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长椅上,杨君洛看着正用碎米喂鸽子的君可,缓缓的问。
“不知道……”君可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她也认真的望着哥哥,为什么哥哥有些忧郁?
“这里……是君淇最喜欢的地方,可是,我只带她来过一次。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过的还好吗……”杨君洛仰头躺靠在椅背上,“我竟然无能为力!”杨君洛此刻并没有发现,旁边的女孩正在懊悔的打算给自己两拳。
她认真的抓着杨君洛的衣袖:“哥哥!是我不好,那么重要的事情被我忘的一干二净,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你不玩了吗?我没有关系的。”杨君洛没弄清楚状况。
“比玩要重要1万倍,走了拉,哥哥。”君可居然有点撒娇,她暂时又不想说出来,又急于给哥哥看看。杨君洛看着她忍俊不禁,起身揽着君可的肩,两人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君可神神秘秘的将手背在后面,从楼上走下来,杨君洛温柔的望着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到底是什么啊?”
君可用一只手摊开杨君洛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将一颗发着光的蓝色星星放在了杨君洛的手心上。杨君洛惊讶的看着那个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君可,你的法术不是……”
“嘘——”君可竖起手指,要哥哥安静,杨君洛不再讲话,他低头看着那颗星星,小小的蓝色亮点晕染开来,他惊奇的发现那片蓝光竟然形成了一方小小的屏幕。甚至有微小的声音传出来,杨君洛的手有点颤抖,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以免那画面变得不清晰。
“君……君淇?她在哪里?”画面里是妹妹君淇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是谁的墓冢,开满了樱花,君淇一脸幸福的倚在那男人的怀里。那男人对着樱树下的小小土丘,深情的许下诺言,他要保护君淇三生,要爱她三生,给她全世界最幸福的家。
不知不觉,杨君洛已经泪流满面,曾几何时他已经忘记了流泪,从他和妹妹君淇踏上社会的那一天起,每一天,他们都是快乐的……君淇,哥哥连你的喜酒也喝不到……
“哥哥……姐姐嫁给了一个好男人,她会幸福的。哥哥……你很想念君淇姐姐吧……”君可脸上也挂上一层哀伤,她完全能够理解杨君洛的悲哀……当自己唯一的亲人——师傅逝世那天,那种感觉世界都变冷的的感觉,她终生难忘。那蓝色的光仿佛完成了任务一般,突然消散了,杨君洛喉中,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哽咽。
君可黯然心伤,如果我能够弥补……不行啊……我永远都代替不了君淇姐姐的,希望我能为哥哥做点什么,作为另一种存在,君可沮丧的抱住杨君洛:“哥哥……我也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君可……你认识这个男的?他是怎么样的人?”君可抬起头看着哥哥,杨君洛的眼泪掉在她的脸上,她看到了什么?那是一种喜极而泣的表情,伤感与喜悦交织,令人动容。“君淇她果然还活着……这个丫头,居然嫁人了都不告诉我。”杨君洛嘴角的笑散开了,君可心中的阴云随着他嘴角弧度上扬,也迅速消失。君可带上甜甜的笑:“这里面有好多故事哦!”
“那你就讲给我听……今天讲不完,明天接着讲,今年讲不完,明年接着讲。”杨君洛拥住了君可,君可感觉到他的颤抖,杨君洛是一个真正的血性男儿,真的男儿不应只是铁骨铮铮,还应该有情有泪,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哥哥的心里,究竟是得到了弥补,还是有了新的缺失,君可不得而知,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不愿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伤心。
当天晚上,没有下雨,没有打雷,君可却依然睡在了杨君洛的身边,她给他讲述了属于她的世界,讲述了她参加选皇子妃的盛典,讲述了有趣的五色绵羊。杨君洛得知远古的妹夫是一个德才兼备的男人,又是权势在手的皇子,十分相信妹妹一定会很幸福的,唯一的遗憾是,她不是自己亲手交给那个男人的……不过,这小小的私欲,对于妹妹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
夜深了,杨君洛恍然醒来,发现不知不觉,两人都已熟睡,君可窝在自己的臂弯中,酣甜的享受着夜的宁静。他听到了有什么正在不安分的跳动,他是男人,近在咫尺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他觉得体内有一把火焰,正在消磨他的意志。可是她现在也是重要的家人,她没有亲人,若是她认为自己乘人之危……究竟他该如何抉择……
杨君洛为君可盖好了被子,将她整个抱在怀里,送回了二楼的房间,他浅浅偷了君可一吻,并没有再越雷池一步,安静的退回了自己的领域。可是这一夜,比雷雨夜还要难捱。
次日清晨,君可起床发现哥哥老早就坐在客厅等她:“这么早?哥哥。”
“嗯!我们今天去黎家道谢吧,都不知道为什么家钦和家允哥走的那么匆忙,打电话问,又都是不清不楚的回答,你们老总摸到设计图就发疯,所以我们还是亲自造访。”杨君洛喝了一口咖啡,起身穿外套。
君可匆忙换了衣服走了下来:“哥哥……什么时候有空,和我去找蓝椰可以吗?”
