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在静静的空气中慢慢醒来,眼皮很重,涩涩的睁不开眼。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活动一下酸痛的身体,却发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歇了好一会儿,她铆足了劲儿终于睁开了酸胀的眼睛望向眼前这个安静而陌生的世界。是天堂吗?还是地狱?
仔细看过之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雕花大床上,轻软的被子柔柔的覆盖在她的身上,淡青色的纱幔隔住了她的视线。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她昏昏沉沉地抬手撩开纱幔一步三晃地走下床,打量着眼前古色古香,恬静淡雅的房间。房间不是很大,却布置得井井有条,没有豪华的珠光宝气,却处处透出主人的雅致所在。褐色的木质桌椅,青色的茶具,淡青的绣花屏风,还有香炉中的淡淡香气,都让苏雪由衷的喜欢。这更让她觉得原来死亡也可以如此美丽,可是人死之后也会有昏沉酸痛的感觉吗?又或者……
苏雪一手扶上昏沉的额头,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片刻之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屋子的墙壁上。那是一幅山水画,画中翠峰如簇,淡淡的雾气笼罩在群峰之间,愈远愈浓。山脚时一泓清泉淙淙流过,溪水清可见底,溪底是形状各异的卵石。整体看上去不像是阳光之下,更像是满月照耀下的山谷,隐约见可见溪水中模糊的月影。画风刚劲有力,巍峨耸翠,溪水却是分外轻柔,难得如此刚劲的画笔之下透出如此的山灵水秀。画的右侧有两行劲而不俗的小字,料是出自作画人之手。
“群峰雾霭不见月,奈何山溪水流长。彝羽初年三月,云月楼印”苏雪自顾自的念着,“彝羽年时什么时候?云月楼又是谁呢?怎么都没听说过呢?奇怪。”看着眼前的画,苏雪不禁想起了小时候。
她生来喉咙就不好,声音暗沉嘶哑,说话多了还会痛,所以她很少说话,也没有小朋友喜欢跟她玩,爸爸妈妈一直很忙,很少有时间陪她,于是她经常整月不出门,不说一句话。后来妈妈就开始要她学这学那,古筝,钢琴,书画,舞蹈,……除了唱歌。于是当别的小孩都在嬉戏玩耍的时候她却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地练习。她也好想出去玩,可是没有人喜欢她,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再加上妈妈看管得很紧,于是她也就默默地承受了。好在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时间长乐也就习惯了,况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烦恼也增多的时候,她也比其他人多了许多发泄的途径,并且成为了大家口中的“才女”。她开始明白了妈妈的苦心,原来她只是不想她一个人闷着,自闭起来,她要她明白他不比任何人差,她不需要自卑。事实上她可以比其他口齿伶俐的孩子更出色,只是当她想明白的时候,爸爸妈妈却又那么快地离她而去。
苏雪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墙壁上的画陷入了无限的回忆中,忽然一道冷光闪过她的脑际:刚才是谁的声音这般娇柔清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衣服,为什么会是淡青色的古装裙衣?难道……
苏雪甩了甩头像要将脑袋中荒谬的想法清除掉,她的目光忽地落在了自己的左腕上,“紫玉呢?我的紫玉呢?”她顾不得头重脚轻将近虚脱的身体在房间内四处翻找无果之后,夺门而出。
春日午后的阳光虽不刺眼,却也明晃晃的让人头晕。院子里栽满了各色花草,清香满面,浓而不腻。鲜花深处院子的一角还有一座翩然亭,亭内石桌石椅纤尘不染,先是经常有人擦拭。亭的一侧还架着一架琴。苏雪却顾不上欣赏依旧是四处翻找着,可是直弄得她满身泥垢发髻散乱仍是一无所获。她不死心的朝院外跑去。
天色渐暗,本已傍晚再加上天空中突然聚集的厚重的乌云,似是夜色提早降临。冷风阵阵,暴雨在即。苏雪跌坐在地上喘息着,冷风虽不刺骨却足以让她清醒了,她在这诺大的山庄内转悠了半天玉没找到,自己却迷路了。看到前方不远处有这点点光亮,于是她本能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