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云天诧异地望着在瞬间就起了变化的天气。
老天,你是在提示我接下来的变数吗?
“下雨了,不如我们去洞口躲躲吧?”他推了推我。
“雨不算大,没关系的,只是天色渐渐黑下来了,他们今天肯定下不来,我看我们要在这呆一晚了。”看着他,我突然哇哇叫道,“肚子好饿,易云天,去抓鱼吧!”
雨终于停了,他们果然没有再下来,坐在火堆旁,我静静地看着云天烤鱼。
“吃吧!”他将烤好的鱼递到了我面前。
“好香!”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手艺与孙师傅可有得拼了!”
“看来,你是真得饿了,盐都没有,还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他摇头道,“别忘了我们客栈的招牌菜可是在你的提点下才创出来的。”
“我只是贪吃才会去刁难孙师傅的。其实,这吃东西和做人有时候也挺相似的。菜若不好吃,你就得想法加料或者换种烹饪方式,这人要觉得没劲了,也得想法找乐子或者换种生活方式;如果这种菜过时了,你就得想法忘了它,再去开发新的式样,同样,这人若是旧了,也得换换血液不是?”
“你想说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没什么,吃东西而已。”我将鱼塞进了他嘴里。
“牵住你的手相别在黄鹤楼,波涛万里长江水送你下扬州……”轻声哼起这首歌,我站了起来,“还记得这首歌吗?”
“记得。”他露出迷人的笑容,“你要为我而舞吗?”
“是,你记住,这是为你易云天一个人而舞的。”
寂静的黑夜,我的歌声宛若天籁环绕在山底,那小虫的呢哝以及流水的潺潺声也都在为我低声伴奏,随风而舞的我此时真想变换成黑夜精灵把这一切深深地烙印在云天的心中。
鸟儿婉转的歌声叫醒了我,睁开眼,薄雾笼罩下的四周有如仙境,深深地吸口气,我走向了溪边。
“睡得好吗?”云天站在溪边,他的目光从洞口移到了我的身上。
“嗯。”我蹲下身对着清澈见底的溪水梳洗起来,盯着水中的面容,我抚额暗叹,“小玄石,你能告诉我林铮铮未来的命运会怎样吗?”
他轻轻抬起我的头,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美丽的花环。
“好漂亮!送给我的吗?”看着与衣服同色的白黄相间的花,我不由一阵感动。
“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漂亮的花仙?”他将花环戴在我头上。
“傻瓜,仙子哪有烦恼需要担心!”我在笑。
“虽然不会像你一样读心,可是我会用心,你瞒不过我。”他的手指轻轻穿过我的长发,他的嗓音温柔得令我心碎。
“你在这看了多久?”指着山洞,我眨了眨眼,“我是担心你看到那些宝藏后,会拿我去跟龙桑做交换呀!”
“哦,你提醒我了,是个好方法。只是,这位大妈,你是否太高估了自己在龙桑心中的地位了?”他扬眉道。
“花仙变大妈,你真有魔力!告诉你,有人当我是草,就自然有人当我是宝,老天很公平的。”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草还是宝,或者是——草宝?”他伸出指头开始搔我的痒。
“求求你住手,受不了了!”笑倒在他怀中后,我紧紧抱住了他,“答应我的第二件事还记得吗?能做到吗?”
“我不需要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老天会让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他抚摸着我的头,坚定的语气似乎要让我放下一切担忧。
“二弟!”远远地,站在丛林边的铁平在大声呼喊着。
“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大哥?”我们迎了上去。
“担心你们,天刚放亮,我就下来了。”他解开背上的包裹,拿出水和干粮来,“饿坏了吧,快吃吧!”
“谢谢大哥。”接过水,我大口喝起来。
“昨天你们下来后,山顶的风就越刮越大,人都站不住,后来又下起了大雨,根本没法下来,我们虽然担心你们,可也只能干着急,幸好看到你们安全到达的信号。”铁平开始述说上面的情况。
我们边吃边聊着,铁平对这山下的美景也是赞叹不已。
由于增加了绳索,很快,龙桑他们也陆陆续续下到了山底与我们会合。
“要等那些侍卫全部下来吗?”铁平问道。
“不用了,剩下的人会守在山顶和洞口,我们走吧!”龙桑收回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然后摆摆手,纵身越过了小溪。
站在洞口,一阵阵冷风从里面冒出,我不由打了个冷颤,云天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火把在前行中忽明忽暗,经过一段越来越往下的狭长小通道后,我们发现了一个黑呼呼的小洞口,里面不时传来急促的流水拍打岩石的声音,铁平将火把探入了洞内,“什么也看不清,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小心!”云天将我护在了怀中,一群扑动翅膀发出尖利叫声的蝙蝠从洞中冲了出来。
此时,铁平的声音还在洞内久久回应。
“我们下去吧!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洞。”我对云天说道。
“还是我先下去吧,你和大哥一起下来。”他摇头道。
“不用了,昨天你们当了第一,今天该轮到我了。”铁平抓住绳子往云天手上一塞,话还没说完,人就从洞口一跃而下了。
“你们最后下来吧!”龙桑越过我们,带着手下紧跟着跳下了。
在十多支火把的照耀下,我们开始观察这个逐渐有了光明的地洞。抬头只见绝壁上异石竖立,悬峰突起,我们身边流水不断,而靠近石壁却还有条暗河激流汹涌。
“哪儿才是藏宝洞的入口?”龙桑走近了我。
“我不知道,甚至今天能否找到它,我也不知道。也许你会认为我一直在骗你,但很多事不是我们可以想像与控制的,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摇了摇头,“龙桑,现在我们已到了洞中,那张图对你来说毫无用处,你能不能还给我?我想在云天爷爷的坟前烧了它,算是一个了结与告慰,以偿活着的人对逝者的一份承诺吧!”想起奶奶,我慎重开口道。
龙桑默默将图递到我手中。
“大哥。”我走到铁平身边,他将黑玄令交给了我。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我的身上,环视着他们,我轻声道,“如果等下发生了什么危险,你们一定要尽快逃离这个洞!”
