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安行和雪安尘看着星昭夜快乐的背影,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拿她没办法啊!二人想着对上了眼,雪安行看到雪安尘平静无波的眼中有着深深的爱恋与宠溺,他了然一笑,心情极为舒畅的轻搂雪安尘的肩膀,揶揄的语气流露出无尽的喜悦:“我的弟弟终于开窍了!哈哈,真好!”
雪安尘苍白的脸庞变得红润起来,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哥,不要取笑我了!”
雪安行‘哈哈’大笑,声音爽朗而开怀。
雪安尘被笑的脸色更红了,他不好意思的低声叫道:“哥!”
雪安行笑着说道:“好,我不笑了,呵呵,哥太开心了,终于可以喝上弟弟的喜酒了!”说着搂着雪安尘的肩膀走到车旁,扶着雪安尘上车。
二人坐定,车缓缓向丞相府行去,雪安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样雪安行,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哥哥有中意的女子了吗?”
那个人已经过世近十年了,而哥哥也快二十七岁了,也该成家了。
可是,这句话,雪安行笑容僵在脸上,呆愣的发着呆。
雪安尘有些懊恼和后悔,还是不该问吗??即使快十年了,还是忘不了吗??
二人均沉默了。
良久,雪安行轻轻一叹,他很慢很慢地开口说道:“安尘,哥哥这辈子不打算再爱人了,一个人一生有过一次真心的爱恋,已经足够了!”他的声音像是感叹,像是哀伤,有像是怀念。
雪安尘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用力地握住雪安行冰冷的手,微笑带着歉意的看着雪安行。
雪安行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低着头不言不语起来。
‘安行哥,你看我又长高了!’她指着槐树上道道横线上最高的横线快乐的说道。
‘嗯,我看到了,晴儿等你到这么高的时候,我就娶你做我的新娘!’他同样快乐的在树上画出一道深深的横线。
‘好,我每天多吃饭,多运动,一定会长到这么高的!’
当时忘记告诉她了,即使她没有长到他指定的身高,他也会娶她为妻的,只是,当时的忘却就是一生。
他苦苦一笑,眼神暗淡无光。
‘晴儿,你在干什么?’看着忙碌的小身影,温柔浅笑问着。
‘收集桂花瓣,酿酒啊!’她微笑着回应。
‘酿酒?’
‘对啊,你和安尘哥不是最喜欢喝桂花酿吗?我要酿好多好多的桂花酿给你们喝!’
“桂花酿吗?”他轻轻低喃着,眼睛了带着血丝而干涩。
雪安尘惊惧的看着雪安行那张带着无尽痛苦的脸,他们已经近十年没有喝过桂花酿了,都下意识逃避和她有关的种种,以为逃避了就会忘记,雪安尘苦苦一笑,忘不了啊,那么可爱美丽的女孩,美好而温柔,如何能忘???
雪安行闭上干涩的眼,掩藏住眼中所有的情感,苦笑着,没有泪,再也哭不出来,所有的眼泪都在他十七岁那年流尽!即使再伤心,也没有眼泪好流!而他的心也在那一年死去,如果不是答应她,要好好的活着,恐怕他早就毫无留恋随她而去。
那一天,世界只剩下两种颜色,黑色与红色——
‘不要离开我,晴儿,求你不要离开我!’他撕心裂肺的喊着,她的血不停的透过他的指缝往外流,每流一滴就会带走她一分生气。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她艰难的道别。
‘不可以,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不能!!’怎么可以在他交了心,动了情,无法自拔的时候,留下他一个人!
‘不要——难过,行——,不——要——伤心!’她抬手,慢慢的抚摸着他的脸,像是要努力记住他的样貌一样,那么的专注,又像对他伤心痛苦的安慰,那么的温柔,更像是要对他告别,那么的不舍。
她的抚摸让他痛哭失声,他抱着她,无比用力的抱着她,企图留住她生命消失的脚步,他哽咽着:‘不要离开我,没了你我要怎么活——’
她温柔浅笑着,声音极轻极淡:‘雪安行,我所——爱的——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个——英雄……’
那是她留给他最后的话,英雄吗?这些年来,午夜梦回之际,他总会这样问自己,他是英雄吗?不,他不是,他承受不起那样的称号,如果是英雄,为什么他保护不了他心爱的女人??连最亲的亲人都保护不了,他算哪门子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