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云半夏,没有给予他任何反应。
白九誊的眉头轻皱了几分,略略提高了声音。
“云半夏”
可惜,云半夏还是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抬头间,眸底的温和瞬间变得阴鸷冷酷,幽暗的眸底迸射出阴狠。
“东宫死士!”白九誊淡淡的四个字,语调里没有任何温度,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既然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就给郡主陪葬吧!”黑衣人冷笑的道。
其中一人透过月光,认出了白九誊,立即提醒他道:“他是九爷。”
“管他是谁,完不成任务,回去一样是死路一条!”另外又一人提醒。
四名黑衣死士对视了一眼,同时挥剑冲白九誊攻去。
幽暗的琥珀色眸中,闪动着妖冶的光芒,嘴角缓缓勾起:“不自量力!”
只见白九誊突然抬起手掌,四名死士手中的剑瞬间被停住,他的手掌轻轻握起,那四名死士手中的剑突然间碎成无数截,他的手掌打开轻推了一下,那些剑的碎片尽数弹了回去。
昏迷中的云半夏突然清醒了过来,跃下白九誊的手臂,迷迷糊糊的四周看了一眼。
“人呢?”
说完,云半夏身体摇摇晃晃的又倒了下去。
白九誊好笑的抱起她,发现她又昏了过去。
皇宫东宫
已经是子时过后,东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等了大半夜,也不见自己派出去的死士回来,皇甫赞焦急的在东宫内来回踱步。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沉下。
墙头处传来一阵动静,皇甫赞心中一喜,以为是自己派出去的死士回来了,慌忙出门去看。
可惜,门外不见半丝人影。
月光下,东宫的高高围墙之上,一道小小的影子晃动。
“喵呜”小小的影子发出一声叫,在这寂静的夜,格外响亮。
原来只是一只猫而已。
皇甫赞失望的折回厅内。
刚刚回到厅内,皇甫赞立即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存在感,两道目光如芒在背的朝他射来。
皇甫赞下意识的朝厅内左边的椅子上看去。
在椅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烛火的火苗舞动,发出滋滋的声响。
灯光下,白九誊一身白衣,手中一把玉扇,轻轻的扇着,那张俊美如神邸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优雅的坐在那里。
白九誊的出现,令皇甫赞的心脏突然咯噔一下,一张脸紧张的绷紧。
片刻间,他又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皇甫赞眯眼危险的盯着他。
白九誊阖上玉扇,斜飞入鬓的眉挑了挑,笑答:“我呀,无聊得紧,拍死了几只蚊子,顺便就到太子殿下这里来瞧瞧,不知太子殿下这里是不是少了几只蚊子?”
皇甫赞的双手死死捏紧。
“你杀了他们?”皇甫赞的声音里透着怒意。
“太子殿下这里真的少了几只?”白九誊看似无辜的眨了眨眼。
“姓白的,你不要欺人太甚!”皇甫赞激动的声音变了调:“你父亲与我皇甫家有过约定,白族不会插手庆国的任何事情。”
白九誊笑了笑。
“是吗?可是我怎么不记得?”
皇甫赞更生气了。
“姓白的,别以为你们白族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握有掌管天下兵马的权仗,本宫就会怕你。”
“你这里的蚊子似乎还有很多,我帮你全部清除掉,如何?”白九誊微笑的对上他的怒眼。
皇甫赞激动的怒吼:“你敢!”
“要不……我们试试?”白九誊玩味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皇甫赞的脸色一片惨白。
他恼怒的看着白九誊:“云半夏会没事,但是……姓白的,今天的事,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优雅的起身。
白九誊满不在乎的弹了弹白色衣袍上的泥巴。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告辞!”
等出了皇宫,白九誊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幽幽的叹了口气。
为了某个小家伙,他违反了族规。
可是,某个小家伙,恐怕还不会领情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云半夏刚刚醒来,耳边传来一阵陌生的欣喜声。
“郡主,您醒了。”
是个女子的声音,她的房间,除了朱砂和两名二等丫鬟进来打扫外,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进来的,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目是那张熟悉的脸,那不就是……
不对,她不是以前那个总跟在她身后喊她姐姐名叫甜甜的少女。
“你……是?”云半夏疑惑的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对方知晓云半夏疑惑的是什么,忙尴尬的答:“郡主,您不认识奴婢了吗?是……是您救了奴婢和阿丙。”
“原来是你呀!”云半夏恍然大悟,揉了揉蓬乱的发坐起身:“可是,你怎么在这里?”
