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擦干眼泪转过身,看到一个身着戎袍腰佩宝剑的男人。大概也就三四十岁,生得五官端正,怎么看也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和那双冰眸有的一拼,饶是略有逊色却也足以衬得他英武不凡。加之他本就生得高大魁梧,更是让人望而生畏。好在看他的装扮应该是彝博王朝的人,怎么也应该是个将军吧?
苏雪毫不畏惧,看了他一眼,然后摇起折扇,淡淡地说:“局外之人。”然后转过头将苍凉的目光飘向远方。
那个男人一愣,局外之人?什么意思?“你没事在这里干嘛?莫不是逐浪国的奸细!”
“呵呵,”苏雪不由轻声笑了,笑声空荡而遥远。她在干嘛?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要怎么回答他呢?奸细吗?她有资格做奸细吗?害逐浪百姓受苦的不也是她吗?
“你笑什么?”那个男人越来越搞不懂眼前的男子,一张俊逸飘扬的脸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可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身为彝博王朝的大将军自然要问清他的来历了,那时他的职责。
“我在笑吗?”苏雪转过头淡定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很尽忠职守呢!苏雪的嘴边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着这满目的疮痍,吹着这苍凉血腥的冷风,想着战场上丧失的人命,我竟然在笑吗?又或者我就应该笑呢?”
这下那个男子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迷惑的看着苏雪,这个弱小的男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是啊,此情此景,纵是身经百战的他又如何笑得起来!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绪已经完全被苏雪扭转。
“为什么要这样呢?”苏雪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了一个女人,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是嫌这个女人的罪孽还不够多吗?到底还想要怎样呢?你死我亡,抑或我死你亡?一定要用这么多的死亡来装点一个已经离开的女人吗?”苏雪走进那个男人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王,不值得。”说罢飞身而去。
“无遗将军,在干什么呢?”上官莫言看着呆站在风中的大将军不解地问道。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大将军为什么此刻看起来如此的,落寞?迷茫?
“没什么,在想一个局外之人的几句局外之话。”墨无遗掉转过身,气势十足地说道。
刚才是我看错了吗?莫言被墨无遗的转变弄得莫名其妙,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局外之人?局外之话?无遗将军什么时候也如此讳莫如深了?”
“有吗?我不过是重复那个年轻人的话罢了。希望他是友非敌才好。”墨无遗叹了口气,能够让他感到迷惑,并且不知不觉离开的人这时上恐怕不多吧,尤其是那般年轻的人。只是他说的话似乎是很有道理,可是,大家都是为王而战的,而有战争就必然有流血和死亡,可为什么刚才自己竟然那么轻易的动摇了呢?局外之人,是哪个局呢?
“能被无遗将军如此看重的人当真是不简单呢,日后遇到一定记得介绍给莫言认识才是,莫言当真好奇的紧。”莫言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无遗将军能这么说,这个所谓的局外之人一定不简单,万一对主子不利……
“希望下次还能见到吧!不过永远不再见到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墨无遗往回走了几步,又站住了,转过身对着莫言说道:“莫言兄弟,那个局外之人有句话是给王的,”
“什么话?”莫言转头看着墨无遗深邃的脸,会是什么话呢?那个局外之人真的和主子有关吗?
“他说,不值得。”墨无遗回思了一下,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不值得?”莫言站在风中低喃着,什么不值得呢?为什么不值得?
行宫之内,一袭蓝色王袍的铭野羽麟看着刚刚换回女装的妹妹铭野羽凤,冷声训斥着:“你什么时候才能老老实实的呆几天?边关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来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我看还是早日将你嫁人才好!”
“王兄大人,凤儿知错了。凤儿也是担心您嘛!”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得撇着嘴,眼泪说流就流了出来。“哥哥真的不要凤儿了么?凤儿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不会再惹哥哥生气了。”说着说着她还就抽了起来。
铭野羽麟看着下面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的妹妹,一声轻叹。纵使知道她在演戏还是不再责怪,从小到大,只要凤儿一哭,他就会挺身而出保护她,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母妃都那么的柔弱吧,而凤儿的母妃又去得那么早。“好了,你先下去吧。”
“哥哥不生凤儿的气了么?”铭野羽凤立刻擦擦眼泪,破涕为笑。
“气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已经来了!不过你要牢牢实实的呆在行宫,没有我的命令哪儿也不准去!”羽麟双眸微眯,两道寒光直射羽凤。
“喔,凤儿知道了。凤儿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丫头,过两天想接她来住两天,还有她家公子。可以吗,王兄大人?”羽凤可怜巴巴的商量着,心想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继续哭,直到你答应为止。
“随你吧,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来的时候先带来见我。”
“是!凤儿知道了!那凤儿就不打搅哥哥了,凤儿告退。”羽凤一边笑着一边跑了出去,羽麟不禁轻轻叹气,这丫头,真是拿她没办法。能这么跟他说话的也只有凤儿了吧?曾经还有个人比凤儿更加嚣张,可是如今……
莫言进到殿里见主子正在沉思,便垂手站在一旁。听得主子一声轻叹,想必是有在想那个女人了吧?
“有事吗?”冰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莫言赶紧站出来说道:“今日在战场看到无遗将军,他说有个自称是局外之人的人托他跟主子传个话。”
“什么话?”铭野羽麟抬了抬眼皮,局外之人,即在局外何苦要管局内之事呢?
“不值得。”莫言小心地说着,心里却莫名的紧张,因为这句话他始终没搞懂什么意思,不知道他的主子名不明白。
“不值得?不值得,”羽麟重复着那三个字,陷入沉思。敢否定他的人除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替他挡剑的女人之外还有别人吗?这人会是谁呢?局外之人,恐怕不是这战局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