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朱砂和伊心两个才知晓云半夏在半夜时分被送到医殿的事,两个人围剿云半夏,一人一句,差点将云半夏淹没。
在两人的唾沫洪水狂涌时,白九誊对于云半夏的连番求救无视而过。
对于云半夏差点小产的事情,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并耿耿于怀。
云半夏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已经公认过,如果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是不会小产的,在这种情况下,昨天却出现了那种状况,着实让人怀疑。
至于原因,云半夏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若非白九誊及时将她送到医殿,现在她可能已经小产,想到有人要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云半夏便十分愤怒,直想找出幕后的真正凶手,亲手将他手刃。
经过了昨天晚上,云半夏元气大伤,她一整天的时间,都在牡丹宫中躺着休息,直到傍晚时分,她才出了卧室来到院子内躺在柳树下的躺椅上呼吸新鲜空气。
“郡主,您的身子还未全好,外面的野风很大,不能在外面待的太久!”朱砂嘱咐云半夏。
“就待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进去。”云半夏乖乖的回答,以免被朱砂嘴里的洪水淹没。
她是怕了朱砂和伊心这两个丫头了,明明她才是主子,在某些时候,她感觉自己更像是奴隶。
听到云半夏这样回答,朱砂才满意的点头。
朱砂才刚刚准备离开,便看到不远处正走来的粉蝶。
“郡主,都领夫人来了!”朱砂忙提醒云半夏。
粉蝶来了?
“都领夫人好!”粉蝶走近了后,朱砂恭敬的冲粉蝶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粉蝶微笑的虚扶了一下朱砂。
“都领夫人和郡主你们先聊着,奴婢这就去准备茶水!”朱砂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站在云半夏身侧的彩雀,一见到都领夫人,便准备逃开了去。
云半夏更快的抓住了彩雀的爪子,疑惑的小声问:“怎么每次她来了,你都要躲?”
“没有躲呀!”彩雀马上回答。
“还说没有躲,如果你没有躲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云半夏板起脸命令。
“主人饶命,其实是她每一次来,我都能闻到一股香味,你知道的啦,我的鼻子比人要灵敏很多倍,我闻不得香味嘛!”彩雀吞吞吐吐的说出原因。
“你说……她的身上有种香味,什么香味?”
“我哪里知道,不过我没闻过就是了,每次她给你的手帕上的味道更浓,上次你还把她给你的绣布蒙到我头上,差点把我给薰闷了过去!”彩雀还不忘指出云半夏曾经对它所做过的劣行。
味道!
云半夏终于想起了一些什么。
云半夏出神时,抓住彩雀的手指松脱,彩雀趁机赶紧飞上了树梢。
“少夫人,听说你昨天晚上出了事,我很担心,所以就来看看,你现在没事了吧?”
云半夏冲她露出天真无害的友善笑容。
“让都领夫人担心了,昨天晚上确实出了事情,不过,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原来是这样!”粉蝶在听到云半夏的话后,嘴角不自然的勾起。
“现在我的孩子很健康,知道这些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对了,你与都领也成亲了一两年了,也该要孩子了吧?”云半夏打趣的看着粉蝶笑问。
粉蝶突然慌张了几分,尴尬一笑:“我们两个暂时不着急,而且……我暂时也不想生。”
“等有了的话,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说到孩子的问题,粉蝶的神情不再如常,但是她保持原状态的笑着,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块新绣成的枕套。
“这是我昨日见着院子里开满的菊花所绣,今日正好拿过来送给你。”粉蝶如常的拿出一块绣样递给云半夏。
粉蝶的绣工是无可挑剔的,嫩黄嫩黄的菊花,层层叠叠,每一层都绣的极为认真,几乎没有一瓣是相同的,那画让人看了着实为之心动。
“好呀,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云半夏欣赏着枕套上的菊花,若有所思的道:“真的好美呀!”
“我先回去,就不打扰少夫人你休息了。”
“都领夫人慢走!”
朱砂端来了茶,粉蝶已经离开。
云半夏把手中的枕套递了出去。“朱砂,这个给你。”
朱砂心里开心又纳闷的接了过来:“这个很好看呀,郡主您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不过……”云半夏黑眸中含着冷意:“却不能留,你找一个火盆来,悄悄的把它烧了。”
“烧了?”朱砂大惊:“这么好的绣工,烧了太可惜吧。”
“让你烧了就烧了,不要再说那么多。”
云半夏的命令,她岂敢不从。
朱砂只得一边可惜一边把那枕套拿去烧掉。
掌灯时分,云半夏依窗而坐,窗外凉风阵阵,比白天温度低了许多,让人感觉到秋天真的来了。
云半夏坐在书桌前画着现代的高楼大厦,画的聚精会神。
白九誊进房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犀利的眸穿过她的颈侧,投注在她的画上,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物什。
“你画的是什么?”
