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暂时饶过你吧。”
明明是他卑鄙的在威胁她,到最后,反而要她这样卑微的迎合他,真是够了。
如果说评选地球上最无耻最腹黑的人是谁,那个人一定是白九誊,没有之一。
“可是,这个时候,你怎么闲在这里?”宁蔻赶紧转移了话题,原来的话题太过危险,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只会再刷新白九誊的道德底线。
淡淡的瞟她一眼,他凉凉的回了一句:“在这个时候,闲的人,好像不是我吧?”他若有所指的说道。
他这是在指桑骂槐呢?故意说她很闲?
她现在会无所事事的躺在这里,都是某人的杰作,某人还好意思埋汰她,太过分了。
不对,无耻是某人的本能,哪在不无耻,那就不是他了,她只得暗暗的将这件事记下,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与他唱反调的好。
“是呀,我现在很闲,那不知道白大少主又做了什么,不如说来听听?”
“嗯,今天有一蚂蚁搬家。”白九誊突然抛出一句。
蚂蚁搬家?
宁蔻皱眉,只要不是刚才那么危险的话题,再奇怪的问题她此时也不会得很奇怪。
“蚂蚁搬家的时候,不知白大少主在做什么?”
“当然是看了。”白九誊理所当然的语调。
看蚂蚁搬家,他果然很无聊,居然闲到了这种程度,此时此刻,宁蔻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你就只是看了?”
“当然不是。”
“哦?那不知你除了看还做了什么?”她心里盼望着能听到某些有建设性的答案。
心里才刚这样想着,那边便听到白九誊用一副认真的表情凝视他,一字一顿的说:“当它快到达终点的时候,我就把它移回原位。”
“……”他果然还是在一点点的刷新他自己的底线,只能用无语俩字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居然会跟一只蚂蚁过不去,她抚额。
“那请问白大少主,你把它移回去之后,有没有想过它的感受?人家辛辛苦苦搬东西,你却把它移回原位,你不觉得这样很缺德吗?”
“缺德的是它们好吗?你以为它们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当然是从我们人类这里偷去的,既然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让它搬走?”
感情他是在阻止别人偷东西不成?
与白九誊说话,能气着自己,宁蔻翻了一个白眼,阖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不理会他。
“你继续去阻止它们搬家吧。”真被他偶尔的孩子气给打败了,有时候还是睁眼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不必了。”他似漫不经心的三个字。
“不必了?什么意思?”
“为了除后患,刚刚我让人一把火把蚂蚁的窝给烧了。”他极平静的吐出一个事实。
仔细的闻了闻,空气中还残留着麦杆烧过的味道。
美丽的杏眼圆睁,深吸了口气,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她就输了,她不该跟一个,明明已经二十七岁高龄,却还总做七岁孩子该做之事的人生气,生气她就输了,所以……不生气,不生气,一定不能生气。
“你这是除蚁患,嗯,可以理解。”宁蔻一脸理解的说着。
“不过,烧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棵垂柳给烧着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请问白大少爷,白大少主,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什么?”
白九誊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当然是……我刚刚都是骗你的。”
美眸呆呆的睁大,此时此刻,她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有想掐死白九誊的冲动。
她的身体往床内侧挪了些,嗔怒的的瞪着他:“早晚一天,我一定会被你气死。”
“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他异常认真的说着,大手一探,便轻易的把她拉回,任她挣扎,他也不放手。
“姓白的。”宁蔻大声叫了出来。
她才刚刚叫出来,卧室外伊心恰恰好走了进来。
当宁蔻察觉到伊心尴尬的目光,宁蔻狠狠的剜了白九誊一眼。
都是他,这个罪魁祸首。
害的她一次次在他人面前出丑,她的光辉形象啊。
“伊心,你现在是大将军的妹妹,不必再来亲自服侍我了。”宁蔻赶紧出声想缓解尴尬。
“郡主,不管奴婢是什么身份,奴婢始终当您是奴婢的主子,所以,郡主您就不要拒绝奴婢的这一点心意了。”
“你这个人……”宁蔻无耐。
“不过,看起来,郡主和九爷一时半会也起不来,如果奴婢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奴婢就先在这里声抱歉了,等郡主想起的时候,再唤奴婢吧,奴婢随叫随到。”伊心打趣的挤了挤眼。
宁蔻的脸更红了。
“谁说的,我现在就……”宁蔻话未说完,被白九誊捂住了嘴巴,强制的按住她的肩头,将她按了回去,不让她出声。
“好,伊心,你就先出去吧,一会儿她起了,我会唤你。”
“是。”
说完,伊心便转身离开,留下宁蔻和白九誊两个在房间里面。
“都是你啦。”待伊心离开,宁蔻恼火的拍着白九誊的肩膀,小脸上满是怒意,每一次他丢人就罢了,还故意拉上她。
“是是是,都是我,不过,我亲爱的娘子,你是打算继续睡,还是现在就起来?”