注视着云天微笑的脸庞,克制住内心的起伏,我缓缓走向中间的一块大圆石。
“铮铮!”云天的声音中有着极力抑制的平静。
要停止吗?不,林铮铮从不逃避,不管会发生什么,接受顺势而来的命运,但不屈服!这就是你现在该做的!
“易云天,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微微一笑,我毅然将黑玄令放在圆石上。
“韦大哥,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的内心告诉我,要!如果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小玄石,如果这是你职责与归宿所在,请不要逃避!”闭上眼,我可以感觉久久蛰伏的小玄石仿佛就在此时苏醒了,它在我脑中跳动着,忍着剧痛,我睁开了双眼,一道绿光射向了黑玄令,它开始在空中悬浮,并发出了绿光。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有一股力量正在吸引小玄石脱离我的身体,我握紧了双拳。
“铮铮!”云天在叫唤着我。
“不要过来!”伸开双臂,我大叫一声,小玄石终于飞向黑玄令,它们朝正前方的石壁旋转而去,嵌进石壁内的玄石越转越快,石壁内渐渐透出了一丝光亮,随着光亮越来越耀眼,一道厚重的石门在我们眼前缓缓开启,金色的光芒把整个地洞映照得有如白昼般光亮。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之际,云天及时扶住了虚脱的我。
“原来真得有黄金屋!”有人发出了惊叹。
“你没事吧?谢谢!”龙桑对着我感激一笑,开始迈步走向石门,“你没有骗我,林铮铮!”
“我也想进去看看。”铁平道。
“小心点!”我提醒道。
“放心吧!”他转身奔向石门。
“没事了,你一直在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老天爷不会分开我们的。”云天擦去我脸上的汗水。
“担心了吗?害怕了吗?”欣喜于这个结果的我难掩激动。
他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石门内不时传来惊呼,“黄金”两个字不绝于耳。我心念一动,对他道,“云天,你看看能不能把黑玄令与小玄石从石门上取下来?”
“没有那颗小玄石,你就不会被它折磨得痛苦不堪,何况它们本来就属于这里,让它们留下不更好吗?”他不解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小玄石不一定会进入我的身体内了,我想,如果让一段历史沉寂,人类也许会失去某些挖掘与发展的机会。”我已决定回去后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纪录下来,虽然我不是科研者,但希望我的文字能为后来的人提供某些线索,不说这山底的奇花异草,这藏着宝藏的山洞,单是这两块玄石都充满了神秘,如果能带出去,该多么有意义,也许这就是我之所以穿越的历史使命吧!
“你说得这么玄机,我不太懂,但我听你的。”他点点头,飞身越上石门后。
“实在不行就算了。”看到他半天没下来,我不由放弃道。
“好。”他应声而至我的面前,手上却拿着玄石。
“敢骗我?”我在他胸上打了他一拳。
“把大哥叫出来,我们一起走,好吗?”他将玄石放进了我的腰包中。
“你找了那么多年,难道不想看个究竟再走吗?”我好奇道。
“进洞前,我发过誓,只要让你留在我身边,我绝不碰那些宝藏一下。”他淡淡一笑。
“云天。”我紧紧抱住了他,“为了我,视宝藏如粪土,值吗?不要让我这么感动,好不好?”
“以后再慢慢感动,好不好?”他推开我。
“你不用碰,我们就进去看一眼,顺便把大哥叫出来,好吗?”我瞟着石门内请求道。
他断然摇头,“我不会进去的。”
“那,你在这等等我,我就进去看一眼,就一眼,我保证!”我一边乞求着,一边朝石门移去。如果不去看,我怎么纪录这一切?
跨进石门,我立刻被惊呆了,不说这里满屋雕刻的金像以及散落的大块金块,就连四壁和地面都是金子做的,谁这么阔气!世人千方百计想着指水能变油,点石即成金,可有人却在我眼前生生演绎着把金块当石块使用的一幕,叫我怎么用大脑去思维?
最让我讶异的是黄金屋的中间摆放着一个棱角分明的锥形晶体,它与屋顶一块同样的扇形晶体在同时转动,它们互相折射的光不断散落到四周,这正是整间屋子熠熠生辉的成因。铁平正不断用手去触摸那晶体,我望着他久久无法开口。
谁?想干什么?
“铮铮,你进来得正好,你看,这么多的金子,我可以完成我的心愿了,自此以后,我必要建立一个辉煌鼎盛的皇朝!”龙桑兴奋地朝我走来。
“哈哈哈,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带走它了!”一阵肆意的狂笑在洞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