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姚晟淡漠的口吻,等待着这位六王爷道出所为何来。
“姚相国多礼了,本王此番前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直说了吧。”虽然是要直说,但是六王爷的脸还是有些尴尬,不过为得佳人一见,值得。
“王爷但说无妨。”姚晟一边坐了下来,一边等待这逍遥王的答案,看六王爷此番表情,定不是宫里的事情,是些小事?但却难以启口?什么事要找他姚晟呢?
姚晟的剑眉因为疑惑而紧凑了一些,显得更加冷漠而不好招惹。
“是这样的,本王昨日良音寺遇得一奇女子,甚是清盈动人,聪明淡雅,与一般女子不同,本王想结识这样一位女中奇芭,不知道姚相国可有成全之心?”见姚晟一副思索状,似乎怀疑他说的话,六王爷有些不高兴,但是碍于姚晟功高位显,值得忍耐一下了。
“她姓什名谁?本相倒也要见识见识。”姚晟的脸冰冰的,可能在猜测是谁?
逍遥王的回答让姚晟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糟糕了,一定是把小姐给说出来了,飞云小心的退步,生怕惊动了说话的那两个人,但是却不想一脚踩到了一块软软的‘石头’上?石头不会这么软,飞云吓得不敢动了。
“小姐,敢在残阳阁装耳朵,好大的胆子呀?”声音不大,却是一双笑意盈盈的眸,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是谁?
没有见过?那男子脸上出现和飞云一样的疑惑。
“你――”那男子又要问。
飞云一着急忙‘嘘’了一声,那男子见到这么一个娇巧可爱的女子这般模样,马上准备肆无忌惮的大笑。
却不料,飞云紧张之余,掂起脚尖,伸出玉手,捂主了那个男人的嘴巴,只见那男子的眼珠子有要瞪出来的可能,飞云顾不了那么多,竟然推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残阳阁,而书房内什么情形再没有机会打探的到了。
直到远了,飞云才火速的把自己的手撤下来,而那个一路后退的男子显然还没有适应过来,这个女子何以如此大胆,何以如此紧张被发现。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丞相的书房外?”
那男子不觉仔细打量飞云,见她没有小姐的傲气,没有大家闺秀的派头,那是谁家的跟班不成?她为了自己的主人来打探消息?
“我?我?你不要告诉别人。”飞云有些沮丧和无奈的说:“我是偷偷跑过来的,我们小姐不知道,所以请你――哦?你是谁?”由刚才的委靡可怜一下子变的理直气壮,是因为飞云刚刚意识到这个陌生人没有理由来过问自己,所以马上自卫的凶悍了起来。
这丫头有趣,那男子亮晶晶的眸子里有着考量,他托着下巴看着飞云,并不回答飞云的答案,这一下飞云着急了。
“说话呀?”天生比较胆小的飞云此刻第一次抓狂。
可是那种小猫发威的威力怎么能吓倒他呢?那男子肆意的笑了出来,飞云紧张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小姐本来就不受姑爷喜欢,若是被他知道小姐的丫鬟偷偷来听话,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小姐再无出头之日了?
“唉-唉-你,好了,我不笑了,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呢?”飞云的眼泪已经决堤而下,那男子显然是吓住了,没有想到这丫头一吓唬就哭了出来,女人真是水做的。
“没有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就好了。”飞云见他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所以打算就此打住。显然人家不相信她的话,但飞云打算打死也不说。
“景阳,什么时候回来的?”姚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飞云的三魂七魄都吓飞了,他什么时候出现的,那王爷呢?左右瞅了瞅,没有王爷的影子。
“大哥,小弟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见你呢,有贵客吗?”那男子见飞云苍白的脸,没有多说什么,而姚晟的眼里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个丫鬟存在似的,飞云见他二人转身说话,准备悄悄离开。
“是六王爷。”
“走了?”
