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该杀,但,昨日他对朕最后一个要求是善待离国的百姓,而非求自己活命或是其他,昭夜,他让朕迷惑了,明明该是那样的人,却说出那样的要求,这样的他,朕不禁想,他是否没有那般不堪!”
星昭夜紧紧的抱着他:“如你所想,他的确有他的苦……”低低细语缓缓对他说出离弓玄的身世……
良久,星昭夜略感哀伤地说:“就是这样,原来当爱化成恨会如此可怕!”
安凝楚轻抚她的背:“是爱越深,恨越深吧!越在乎眼中就越容不下沙子,就越容易伤害对方!”
“可是,你不会!!”她搂着她声音闷闷的反驳他。
他笑了声:“谢谢称赞。”他的语音越发温柔起来:“昭夜,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不论君王的身份,就做为男人,而且是深爱你的男人,说不嫉妒是骗人的,……可是,爱你就是爱你的一切,爱你是让你幸福快乐,只就是我爱你的方式。”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笑言道:“昭夜,说好了,下辈子我们先遇见好不好!”
见她露出不解的神情,他轻叹,傲然的说:“以我的样貌、人品、学识,定能得到你的芳心!”
她噗哧一笑,笑斥道:“不害臊!”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低低坚定地传入他的耳中:“好,但不许害我伤心,不许中途放手……”
“知道啦,娘子!”他语带轻松在她耳边慢慢响起。
有这样的承诺,足够了!
“知道了,还不起床!”她用力拍他。
“好,起床,起床,娘子先起,穿戴整齐,再服侍为夫。”他讨价还价的说。
自己其实不是不会穿,行军打仗时没人服侍,还不是自己打理自己的。
他只是极其喜爱妻子服侍丈夫的那份心情,那份隽永的感觉。
她轻瞥他,轻吻他的唇瓣:“是,夫君。”说着快速下床穿衣。
安凝楚好整以暇的用手支卧着头,目光闪亮的欣赏她穿衣,神情像极了色狼:“真美,真美,我娘子真美。”
她挑眉白了他一眼:“色狼!”转过身不再看他。
她穿戴好衣物,坐在梳妆台前,拿起象牙梳梳理自己的秀发。
他起身穿上裤子和中衣,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让我来!”
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她,问道:“你会吗?”
他一顿,很诚实的摇头:“不太会,不过小时候在母妃的寝宫见过宫女为她梳头,这应该不难吧!”
也就是说,君王老爷根本不会!
“还是不要试了,我对我的头发很爱惜的!”她笑着对他眨了眨眼。
见他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给她看,她不由失笑:“那就帮我把头发梳顺,其他我自己来,说实话我比你好不了多少,繁重的发式我也不会。”
见她疑惑地看她,她嫣然一笑:“和陛下一样很好命,从公主做到王后,好命的自会有人打理我的一切,像不像米虫?”
他微笑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是米虫也是最美的米虫。”
他梳顺她的发将梳子还给她,坐在床边看她。
见她将发吊高,绾起,用玉钗固定,戴上耳坠,回身看他:“我好了,臣妾服侍陛下穿衣吧!”
他愕然:“你就这样,就算梳好了?”见她点头,他顿时无语,看中她无辜的表情,深刻发现他的妻子梳头的本事,真的不怎么样,这要的发式他也会梳,也许比她还好!
她笑着起身拉起他,为他穿衣:“凝楚。”
“嗯?”真喜欢她叫他的声音,柔柔的,舒服极了。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离弓玄一条生路!”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为什么替他求情?”他抓住她的手问。
她抽出手,为她扎上腰带:“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来到世间走一遭,不是为了恨,而是应该感受其他,譬如快乐、譬如幸福,他从未快乐过,也从未觉得自己幸福过,就那样带着恨意离开人世,太过可怜了!”她搂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
安凝楚深深一叹:“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以妻子的身份求他,他就以丈夫的心情答应她的请求。
即使不明智,也甘愿。
突然地,她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浸透纱衣。
安凝楚一愣,快速低头看去,当即吓白了脸,只见星昭夜轻咬着唇瓣,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汗珠,仿佛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