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桃儿进催我起床,开始忙碌了,帮我开脸,剪齐额发和鬓角,修眉毛,装扮好久,现在才发现这礼服有多重,还要戴上凤冠,梳妆整齐后,身子好重,有些头重脚轻的叫我站不稳。桃儿还不停的在我耳边嘀咕,要我记住这记住那。
因我住在宫的原因,所以迎亲队伍就在城里绕一圈,再到明月阁接我。被这繁文缛节的仪式给缠的我一天都没时间吃东西,头晕晕的。
到了响午时候,终于到了太子府中,想休息一下,一屁股坐在床上,透过喜帕,看到了满床的红枣花生这些。喜娘说到,“太子妃,小心点。”只好靠着床沿坐好。见床头有两双鞋,其中一双小鞋套在较大一双里面。寓意着同偕到老。屋里就剩我和桃儿两人,我们都没说话,安静的连一个针掉下都能听见声音。我无力的靠在床拄上,心中很是不平衡,他们在外面吃喝,我却在喜房空等着,这肚子也不争气的叫起来。桃儿见我饿了,“小姐,我去帮你悄悄的准备点吃的吧,这样你会熬不住的。”我欣喜的点点头,“记住,快去快回,别让人发现了。”桃儿准备出去时,门被推开了,是鸢。我嗖的起身掀起喜帕,“小姐”桃儿想阻止我,但没能拦住,只得说“我先出去看着。”
“月儿”我闻到鸢身上淡淡的檀香掺和着一丝酒气,淡淡的。
对望着,虽我们懂的彼此的心,可此时说不出任何话语。因为我已与他人拜了天地,做了他人妇。许久,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月儿,我会在你身边守侯你的。”我点点头。
“小姐。”我听到桃儿的声音,接着桃儿就和楚桓一阵进来,我和鸢面对着站着,旁边衬着的是一对红烛,象是外人打扰了我们这一对新人一样。楚桓手中拿着托盘,他是怕我饿着,来送吃的给我,可是现在这场面,他不知如何去面对,他的婚礼,他的新房,而新娘却和他人站着。桃儿机灵的接过托盘,放在桌上,“小姐,太子怕小姐饿着,送了点吃的过来。”终于打破了一刻的沉静和尴尬的场面。
鸢清清嗓子,自知不该这么冲动,“我来看看,大嫂。”鸢的一声“大嫂”及不愿出口,却很无奈。也让我心中一颤,这一声,那我们本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终于捅破。我强忍着眼中打转的泪,轻声说,“多谢皇弟关心。”
“我送你。”楚桓也不想对着这场面,同时离开了,我跌坐在床上,慢慢的盖好喜帕,等待着楚桓。
新婚之夜,没有等待新郎的欣喜,没有新婚之夜的娇羞,有的只是冷静。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可是当门再次打开时,这做好的一切准备几乎瓦解,喜娘与他一起进来,倒好合卺,在饮交杯酒前各剪下一绺头发,绾在一起表示同心,所有的程序终于都结束了,桃儿偷笑的帮我们关好门,我的心也碰的一声,虽然视楚桓为朋友,可从此以后我们的关系就多了一层“夫妻”之名。现在我和他同处一室,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要求我履行夫妻的义务。我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他也很拘谨的看着我,突然我们都笑了,不过他笑的要比我温和多了。“我们几时如此陌生了?”我笑着我他。“是啊,自我看到你紧张,我也跟着紧张了。”他也笑着回我。紧张的气氛终于放松了。
“我是第一次结婚,第一次进洞房,当然紧张啊?”我本想解释为何紧张,可越说越觉得话不对劲,好象在提醒他这是洞房,脸上竟泛上了红晕。他出神的看着我,“月儿,你今天真美!”
“可是,这装戴真的好累。”我指着头上的装饰。他笑笑,“我帮你取下来轻松一下。”
我坐在铜镜前,楚桓有些拙手,但很轻柔的帮我取下,我如释重负的甩了甩头上的发,一头青丝在烛光的映衬,瀑布般倾泻,光亮如缎面。静中的我搽净脸上的脂粉,清新自然,略显娇媚。我转身起来,看着他说,“终于释放了,累死了,真想好好睡个觉。”他宠溺的看着我,“累了你就先睡吧。”走到床边开始帮我整理床铺。
我也跟着走到床边,看着他“那你呢?”
“我当然也睡这。”他看着我眼神中的不安,笑了,“你睡里面,我就在床柱这靠会儿。”我叹了口气,自嘲的笑笑自己的多虑。我边褪去一袭红色的嫁衣,很快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居然一夜无梦,睡的很安心。当清晨的光线照射进屋时,我揉揉了睡眼,楚桓正坐在身边看着我,我看看周围的一切,这以后就是我的卧室了,楞了一下,便笑了。
他见我笑了,摸着脸说,“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坐起来,摇摇头,“没有,我昨夜睡的很好,醒来时没有意识到我们已是夫妻,正奇怪着你怎么在我这呢,所以觉得好笑。”
“睡醒了。”我点点头,“那我叫桃儿帮你梳洗一下,一会要见父皇和母后呢。”
听他说到皇后,我笑着的脸立刻严肃起来,想起来真是荒谬,一个害死我父母的人,一会我居然要叫她母后,一直想报仇的对象竟已痴呆;而我逃避了哥哥的感情,今天我居然和长相与哥哥一样的楚桓成婚,我却与真心相爱的人咫尺天涯,想见不敢见。为何老天要如此捉弄我?归根到底,这还是因为一个人,皇后。我的脸上显出阴冷,楚桓见状抓着我的胳膊说,“月儿,怎么了?”我转回思绪,笑笑,“没什么,我要梳洗了,今天可不能让父皇和母后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