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你让我哪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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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

一个无聊的下午,双眼直直地盯着烟灰数时间,突然接到个电话,以为韵看到留言给我电话呢,一看手机号好陌生啊!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声音有点熟,却记不得在哪里听过,打电话的人说是我的高中同学,叫耗子。

我努力想,努力想,终于想起来他不是骗子,的确是我的高中同学耗子。

我的高中生活是上个世纪的事了,记忆里差不多没剩下什么!大学毕业后流落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烦躁的工作让所有的过去,都成了遥遥的梦,偶尔忆起一张脸,却按不上名字。

耗子说他恰好出差到这里,来之前不知听哪个家伙说我在这里谋生,只是不知电话号,于是他查114找到了我单位的电话号,电话打到我市局去了,然后市局里就有热心人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他了,然后他就找到我了。

在我的记忆中好久没有高中同学这个概念了,现在有人能想起我,说不出的感动与自豪。虽然明知一定要请人家吃一顿的,挨煮是少不了的,不过还是高兴得吹起了口哨。

我急急地去见他。

耗子已经变成了硕鼠,只是那张脸还没有变,看到他后我的记忆一点点的恢复过来。

我找了一家档次高些的酒店,有老同学来,总不能太给自己丢面子啊。

我们俩在一起拼起酒来,上高中时同学们是很少喝酒的,可能是那时年龄太小,大家常常拼一把看哪个能吃雪糕!其实工作后我很少这样畅快地喝酒,生怕喝多了把真话说出来!

我们的话题当然也就围着我们的三年八班转来转去……

耗子毕业后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听他说大多数同学都回到原地,在建设家乡吧。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在一起!那个最差的文科三年八班。十七个男生,三十二个女生!整天听女孩子们喳喳地叫个不停,急得那些理科班的男生们直红眼,可我们却一脸的无奈,没有一点优越感,最后男生们只好把教室让给她们,光着膀子出去踢球。

那一年我们一起经历过男老于老师和女小于老师两任班主任,而今男老于老师现已调任技术学院任校长!那个让全班男同学怜怜心动的女小于老师却已离婚,一个人带着孩子,听说日子很苦!

听同学小牛的老爸老牛(那个历史老师)讲历史像听单田方说书;听李子老师讲英语不亚于到英国走一趟,可惜课时太短,还没来得及返回时间就到了;听大郑老师讲政治就预感到他会成为一个政治家,结果现在他已升任一高中副校长......

而今小牛已继承父业,毕业后也成了老师,只不过不像她老爸老牛那样讲历史,而改说我听不懂的英语了。恰巧任教的学校竞是男老于老师任校长的学院。梅家的大小姐上大学时和小牛在一个学校,一个系,两个人在高中就素少来往,结果现在毕业却又跑到一个学院当教书女士。哈!人啊,不是冤家不碰头!

还有一个当老师是花生米,听说她嫁个会拿手术刀的,不过她是在另一个城市当老师。大家都说她毕业后工作找的最容易,在一个招聘会上她转来转去最后到现在任教的学校招聘台前看了一眼,人家就急急按她按住,又是填表又是询问的,还没等她说清楚,人家就已很郑重地宣布她被录用了!后来才听说,那个学校在招聘会上已招了三天人才了,竞一个上前问问的人都没有!于是花生米就成了人才了。

只是听说这三位伟大的女教师们全没有baby呢!让人费解!?

我们的班头去哪里了呢?上学时,一到晚自习课间休息时他便一个人溜到操场上唱《感受》:“......一个人游,.....”。也不知现在游到哪里去了?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或三个人?他在他乡还好吗?

耗子说他知道的妈妈龄比较长的有老陈丫、小九妹,两个家庭妇女的孩子都满街地跑着喊爹了!记得上学时两个人可是很现代的女性,还以为将来是单身贵族的典范呢,没想到毕业后那么急着找男人!

那个当时最没出息的小杨子升了“妇(副)科”了,只是杨夫人尚未去过“妇科”!不知二位哪个有问题!

耗子说他陪儿子玩之余这个大经理生意却是做得更好了,现在事业、儿子齐成长!

上学时没了父亲的老张刚分了一处180平米的豪宅,可惜天天一个人守着空房子,还不知女主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

年龄最小的小竖子在大家的呵护下终于长大成人了,熬了好多年终于有了工作,现在某“处”行走,只是媳妇问题还很让同学们操心。

那个XX政法大学毕业的大路,本以为会有些出息,现在却混得连连换了几个工作,总是没有着落,饱受颠沛流离之苦!

我和耗子说着说着,竞不知不觉地泪水滑落在酒杯里,一张张记忆的旧照片在脑海里不停地闪过。

耗子说好久没看到我了,怪想的!有时他回老家看老母亲时总会找在家乡的同学们聚一聚的时候常能想起我这个片长!想当初咱们片可是势力最大的民间组织了,成员最高时达15人之多,班长也得看咱们脸色行事,不然不给他面子,搞活动时咱把片里的兄弟姐妹往外一拉,让他成光杆司令!

他还怪我,一个人跟着老婆跑了,就跟消失一样,音讯全无,而今是不是在温柔乡里全忘记旧事了。

我猛地干了一杯酒,苦的,可心的苦只能压碎在肚子里,谁人懂呢?

看着一桌子的空啤酒瓶子,胃被灌得满满的,记忆也被灌得满满的!

耗子说他真的想见见我,难得有这个机会,所以想尽办法找到我。他给我留了张名片,一看名头已是某某公司的经理了,他说公司是他开的,本来是打工的,摸出门道了就自立门户了,他说我守着破烂饭碗做什么?有机会跟他到南方闯荡一番打下一片天。

让他说得我有些脸红,怪谁?机会是匀等的,别人能富,自己却守着个烂饭碗死也不肯松手,人家在满地找钱,自己却站在边上看热闹,是自己太迂腐了吧。经济大潮前,我是个小脚女人,呵呵。生活永远都是现实的,何况是步入现实年龄的我?岁月不仅吸走了我肌肤下的很多水分,还把我灵魂里的很多勇气给吸走了。我本想物质并不重要,只是感觉物质是衡量人生价值的尺度,还是物质重要!钱并不是好东西,可钱能换来我想要的一切,于是也就不讨厌它了。

他说他是今天晚上的火车,还有点业务到长吉去一趟。不能再喝了,其实我也喝不下去,肚子涨得弯腰都不可能了。只是觉得酒还没有尽兴!回忆还没有结束!

耗子走时我没有流泪,满脸胡子的人了,站台上有好多人总感觉不好意思,只是当时我的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全是他的影子。

我是看着火车把耗子带走的,那条铁轨却给了我一生记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