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哪都疼(二十七)
二十七
耗子对我的这次出行收获很满意,也赞赏了我独道的眼光,认为我挑选的样品都是精品,哈哈,可以到广州参展了。
大家坐下来,对这些样品进行了适当的调整,确定了一下参展的思路。
我对参展的展品范围提出了自己的思路,因为我想到了依依,当然也不仅仅是有她,我自有我的道理,公司这几年都是以日用品为主,利润率低,拓展的机会也没跟上,要是上一些工艺品项目,利润率高,市场也广阔,因为据我所知,一些欧美国家为了环保问题是禁止烧制玻璃工艺品的,而需求量却很大。
耗子听了点点头,感觉可行,只是提出来因为公司资金周转量很大,一般都是供货客户垫资的,等外汇到帐才能付掉。现在跟公司合作的基本都是老客户,所以公司还有些信誉,都肯把货发给我们,要是发展工艺品出口项目就要发展新客户,资金还是成问题。
我说这事我来做吧,我认识一家做玻璃工艺品的企业,去研究一下看看能否行得通。耗子最后把这事交到我头上,说如果能成就在展会上开一个展台。
然后定好要去的人员,不可能都去的,耗子自己带一个人去,我这部门才三个人,耗子的意思是去两个,顺便可以参观一下别人的东西,学些经验回来。
刘小惠私下找我商量两次,想去参加,她还是毕业不久的学生,从没去过,年轻的心总是很燥动,看来也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子,可以理解,我只好答应。
这边的事定好,我就急急地给依依打电话说了这事,依依一听乐了,说我太没东北人的义气,当了官也不肯汇报一下,而且是正对口,早说呀,对双方都有好处。
好久没和依依联系了,以为离开那片天地就能舍弃那里的一切,没想到工作原因又和北方扯到了一起。
最后依依满口答应,说那边的事都由她搞定了,全力支持我工作,这一两天就把样品寄出,让我注意查收一下。
本来说好依依到时一起去参加的,只是后来没走开,就没来上海和我汇合。
为了食宿方便最后耗子也带了一个女孩子一起去,让她和小惠住一起,我和耗子一起。
到了广州,布好展台,就是坐在那里等那些外国的大傻鱼来了。
期间我自己到处转转,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别的外贸公司经营的情况,也想找几个同行比较一下,拓宽一下自己的视野,在这行里,自己还嫩了点。
晚上吃好饭耗子鬼笑着说要带我出去风光一下,把两个女孩子扔在酒店,我就跟着他出去了。
他带着我来了一条酒巴街区,偷偷告诉我,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如果运气好,不仅可以找到漂亮的陪酒女,还可以带她出来开房间。
我还真没想到,突然想起耗子和他老婆在公司里如胶似漆的恩爱,可现在呢,我眼前的耗子变成了一个原始男人。
大概男人都是这样子?多么爱恋的家庭也留不住一个男人的猎奇野性。
我们选了一家酒巴进去找个位置坐下,耗子的寸光的鼠眼四处寻找,我知道他在找女人,侍者更是慧眼识色,低声说:“两位需不需要靓妹?”
“要,给找两个过来。”耗子终于可以收回那四处放光的色眼了。
侍者说需要的话他们要打电话约来,现在店里没有,耗子催促着快些。
我却有些不知所为,后来一想喝喝酒嘛,也无所谓,反正在外地也怪闷的。
记得小时听评书总会到了关键时刻某某人总会出现,让事情有了峰回路转,心中觉得好笑,生活在哪来那样的巧,可当我看见这个陪酒的女孩子时我差点叫出来。
我们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大门处,当两个女人推门进来,就像展览般站在面前,其中的一个穿砍袖的小衫前后都露了大块的肉(现代社会物质很丰富了,做衣服还省几块布!),一头红黑色的卷发,眼睫毛很长,很蓝,不知是几块钱换来的一对贴在眼上,妆很浓,很艳却掩饰不住原本清纯的脸。
“雪儿?”我还是认出了她,惊叫着站立起来。
虽然我比以前胖了许多,甚至有些变形,雪儿还是认出了我,她想逃脱,可能她不能让我看到堕落的样子,她想装作不认识我,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我的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牢牢地!让她的手腕有些疼。
雪儿坐下来点了一只烟,架着腿,吐着烟圈,很老练,很专业。
我努力寻找我们以前的影子,记忆突然崩溃,我把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
半年多时间了吧,我还记得我请她吃火锅后就再没见过她,阳城=长白=广州?