一听到蓝椰的名字,杨君洛心里刺痛了一下,盛传君可是蓝椰的女人,他们之间有发生过什么吗?那个男人真的可以不对君可下手吗?:“为什么一定要见他?君可。”
“因为他是我重要的伙伴,尽管我已经不在四脚蓝,可是……我欠他太多太多了!”君可有点伤怀,那夜蓝椰那充满哀求的眼神,至今令她难忘,至少,在那个每天令她失魂落魄的黑暗世界,是蓝椰的体温让她能够安然入睡,他,对她,是重要的人。
杨君洛沉默了许久,尽管他嫉妒,他不愿,可是……对君可重要的人,对自己就很重要:“好吧……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今天下午就去,好不好?可是,我不认识路哦!”
君可欣喜若狂:“真的!太好了,谢谢哥哥!”杨君洛转身向外走去:“我去开车,你快点来。”他怕君可看到他因为矛盾而扭曲的脸,她要见那个魅惑的男人……她叫自己哥哥,如果她不肯回来,怎么办?要自己将她亲手交给别的男人,他做不到,君可,如果发生了那种事,就算用抢,我也一定要带你回来。
黎家允好几天没出门,整日百无聊赖的他,竟然在庭院里种起了玫瑰,管家几次提醒他,现在种花草不是季节,可是他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忙碌着。杨君洛的车驶进了黎家,管家将二人安排在客厅后,就跑去庭院里找黎家允。
“二少爷,杨君洛先生和杨君可小姐正在客厅等你。”
黎家允手中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他来了?为什么?哼……除了道谢,不会有别的事情吧……黎家允从那群可怜的植物中站起来,暗暗叹了一口气:“该是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了……我跟我自己!”言罢,他一边摘下橡胶手套,一边向客厅走去。
老管家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连背影也充满跋扈和骄傲的二少爷,今天总觉得有点落寞。
杨君洛见黎家允推开水晶门走进来,立刻起身相迎,黎家允则迅速的挂上了商业性的笑容:“稀客啊……不过估计你们也要来了。”
杨君洛总觉得黎家允对他保有距离感,心里有点歉疚,他并不清楚蛊术是不是一定要吻自己才能解除,他一直以为那是必要的程序,而家允哥,则是迫不得已做出那样的举动。虽然当时确实是迫不得已,但是只有黎家允心里清楚,那时候是怎样一种“迫不得已”!总之,杨君洛认为,黎家允有些不想看见自己。
“家允哥,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们是一棵树上的猴子,你倒霉,我也要陪葬,算是为了自己吧……”黎家允刻意坐到君可对面,他不想和杨君洛正对面讲话。
“嘴硬的这一点,你和家钦真是如出一辙啊……不愧是兄弟呢,一点也看不出感情不好。”杨君洛脸上扬起了戏笑,他甚至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男人是不久前才刚刚认识的,反而觉得熟悉的很,不觉间,讲话也毫不客气。
“除了道谢还有别的事情吗?”黎家允对他的态度很不爽。
“家允哥,你这句话很像逐客令,我们除了道谢,还想来探望你……不欢迎吗?”杨君洛很想确认黎家允是不是真的很不想见自己,不禁咄咄逼人起来,那件事让他那么抵触吗?
谁知黎家允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不欢迎!你跟我们家那逆子是好友,所以这里不欢迎你!你的谢意我收到了,不送!”黎家允起身走到窗前,留着背影给杨君洛和君可。
杨君洛,你这个混蛋想探知什么?带着你的女人离开吧,我很快就要解脱了,你不要又来扰乱我……
杨君洛惊愕的望着黎家允的背影,他真的那么讨厌……杨君洛挫败的望向君可,君可正讶异的端着杯子,家允哥哥是很温柔的人啊……今天他不开心吗?
“无论你怎么看待相识不久的我,对于我和君可来说,你是恩人,更是重要的朋友,我的名片放在这里,你的玫瑰盛开了,记得打个电话给我。”杨君洛拉起君可,向外面走去。
“杨君洛!对于你,我的意义何在?”黎家允的声音在他踏出大门时响起。
杨君洛推开了门,向外面走去:“重要的人。”门合上了,黎家允的拳头砸在玻璃上,玻璃的倒影里,他有些颓废的笑了:“谢谢……也许……我解脱了呢……”
骤然,宁静很久的电话响起,那是一架古董式的黑色木质电话,也是黎家允和黎家钦的主要矛盾所在,当这个电话响起,黎家允就会和黑社会扯上关系。
杨君洛刚刚发动了车子,君可担心的望着他,哥哥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吧……杨君洛察觉了,他微笑着揉了揉君可的长发:“别担心,他会打电话给我们的。”
“嗯!”君可乖巧的点点头。
“君可啊……有时候觉得你比我们现代人,更会使用现代的词汇呢……重要的人……似乎比任何字眼都来的准确。”杨君洛不禁感慨。
“啊?”君可不懂。
“我们现在可以去见蓝椰了……你的重要的人!”杨君洛带着一丝不情愿,发动了车子,突然,一个人扑到了车前——是黎家允?
“我想你们应该对这个消息感兴趣,”黎家允匆忙的挤进后座“四脚蓝昨天兼并了本地区最后一个黑道团体,成为本地唯一的黑社会势力,反黑组新近的警探一直在收集蓝蜥蜴的资料,打算在黑道统一后,一举攻破总首领。刚刚,警方已经出动大批武装警力打算对黑社会进行抄剿,蓝蜥蜴恐怕有危险……不知你们对这件事重视不重视。”
“当然重视!”杨君洛和君可异口同声的回答,一声引擎轰鸣,汽车飞也似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