白九誊突然出声,将云半夏吓了一跳。
“原来是你,吓了我一跳!”云半夏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
“又不是做贼,怎么就吓着了,在画什么?”一边扶着她的肩膀,一边将桌上的画纸执了起来。
“这个是……”云半夏想了一下,决定坦白自己的来历:“这是我以前住的公寓,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白九誊眯眼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眉毛纠结在一块儿,指着画上的三十来层大楼:“你说……你在这里住过?梦里?”
云半夏翻了一个白眼。
“当然不是梦里了,是真的啦!”拿起画,她的手指指着大楼十八层的一个房间:“就是这里,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里确实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白九誊眼珠往房顶看了一眼,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定不是自己在做梦。
她八岁的时候他遇到她,她一直都是住在牡丹阁,也没有听谁说过她以前住在别的地方,从她八岁到十八岁之间的这十年,即使他不在她身边,可是她的消息他还是知晓一些,更何况……庆国根本没有她所指的这样一栋建筑。
一下子三十来层,在这里那可是会引起轰动,他不可能会不知晓。
放下画纸,白九誊笑搂着她入怀,在她的颊边吻了一下,打趣的道:“如果你在那里住过的话,那我怀里的是谁呀?难道你不是夏夏?”
“我本名叫宁蔻,宁静的宁,豆蔻的蔻!”
“如果你是宁蔻,那你现在又怎么会是云半夏?”白九誊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打量她。
“如果我说,我突然醒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还记得我八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的事情吗?”
越扯越远了。
“不管你是宁蔻还是云半夏,你现在都是我的妻子,好了,不说这么多了,我的宝贝女儿该饿了,我们去用晚膳!”
云半夏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已经告诉了白九誊实情,可是他不相信,既然他不相信她也没办法,她已经解释过了。
不过,如同他所说,不管她是宁蔻还是云半夏,现在她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妻子,将与他携手白头,这已经够了,还去想那些现代古代的事情做什么?
摇了摇头,甩掉脑中那些扰人的事,云半夏的思绪回归现实。
听到他说女儿,云半夏眯眼。
“你怎么知道就是女儿?”
“一定是女儿,而且是像你一样长得漂亮的女儿!”白九誊边说边在她的唇上又偷得一吻。
哼了一声,白他一眼:“漂亮的女儿?我觉得倒是生个儿子好,以后就算有人想欺负我,还有儿子保护,儿子可比丈夫要靠谱的多。”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醋味。
“要什么儿子,女儿就够了!”白九誊嗤之以鼻:“儿子有什么好,将来还要为他置办房产,要是遇到个厉害的儿媳妇,将来指不定连爹娘都不认了!”
这句话,是在意指某人吗?
“你放心,有我在,任何人也爬不到我的头上,想当我儿媳妇,先要过我这一关。”云半夏辩驳道。
“这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女儿多好,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
“女儿还不是要出嫁的?”云半夏斜了他一眼。
一听他的话,就是想找个冤家来分他的宠的,坚决不能要女儿。
“若是对方的条件不好,我可以养她一辈子!”
养儿子?哼!一想到有雄性接近她,将来会粘在他的怀里,他就醋意升天。
“儿子好!”
“女儿好!”
两人因为将来要儿子还是女儿的事情辩驳了一番。
守在门外的朱砂和明日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现在全部都学聪明了,那对夫妻有争论的时候,他们千万不要靠谱,否则……只会引火上身。
不过,即使你不出去,他们两个也会把火烧到你身上。
比如……
“伊心,阿丙!”云半夏突然喊了一声。
被唤到名字的伊心和阿丙两人在门外身体一僵。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答应,云半夏声音又大了些:“伊心、阿丙,我知道你们两个在外面!”
朱砂、子风和明日三人对伊心和阿丙两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而伊心和阿丙两个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伊心、阿丙,你们两个来评评理,将来是不是生儿子要好?”云半夏先开口。
“当然是要生女儿了,你们两个将来也希望能生一个漂亮、贴心的女儿吧?”白九誊邪魅一笑,语调淡淡的,却带着浓浓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