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那就是公主没错,奴婢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宁蔻的心底里一阵阵的冷意。
紧接着,一顶轿子在客栈门前停下,华丽的凤轿上,高贵的太后被人从轿子中扶出,那张往日高贵、端庄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一下子扑了过来。
“孩子,你怎么就死了呢?外祖母一直找不到你,没想到你就遇害了!”太后边哭边喊着,然后愤怒的指着宁蔻道:“来人哪,把他们给哀家全部抓起来。”
宁蔻只觉一懵。
往日那个一心要认她做外孙女的皇后,如今变了一张嘴脸,聪明的脑袋迅速运转,很快便想通了。
“公主?不知这位公主,是何方神圣?又是哪里的公主?”宁蔻淡定的质问太后。
“她就是当年素瑶公主的外孙女,也是哀家认的外孙女,自然就是公主!”
说到这一点,宁蔻又笑了,灵黠的美眸眨了眨。
“太后娘娘可要认清楚了,眼前的这位,是不是真正的素瑶公主的外孙女?”
“哀家之前已经见过她了,岂会有假?来人哪,还不把……”
“慢着!”宁蔻威慑的目光冲四周一扫,那些官兵们被她的气势喝到,一个个后退,不敢再上前。
一看自己带来的人被宁蔻威慑到,太后心里那个恨呀。
“你们都怎么了?她可是杀了公主的凶手,你们还不快点抓住她?”太后恼了。
宁蔻微笑的面对众人,一字一顿的解释:“很不幸的告诉太后娘娘,我才是真正的素瑶公主的外孙女,您所谓的那位公主,是假的。”
“哀家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太后娘娘,胡言乱语的人是您吧?您不分青红皂白,找到一具尸体,就说是我杀的,您有证据吗?您若是没有证据就胡乱的对我定,不知这是金国的哪一条律法规定,还是太后娘娘您……”宁蔻淡淡的清晰说道:“打算越法独断,您当皇上在哪里?国法……又在哪里?”
宁蔻的一番辩驳,唬住了旁边的那些官兵们。
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皇上上任也有三把火,若是这件事传到了皇帝的口中,太后没错,只会牵连到他们的头上,自然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往后退,议论纷纷。
太后的脸色一片阴森,早就知晓宁蔻有两把刷子,果然如此,三言两语就能唬住那些官兵,不容小觑。
“你这话说的好,可是……你呢?如果哀家没有记错,你应当是庆国前北辰王之女云半夏吧?庆国的人跑到金国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来人哪,还不把庆国来的细作给哀家抓起来?”
太后突然改变了策略。
“郡主!”伊心和朱砂两个惊的出声唤道。
听到郡主两个字,更加确定了太后的话,那些官兵们,一个个打算奔上前,把宁蔻抓起来。
阿丙和明日两个做好了准备,迎击那些人。
突然,一声重物击地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响声。
“阿弥陀佛!”一声阿弥陀佛,金禅子冷不叮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金禅子的出现,让场面一下子又被震住,众人纷纷冲金禅子低头行礼:“国师!”
“国师怎么会在这里?”太后脸色不好看的质问道,在这个时间这个时候,金禅子出现,让太后的心里有股不安的感觉。
“老衲听说公主遇袭,特来查看。”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太后嫌恶的皱眉,直想将这个碍事的和尚赶走。
“素瑶公主甚有佛缘,数十年前,曾被老衲点化,只要是素瑶公主的后人,左手臂上必然有一块枫叶状的胎记。”
宁蔻的眉梢微扬,感情这老和尚是来帮她的?
她微笑的撸起左手臂上的衣袖,露出左手臂上的胎记:“不知大师说的可是这块胎记?”
金禅子走到宁蔻身侧,仔细的辨认了一番之后:“没错,就是这块胎记。”
“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他现在已经通敌判国,一起全部抓起来。”太后大声叫道。
只是,太后的话,并没有人听进去,那些人听了金禅子的话,一个个心里有了打算。
“太后娘娘,这棺材里的,只是冒牌的,这位才是真正的素瑶公主之后。”
“前皇帝早有旨,素瑶公主之后,女子皆为公主……”说着,金禅子拿出了一张明黄色的卷轴出来,上面明确的写明素瑶公主之后为公主的字迹,上面还盖着前皇帝的印章,无法作假。
众人一看,皆齐齐的冲云半夏跪了下去。
“参见公主殿下!”
局势突然逆转,太后气的头顶冒烟,却无法改变什么,气的甩袖:“回宫。”
太后离开之后,那些官兵们气焰也消了下去,恭敬的对宁蔻作辑,领头的冲众人挥手:“把冒牌的带走处理掉,不要让公主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公主殿下,刚刚冒犯了,小人现在就离开,不打扰公主了。”
宁蔻心里可惜着,那些人把宁蔻的那具身体收走了,她原本还想留个纪念,也罢!