“嗯。”
那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远,飞云跑到随风园的时候见到小姐正在悠然的作画,哪里有病的影子,看来自己白担心了一场,早知道就不跑过去打探消息了。
“慌慌张张的,从哪里来?”轻衣不看飞云,兀自给梅花添蕊,一派轻松,似乎人生无忧,闲来无事自逍遥。
“小姐――,姑爷的脸色很不好看。”试图引起轻衣的注意,飞云说出来自己的行踪。
“那王爷呢?走了吗?”轻衣蘸墨,半点不受影响,飞云非常后悔帮助她了,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呀。
“走了。”飞云有气无力的说。
“云儿,去再拿些宣纸过来,我想画一副岁寒三友。”轻衣淡淡说着,看见门口一副淡漠刚毅的俊颜,微怔,但马上送他一个百般无辜,清澈无比的微笑,继续低头,作画,一张美人运丹青的画面在姚晟眼底诞开,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哦,姑爷――?”飞云刚要出去,看见站在门口的姚晟,嘴巴张的大大的,进退不得。
姚晟给了飞云一个退下的动作,飞云只好担心的看了那个‘闲情逸致’的小姐,退出了随风园。
“从明日起,姚府的早膳,午餐,晚膳,夫人务必出席。”开始盯梢了么?却没有提及王爷的事,看来还沉的住气,轻衣暗衬。
“妾身明白,多谢夫君提醒。”
她似乎在挑战他的容忍度,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抬,真想把那副画拿过来撕了,姚晟走到轻衣身边的时候表情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轻衣看到他的时候,眸子里是有笑意的,那一刻,姚晟似乎感觉自己被耍了。
一副寒梅闹春,白雪皑皑,红梅点点,意境悠远,孤芳自赏中有着生机勃勃――
像一个人,像柳轻衣,又不像柳轻衣,这副画的笔法和功底透露出轻衣的画艺不凡,姚晟微愣的看着画,对轻衣的认识,似乎还不够呢。
“夫人魅力果然不凡,连向来逍遥自在的六王爷都另眼相看,为夫佩服。”咯咯,感觉牙齿说话的时候都咯咯的响,寒气逼人。
“夫君这是在吃醋吗?”淡淡的扬起脸,看着姚晟的眼睛,无辜的娇容里有着勾魂摄魄的神韵,姚晟看得有点痴了,一如那日清风里明亮的眸,这个女子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提醒夫人,注意姚夫人应该遵守的本分,至于吃醋,夫人倒是多虑了。”似乎‘吃醋’的这个词侮辱了他,脸上阴沉的很。
但是--
眼角看到那副画时,姚晟重新评估起来,这个女子远非美貌可以概括,这个女子远非勇敢可以描绘,她真的是柳侍郎的女儿吗?姚晟怀疑的眼神看到轻衣正在下笔的时候,淡然道:
“夫人点在这里更好!”他还是忍不住建议了一下。
呃?
轻衣一闪而过的错愕,马上看向姚晟指向的梅花枝头的分叉处。
“夫君提议的好。”轻衣撇开私人恩怨,倒是赞同姚晟的建议,提笔点上虹梅,一副画到此完毕,只需凉干了,裱起来就可以了,轻衣乐在其中,而一边被冷落的夫君大人眼神怪怪的看着她,久久不语。
她已经忽略了他的存在吗?姚晟皱眉。
她是以此表示对他的冷落之举的不满吗?姚晟眉头轻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
“夫君?还有事吗?”轻衣在把寒梅图放好之后,看见姚晟还站在那里,不觉一惊的模样,有点可爱和诡异,尤其是这句话问的怎么?姚晟的脸早已乌云密布。
只是没有端茶送客而已了吧,姚晟的脸阴阴的离开时,把拿着宣纸回来的飞云吓的站在门口不敢动了。姑爷的脸色好吓人,飞云等他走远了之后才进来。
“小姐,姑爷好像很生气哦。小姐用的什么方法?”飞云奇怪的看着一脸笑意的轻衣,正在洗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轻衣懒懒的说,似乎飞云太大惊小怪了。
“哦。”飞云又‘哦’了一声。
感觉小姐和姑爷之间的矛盾有些奇怪,为什么小姐就不怕姑爷呢?
唉,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姑爷没有大发雷霆,找小姐的麻烦呢?
这个问题,姚晟也在思考,残阳阁内,他的手里的折子似乎没有吸引力了,姚晟看着一脸笑眯眯的叫景阳的男子,皱眉道:
“柳云天那只老狐狸,到底要做什么呢?”
“大哥,以为柳侍郎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听说这位柳家小姐漂亮的很,这次从外面回来,景阳发现自己的大哥行为很是违背常理,是因为这个女子吗?
“他的儿子柳清风,柳清河先后担当了户部尚书和刑部侍郎,不是很奇怪吗?”
“大哥以为?”
“看来皇上还是顾忌于我。”姚晟嘴角的笑没有一丝感情,让人看了毛骨悚然的。
“那柳小姐大哥打算如何处理?”景阳发现这个女子似乎比较特别,不然何以一向冷漠无情的姚晟也有疑惑锁在眉心。
“她?”姚晟的笑扩大了,没有刚才的无情,而是笑的别有深意,英俊的容颜上似乎兴味正浓,他不会对女人动心了吧,景阳想到了那个一脸惊慌的小丫鬟,有些想见识一下这个盛名之下的大嫂,到底是何妨神圣了。
随风园内,轻衣正在听着飞云讲到一个叫做景阳的男子出现,姚晟是如何打发那王爷的呢?这个男子又是做什么的呢?不曾知道姚晟有一个弟弟呀,也许她对姚府了解的太少了,明天要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