,这傻丫头,为了不吵醒他居然就坐到旁边睡起来。他轻轻的站起来,走到旁边摸索着电灯的开关,寻觅了一会就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走到晓娟身边轻轻的抱起她,走向房间。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她睡得可真熟,脸上还洋溢着微笑,看着她婴儿般的脸蛋,他不禁偷偷的亲吻了她的面颊。他也顺势躺下来,抱着她。
她的体香不断的沁入他的体内。他舒服的享受着她的味道,更紧紧的抱着她。
晓娟在梦里好像闻到浩然的味道,就一直往这种味道靠近。所以,她一直往浩然怀里钻,胳膊紧紧的怀抱着浩然的身子,双腿夹着浩然的两只腿。她觉得好安全,睡的很舒服,很安心,脸上一直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浩然看她可爱的举动,不禁笑出声来:“你啊,你这个小鬼!”
不一会儿,浩然也进入了梦乡,他这一夜睡的特别香甜,是他这么多年睡的最香甜的一个晚上。
清晨,晓娟惺惺的张开双眼,立即被眼前这张放大的面孔吓得惊叫起来。“浩然,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怎么……”晓娟在脑海里不停的搜索,明明是浩然睡着了,在沙发上,自己坐在旁边而已,怎么会爬到床上来了,而且,自己还紧紧的抱着他,她羞答答的支语道。
浩然被她这一尖叫,想不醒都难。一张开眼,就看见晓娟坐在床的一角对着他手舞足蹈。“哦,你醒了。”浩然揉着眼睛。
“你,我?”晓娟一时指着浩然,一时指向自己。
浩然看着晓娟坐在床的一角,不时的指着自己,不时的指着他。于是很紧张的移到她身边,摸着她的头:“娟,你没事吧!”
晓娟被突出其来的举动,又吓了一跳,半天不哼声了。
“昨晚半夜醒来,发觉你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所以,我就抱你进来了,而我也困了,所以也顺势躺下来睡着了。不过,你这里真的睡的好舒服,特别是抱着你睡。”浩然漫不经心的说着,最后还邪邪的对着晓娟一笑。
晓娟知道是这么回事,脸一下子羞红了。“哦,那懒猪,是不是该起床了?”晓娟望着浩然说道。
“娟,还早,还睡一会吧,让我抱着你再睡一会吧!”浩然抱着晓娟示意睡下来。
晓娟躺在浩然的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她哪还睡得着。两个人这么亲密的举动,她一下子还未能适合。只听见自己的心里的小鹿不停的扑扑的跳动着。
浩然抱着晓娟,其实自己早已没有睡意,只是想多抱她一会,他喜欢抱着她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就好像抱着了整个世界。他知道怀里的可人儿根本没有睡着。但他就喜欢抱着她,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喜欢看她羞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