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韵还是没有拗过我,我搬到了酒楼来住,我说我会常常去看她的,我还要还债呢。
范馨特意让服务员为我收拾了间房。
房间小些,仅是个睡觉的地方罢了,自是无法和韵的豪宅相比。
坐在床上我就对自己说这才是自己的床!如脱笼的金丝公鸟,在那小空间里又蹦又跳。
晚饭吃工作餐时范馨凑过来问我是不是和老板出问题了,让老板赶出来了。
我说胡说,出什么问题了?本就没啥问题!
范馨笑了说我装,说我都搬出来了,还装什么呀。
我说很正常她是单身女人,我是单身男人。
范馨神秘感十足地说全酒楼的人谁不知道我和韵是……
我用筷子打了一下她的筷子说去你的,都知道还装什么神秘?我和韵是老乡,一直当她是姐姐的。
范馨呵呵笑了说好,不说啦,再说她要被炒了。
我看看边上没人很小声地对范馨说其实我有女朋友的。
范馨差点喷饭说什么?
我说是真的,不过得替我保密,我可是当你是朋友,我的老师。
范馨哈哈哈大笑说这也用保密啊,都什么年代了,有人爱是件骄傲的事,换成她恨不得让地球人都知道。老师谈不上,朋友倒是跟铁似的。
最后她问我是谁?她见过没?
我说她不认识的,女朋友在越城。
范馨显得纳闷问我怎么不过去?
我说女朋友自己开公司,我又不懂,又一无所有,我不想过去,作为男人可不想这一辈子活在女人的阴影里。
范馨说这时代创业不分男女,感情和事业的成就不可能是等价的。只要是真心的,不能去在意那些,谁说男人一定要比女人强?只要在床上强就行喽!
我说你个小黄毛丫头懂什么,装成要打她的样子。
她连说别,别,问我现在跟老板到底是什么回事,不可能没事的。
我说我不知如何办好了,常常骂自己没出息,我欠韵的太多了,我又想成就点事业。
范馨叹了口气哎,男人啊,死要脸活受罪。她看老板爱我,一个女人真的爱了,是最自私也最无私,她会把她能给你的东西都给你。
我说知道,可我并不爱她,对她丰富的感情里没有爱的。
范馨说我真够男人,霸占了两个女人,现在女人少啊,多替那些光棍们想想。再说日子长了会毁了两个女人的。
我说我知道我这不是搬出来了嘛,这就是进步。
范馨问老板知道吗?我女朋友知道吗?
我说韵知道的,但我不敢告诉我女朋友,她那个性,我要是交待了,她走得连头都不会回一下。
范馨说哎,还是不要告诉我女朋友的好,只要我是真心爱着她,只要是爱,女人宁可被欺骗。
我说我快受不了了,这欺骗让我痛苦地活着,有时都不敢面对她。
错误往往是因为一时的不能把持铸成却又无力挽回,面对韵赤裸裸的攻势我的坚持显得苍白,也就丢了本性。
和韵同居的这段日子,每每清晨我醒来时都感觉到韵都把胳膊搭在我的胸膛上熟睡着,可能身边有个男人总让她有踏实的幸福,我不知道她爱的方式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是个悲凉的角色,抱着一个女人睡觉过着奢华的日子并不是我的幸福,我的心在对小珂恍惚的思念中隐隐约约在痛!
一日正和韵坐着边喝茶边谈些工作上的事,突然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很陌生:“你好!哪位?”
“是昊哥吗,我是雪儿。”
“雪儿?你在哪?”我连忙站起来,见韵看着我的样子怪怪的,我就出去接了电话。
雪儿说她在戒毒所出不来,她有些事想托我去办,能不能帮帮她。
我告诉她好吧,这就去。
至从在酒吧遇到她后我一直没有换手机号,几乎24个小时开机,我怕她找不到我。手机声依然会经常的响起,却没有雪儿的一丝消息。我幻想着雪儿有一天会给我打电话,我知道她没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找我的。
韵看着我打完电话说我真是幸福的男人,同时有好几个女人。
我哈哈大笑说债多了人还不愁呢,何况女人多了。
其实我想韵一定误会我了,我倒懒得解释,真想在她心中形象坏透了顶。
韵说我就美吧,早晚全飞了,让我连根毛都抓不着。
我说我得出去一下,有个朋友有些事要帮忙。
韵说她送我吧,我说不用,免得误会。
我离去的时候韵叫住了我问我还会不会回来,她说并不强求我了,拥有都是真实的,真实的总是会被记忆的。
我回头看看她笑了笑,其实很无奈。
我走进戒毒所时心情很复杂并被急躁搅拌着。
雪儿很憔悴,干枯的脸,干枯的眼,干枯的心。
忆起带着她去吃火锅时雪儿的双手拉着我的另一只胳膊,蹦着,跳着,像一只小鸟,可能她原本就是一只小鸟,只是折了翅膀。
现在看着她的样子让我感觉心疼,在做梦?
雪儿说本不想找我,可她没有人可以找,不敢和妈妈说,只好找我,除了我,她找不到第三个更亲的人。
雪儿说一次和顺哥喝酒时,吸了一次,就再也离不开毒品了,只有不停地把自己的身体出卖,她需要钱,需要毒品,她再也离不开顺哥了,可顺哥出事了,一次贩毒时被手下人出卖了,被抓了进去。
我问出卖顺哥的人有没有那天打我的那两个。
雪儿说就是其中之一,我咬牙切齿地说好,这下省得我找他报仇雪恨了。
雪儿说顺哥还算有些良心,给她留了些东西,她都准备好了,想让我带给她妈妈,她给了我一串钥匙还有一个地址。
我说好,我一定办到。
我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再说了,紧闭上眼,试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雪儿双手拉住我,专心专意,一脸深情。
我看到她木然浑浊的眼闪起一丝光亮。
我说戒了毒后就找一份正常的工作吧,重新生活。
雪儿点点头,很用力,很拼命。
以后几天我天天跑来看看雪儿,给雪儿勇气和力量。
可雪儿的病情已很重了,戒毒所里的医生告诉我她撑不了几天了,不仅仅是吸毒,还有严重的心脏病,好好准备后事吧,多可怜的女孩子。
最后一次我再来看雪儿时,雪儿已经走了,一个人走了,临走时她说她好想妈妈,她还太年轻,有多少没做完的梦啊,可她却再也醒不过来,一个如花的女孩子,正是生命最灿烂的时候啊,是多少渴望爱与被爱着啊。
按她的要求,我把她的骨灰一点一点撒进了大海,她说只有大海才能将她的肉体与灵魂洗清。
雪儿就像一片初冬的雪花,捧在手心,无论如何精心呵护,依然破碎,依然消融,得到的是水?是泪?
雪儿的影子挥不去,我再也不想去酒吧那种地方,我怕看到雪儿的影子和那些像雪儿的人,我怕弄疼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