“大师,刚刚谢谢你替我解围了!”宁蔻诚恳的向金禅子道谢。
一直以来,她对金禅子的印象都很差,没想到这次金禅子居然会帮她。
“这是你我的缘份,老衲寺中还有事,暂时就不多逗留了。”
“再一次多谢大师。”宁蔻恭敬的冲金禅子俯身以示敬意。
金禅子握着他手中的那只禅杖转身,随着禅杖落在地上的嗒嗒声逐渐消失不见,宁蔻也回过了神来。
“太好了,刚刚奴婢快吓死了!”朱砂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明日松了口气,伊心则躲在了阿丙的怀里平复惊吓。
“好了,大家都没事吧?”宁蔻关心的看向四周。
“没事!”四人齐声答。
站在宁蔻肩头的彩雀突然提醒了她一句:“主人,主人,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宁蔻惊喜的四处探视。
“哪里,在哪里?”她慌张的寻找白九誊的踪迹。
刚一转身,便看到白九誊就站在她的身后。
十日未见,宁蔻心里很想他,想的都快要发疯了,现在终于看到他,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却在转身的瞬间,她的脸色倏变。
那张脸,那个表情,还有那双眼睛,不再是以前她认识的那个白九誊。
她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中,轻轻的唤了一声:“九誊……”
白九誊冷漠的盯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九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有……”
宁蔻的话还未说完,白九誊的手中,突然冒出一把匕首,在众人的惊呼下,白九誊的那把匕首,直直的插进了宁蔻的心脏。
“我们的……孩子了……”宁蔻的最后三个字伴随着不敢置信。
她低头看着胸前的那把匕首,鲜红的血,从她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出,沿着匕首的刀柄,滴落在脚下的泥土地中。
三年后
这是一座临湖而建的宅院,主屋二楼的窗子,正对着湖面,此时正是夏季,湖中荷花盛开,在层层绿色荷叶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吐露着娇艳的芬芳,
虽然是炎炎夏季,湖面的风吹来,令这座宅院总是沐浴在清凉的春风中。
从窗子看进去,屋内垂缀着层层白色的纱幔,风吹起纱幔再往里去,便是一个宽敞的卧室,卧室中摆放的东西十分奢华、精致。
华丽的白玉床上,缀着一顶上好的纱帐,里面背对着床外躺着一具曼妙的身体,她一只手轻轻的抵着额头,睡的正香。
午后,清风绕过纱幔,钻进了卧室,掀起纱帐,吹在床上人儿的身上,撩起她的裙摆,两条白皙、修长的玉腿露在外面,轻轻的交叠,引人暇思。
然,床上的人儿好看的蛾眉蹙紧,抵着额头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身体慢慢的变得僵硬。
“啊!!”突然,床上的人儿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坐起身来,额头上满是惊吓出的冷汗,美丽的脸上掩不住的恐惧。
凌乱的脚步声,在卧室外响起,有人推门进来,撩开层层纱幔,掀开纱帐。
“郡主,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朱砂慌张的拉住宁蔻的手,担心的用手帕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怎么会流这么多汗呢?”
宁蔻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安慰的笑看朱砂。
“我没事,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她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郡主,您……又做了那个梦了吗?”朱砂心疼的看着她。
宁蔻点了点头。
三年前,白九誊冷漠的站在她面前,将刀子刺进她的心脏,那血淋淋令她心寒的一幕,至今天为止,她仍然忘不掉,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被这个噩梦惊醒。
一想到自己的爱人,拿着把刀子刺进自己的心脏,那种感觉,无比刺痛,她心痛的感觉,比身体的疼痛,更深了几分。
“郡主,您还是不要再多想了,已经过去三年了,您该忘记那件事了。”朱砂苦心劝说。
虽然,这个劝说一定不管用。
就算是任何人,也无法轻易忘记,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是呀,一晃眼三年这么快就过去了,她与白九誊分开也已经三年了,当三年前他刺在他心口上那一刀之后,便回去了他的白族,做了他的尊主。
三年前的事情,到现在她仍记忆犹新,仿佛昨天才刚刚发生过。
当他把匕首刺到她的心上,她不敢置信,她心口的那把刀子,是白九誊刺过来的,她愣愣的看着白九誊,他的眼中,对她却无一丝感情,看她时的眼神,更如看仇敌一般。
“姑爷,您在做什么?”明日第一个冲了上来。
白九誊的手轻轻一挥,明日便被白九誊的掌力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