“是九爷安排奴婢伺候您的。”
她的手指按了按酸涩发涨的太阳穴,她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呢?
“我记得,你叫莲心,对吧?”
“对,但是,奴婢现在叫伊心!”伊心恭敬的回答。
伊心,连名字都改了,这白九誊手脚真快,不过,她原本就有这个打算,给她改了名字之后留在自己身边。
她只记得昨晚被黑衣人迷昏,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她是怎么得救的,她也一无所知。
依稀感觉救她的人好像是白九誊。
“白大哥现在在哪?”
“应该在书房,因为昨天晚上您杀了刘大人的事情,王爷把他叫过去的。”
昨天晚上,她杀了刘大人的事情?现在终于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姓什么了。
不过,北辰王知道他杀人的事情了?是白九誊捅出来的。
“赶紧帮我梳洗!”她掀开身上的薄被下榻。
“是!”
等她梳洗完毕,出门的时候阿丙向他行礼,她只来得及应了一声,就匆匆往前院走去。
书房内,云狂和白九誊两人看似相谈甚欢,她因为跑得太急,没来得及敲门就闯了进去。
“父王”云半夏试探着娇腻的唤了一声。
云狂板着脸瞪了她一眼。
“你干的好事。”
果然白九誊故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云狂。
这白九誊果然是背后一套的阴险小人。
“父王,昨天晚上的事情……”
云半夏咬牙准备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话才刚说了一半,又被云狂责备的打断。
“你不用解释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九誊都告诉我了,以后你出门一定要多带几名侍卫,千万不能再一个人出去了,听到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她觉得气氛不太对?不是在责备她吗?
坐在旁边的白九誊,在趣的观察云半夏的反应,微笑的替她解答疑惑:“刘大人强抢良家女子,并将她们侮辱杀害,连郡主竟然也敢大胆绑架,郡主杀了他,那是为民除害。”
“再怎么样,刘大人也是朝廷重臣,又是国丈,杀人之事,就是不对,若不是太子殿下替你兜着,贵妃娘娘一定不会放过你。”
现在云半夏总算理出些头绪了,只欠白九誊亲自告诉她答案。
出了书房,云半夏迫不及待的冲白九誊询问。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九誊看似思索了一下,戏谑一笑的答:“这是一个我们私奔未果,被人撞破的悲剧!”
“……”
还私奔未果,被人撞破。
他那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狠狠的剜他一眼,云半夏咬牙切齿:“说人话!”
“事实就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不忍心将你送入大牢,所以,关键时刻改了口。”
她要问的不是这件事。
“人不是我杀的!”她生气的一字一顿。
虽然,这一切似乎很圆满,云狂也没有责怪于她。
可是,她莫名其妙背上了一个杀人的罪名,她能不恼吗?亏他昨天还说什么相信人不是她杀的,结果,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他就改了口,还给她定了杀人的罪名。
“我知道。”
他居然还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他知道?”。
他知道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宁愿被打入大牢,也不想承受这莫须有的罪名。
云半夏冷冷一笑。
现在白九誊与皇甫赞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将杀人之罪嫁祸到她的身上。
虽然她知晓,刘大人之死一定要有个说法,刘大人的死也被说成为民除害。
可杀人就是杀人,污点就是污点,她做人向来光明磊落,白九誊这个无耻之徒,根本就不会理解。
她突然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白九誊皱眉。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稍稍侧过脸:“杀人凶手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下一个受害者!”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云半夏刚刚出了王府的大门不远,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郡主这是要去哪里?”一道调侃的男声从头顶飘来。
熟悉的明黄色缎面绣鞋,一样令人厌恶的语调。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三皇子。”云半夏头也不抬的唤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打算眼不见为净的从旁边绕开。
身前的那双明黄色鞋子如影随形的挡住她去路。
“郡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云半夏皱眉抬头对上皇甫顺的眼,后者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她,眼底闪烁着阴谋的光亮。
眼前这个人模人样,又一派斯文的优雅皇子,实则不是个好东西,他的身上,她着实看不出任何一处令她有好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