横了他一眼:“当然是起来了,我要是再继续躺下去,一会儿子风他们都会知道,转而嘲笑我。”
“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以免她羞的无法起身,白九誊只得离开。
刚刚来到外厅,一道青色的人影早已在外面等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些日子未见的清尘。
那个他向来信任,从小到大一直当好朋友、好兄弟来看待,不对他隐瞒任何事情的人。
熟悉了二十多年的人,此时此刻,竟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清尘淡淡的望着他,那张平时表情极少的脸上,此时也是十分淡然。
“对,我一直在找你,想必,你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白九誊深邃的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锐利的目光,似要穿透他的心底,看透他的内心。
“看来,你已经全部都知道了。”清尘的目光略显昏暗,嘴角挂着一丝了然,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模样。
刚刚换好衣服出了卧室的宁蔻,突然发现清尘站在厅内,与白九誊两人对峙,三个多月未见清尘,宁蔻格外高兴。
“清尘,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你,三个多月前,多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云姑娘客气了,再一次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清尘微笑的道,脸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清尘的语调令宁蔻的心里有几分怀疑。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她恢复身体之后,与清尘的第一次见面,可是,清尘看到她现在的脸却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而且,还一眼就认出了她。
不过,她心里将清尘当成朋友,自然将这一点在心里替清晨蒙了过去。
想着应当是白九誊与他说过了,他才会一点儿也不惊讶。
“不过,你会出现在大将军府,倒是在我的预料之外,你怎么会在这里找到我们的?”
“是九誊传递了消息给我。”
“原来如此。”她现在的脸跟以前不一样的事情,应当就是白九誊告诉他的:“可是,我怎么没有听你说清尘也来金国的消息?”
宁蔻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白九誊,眸子微微眯紧。
“夏夏。”白九誊冷不叮的唤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宁蔻抬头皱眉看着她。
当着清尘的面,白九誊低头在宁蔻的脸上亲了一下,暧昧的气息浮在她的颊边,伴随着低沉的磁性嗓音:“亲爱的娘子,你的脖子上有很多痕迹,不怕了吗?”
什么?痕迹?
听到这两个字的宁蔻顿时小脸红了起来,小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颈项。
可恶,因为夏天很热,她贪凉的故意穿了低领的衣裳,领子一低,那昨天晚上他留在她颈间的那些吻痕不就表露无疑了吗?
他在提醒她的时候,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让她有种他昨天晚上故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感觉。
这个白九誊太贼了,做某一件事,都是经过考虑的,怎么会没有考虑到这种事情?想必,他就是想看到她在众人面前出糗吧?
每一次,他在她的面前说没关系,转脸就与其他人一起嘲笑她,这就是白九誊,与她在一起这么久,他的习性,她总算是摸清了些。
她只能愤愤的看他一眼,捂着颈项,飞快的逃回了卧室,对白九誊和清尘之间微妙的气氛并没有在意。
“这件事,我并不想让夏夏知晓。”白九誊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因为你很爱她。”
“你今天过来,是打算告诉我,你背叛我的原因吗?”白九誊突然问了一句。
清尘摇了摇头。
“就算我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解释,如果你想杀我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我是不会还手的。”清尘淡若清风般的吐出一句,似乎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要是我想杀你,在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杀了你,我现在只想知道原因。”
清尘微笑的低头。
“但是,你也明白,我是不可能会告诉你的。”
十指握紧,白九誊的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一丝白色,怒意在他的心底狂燃,有那么一瞬间,他冲动的想将清尘杀掉,可是……他又明白,现在杀掉清尘也是于事无补。
要说怒的话,现在他心底里的失望却是更多,二十年的友情,在今天的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想过千万个人会背叛他,会在背后陷害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清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