我实在是在这三个城市间找到一点联系,可却要硬生生地联系到一起。
雪儿更显得惊讶,会真的看到我?
原来过完春节后雪儿就和一个老乡来到了这里闯荡。
耗子一见乐了,招呼另一个女孩子坐下来,叫了酒,还有几样干果。
我心情畅快起来,和大家拼起了酒,雪儿的酒量不差,可能是经常陪客人练就的本领。
我喝醉了,雪儿喝醉了。
我知道耗子没醉,他提议去开房间。我们四个人打车来到江边上的一家酒店,轻车熟路,我才懂为什么耗子不带他老婆来交易会。
我们要了两个房间,耗子搂着那个女人临进去时给我一个鬼脸:“好好玩,不过明天可别晚了。”
我几乎是把雪儿抱进海景酒店房间的,我把雪儿小心地放在床上,帮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本想离去,看她要吐的样子,我不忍心离去,她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我的手。
雪儿蠕动着嘴唇,小巧红润,纤纤香颈细润如乳,净白似雪。
我欣赏,陶醉,充血的神经驱使着原始的欲望,真实,迫切,与理智厮杀着,心灵扭曲着,我差点疯了……
惊诧?茫然?悔恨?恐惧?责难?
其实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我最后一动没有动,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
“这是真的?!”
“真的!”雪儿醒了过来,睁大眼睛,依然清澈,嵌在微红的脸上,醉醉地望着我,“其实认识你时我做这一行还不到一个月,我只是想当个坐台小姐,挣点钱,后来遇到你,一直认为你是个好人,真的。”
没有说话,转过身子,其实我也不配,我也动过歪念头,窗外的江水亲吻着礁石,执着,勇敢,几万年?几亿年?还是更久远?我看不清,久违的泪水迷失了视线,迷失了心。
雪儿说第一次看到我就喜欢上我了,雪儿说她不想再做这一行啊,可自己又没什么本事,除了一张年轻的脸蛋儿。
我说好啊,我帮她。
可能是真的醉了,最后我们俩个人说着说着都昏昏睡去。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要去展会,就对雪儿说住这里吧,晚上我来看她。
雪儿答应了我。
晚上耗子没有来,自己去酒巴坐着了,说要是感觉好就过来,要是没感觉就回去。还笑逐颜开地拍拍我的肩:“好好玩!”
我感觉他的笑不怀好意!
晚上和雪儿到江边走走,突然小珂发来信息:昊,在广州好吗?在外面多注意,好好照顾自己,吻。
我心不如得慌作一团,其实我没做什么,怎么还跟个小偷一样呢?我回了信息。
雪儿说其实长这样大还不知什么叫爱呢,可她喜欢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没强求什么,让她全身心投入地爱一次吧,她需要我用诱惑的谎言编织的乐园。
可我还是没敢深说什么,我感觉欺骗是一件很可耻的事。
这个世界里没有一个男人的心属于她,就因为她是个小姐吗?小姐本是对未婚女子的尊称,现在好像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别人叫她小姐,时代在变,语言在变,可爱不会变!
她知道我不爱她,对她来说爱情太奢华,她说能得到我几天的心就满足了,她说人不是有两个心室吗?不能腾出一个房间让她的心住上一段时间吗?
我笑笑说能!我说我的左心房给她留着。
雪儿说和我在一起心里踏踏实实,安安静静!
我最后抱住雪儿,紧紧的,泪花溅满她纯净的脸,可能她知道那不是爱情的拥抱。
一个星期的时间太短,可能也太长,因为这可能是雪儿一生的爱情!却是一个人在爱?
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青春,艳丽,渴望爱。因为年轻,容易得到,因为年轻,容易失去。
我想雪儿企盼着燃烧的爱情,沸腾的爱情,可她说她不配得到爱。
我知道我的温度不够!可我知道,我没有为一个女人疯狂过,雪儿可能就是一个例外,一个不是爱情的例外。
雪儿就像被风吹起的泡沫,映着阳光,五彩缤纷,却碎的太快。
我临走时告诉雪儿找些正当职业来做吧,雪儿说她会考虑的,有机会到上海去看我。
最后,我走了,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