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姐姐,爹地,妈咪,还有一向看起来很严肃的爷爷都到齐了。
秦可意惯性的甜笑依然完美的挂在脸上,她看起来很乖巧很听话也很淑女。
姐姐说如果没有看她的眼睛,她便是翻版的妈咪——温柔恭顺,标准的名门淑媛!
其实她和妈咪长得一点也不像,个性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只有在姐姐,和狐狸哥哥面前她才会稍稍地露出一点真性情。
她喜欢狐狸哥哥,羡慕可妍姐姐,因为在秦家没人敢对他们指手画脚,包括爷爷也不会。
而她秦可意几乎是一个被人遗忘在角落的人。
妈咪很爱姐姐,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姐姐。
可姐姐天性疏淡,只有在每一年家人的生辰宴上她才会出现。
还有爹地,爷爷看姐姐的眼神总是那么地不清明——怜且爱,骄傲夹着悲伤,自豪兼着无奈。
她曾经很不能理解,直到十三岁那年她终于见到了一直在寺院里的哥哥和姐姐。
她当时都看傻了。
姐姐懒懒地躺在米兰真丝的蓝色躺椅上,席梦枕枕着她的头,长而密,乌又亮的发丝云瀑般垂了下来,稀疏调皮的阳光浅浅地洒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姐姐就像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凰,飞累了栖于梧桐释意盎然地缩放着自己耀人的美丽。
她的呼吸有些不平稳,那样的美丽让她自惭形秽,逃避般地躲开那带着探索的夺目凤眼,她的影子落进了一双光彩琉璃的深瞳中。
她愣愣地,仿佛中了蛊般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眉梢眼角都带着温暖笑意的少年。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弧度,笑容便自然而然地从脸上一直延伸到眼底——光彩夺目,波光潋滟,似有彩虹横跨,美得那样地不真实。
嘻!
她听到一声清音,如高山流水般动人的清韵,是姐姐的笑声。
那慵懒的笑声带着极致的诱惑,清清然又如凤啸九天般令人不敢逼视。
“狐狸,她可是我们的亲妹妹。”她似在提醒,又似在思考,带着几分疑惑。
秦可意明白她的疑惑,秦家的人生来美丽,不论男女,而她算是秦家的一个异数——她的相貌平凡,勉强算得上清丽,再多一点便是清灵。
“这样的她真实!”他笑,眼底的光彩被一双黑白明眸所代替。
不知为何,秦可意觉得这样的他更真实,虽然她不明白他所说的真实是何意。
秦家的人从出生便有本能——掩藏自己的本能!
有时她觉得很辛苦,可后来她渐渐转为习惯。
直到遇到他们——她的哥哥和姐姐。
“你还小,别让自己太辛苦。”他宠溺自然,充满怜惜地抚着她的发。目光里真实的疼爱令她脆弱的心坚硬的心防瞬间崩塌。
“哥哥!”她痛哭出声,抱住他汲取那可贵的暖意。
她听到姐姐的叹声,可她太渴望被爱的温暖。
从那以后她便经常跑去看他们,直到十七岁的那一年。
“哥,这是送我的么?”秦可意欣喜若狂地捧着那副素描画。她从来不知道从来疼她的哥哥会把她画得这么像。
这是他送她的礼物中她最喜欢的,以前他只送照片——送她亲自为她拍的照片。
那些照片被她加密锁在私人的相册里,他给它取名——Kiyi,baby!
最后一张便是她本人的素描画——被遗忘的天使。
秦可意细细地抚摸着画上每一条勾勒的线,想象着他为她画这幅画时的专注。
离开秦家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带,只留了这幅画。
“按照18楼合约规定,东西谁弄坏了谁赔。夜明朗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的要求不高,但最起码我醒来时,不想看到是这个样子的。”
整个‘绿意盎然’犹如台风过境,没有一个东西能算完好无损的。
秦可意小心地避过乱七八糟的地面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没看到夜明朗铁青的表情——被气的;亦没有见到凤天阕苍白的面色——被伤的;更没有瞥见姜唯惊呆的面孔——被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