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和清样终于来到了东陌城。站在月满西楼的正门口,皇极有了片刻的犹豫,也许是近人情怯。如果他公开追求鸢飞,也许会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风浪。
鸢飞、风、鹤正在谋划下一步行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鹤问道:“请问是谁?”
皇极沉默了几秒后答道:“皇极。”
一听到是皇极,鸢飞和风同时站了起来,但所怀的心情却是各不相同。鸢飞是见到久别亲人的激动,而风却是狭路相逢的沉重,他不可能忘记灭国之恨,尤其皇极还是赤剑的帮凶。
鹤曾经见过皇极,甚有英雄相惜之感,因此他很自然地走过去开了门。
清扬一看见鹤就扑在他怀里叫了声“哥”,丝毫也没有离开之意。也许是想让所有的委屈都消失在亲人的怀抱中。
皇极的眼里只有鸢飞的存在,风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一阵气流。皇极慢慢地走到鸢飞的面前,将她深深地拥抱在怀中。不管尘世如何沧海桑田,他只愿这个拥抱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道:“我真的好想你!”
鸢飞:“我也很想你,三哥!”
这一声三哥将皇极从他自己编织的短暂美梦中拉了出来。他终于放开了鸢飞。
风真想提起剑来砍皇极,但又顾及鸢飞,因此他“哼”了一声后,快步走了出去。
皇极虽然也听见了风的声音,但是他没有深究它的欲望。他甚至没有欲望知道发出这声音的人是谁。
鸢飞把沧海引到皇极的面前说:“这是我的女儿,沧海。”
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皇极露出了微笑。他吻了一下她道:“叫舅舅。”
听到这句话,鸢飞不免难过。但她明白今日之前,皇极根本就不知道沧海的存在,又怎么会知道她有哑疾呢?她有点为难的说道:“因为我在怀孕期间中了毒,所以她有胎生哑疾。自发现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寻找‘情为何物’,希望能够治好她。”
清扬被鸢飞的话惊醒了,她离开鹤的怀抱走到了皇极的身边,看了看沧海后道:“你是说这个小女孩是你的女儿?”
鸢飞:“是阿!怎么了?”
清扬:“你是鸢飞,那她就应该是枭寒的女儿了。上次见到她,我还以为是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鸢飞想起来清扬见过风,因此说:“你说的一定是风,他曾经是枭寒的第一侍卫。”
皇极:“‘情为何物’是什么?”
鸢飞:“情为何物是一种植物,它长在一个叫邗契的空间里。”
皇极:“你找到了去邗契的方法吗?”
鸢飞:“找到了,只是目前缺两个条件。”
皇极:“什么条件?”
鸢飞:“开阳镜和辉月历。我们已经知道了开阳镜在哪里,只是从未听说过辉月历。”
皇极:“我曾经听师父说过辉月历。它是一万年前蒙迦帝国所使用的历法。”
鹤:“我从未听说过蒙迦帝国的存在。”
鸢飞看向皇极说:“我也未听说过。”
皇极:“这不奇怪,灵洞有文字的历史也就几千年。至于辉月历,我会请师父帮助。”
风站在与丁香相见的老地方,心事重重。皇极的到来使得枭寒的影子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浮现。对于灭国之恨,虽没有几年前那样的撕心之痛,但却让他更觉责任深重。现在他复国的目的已不像以前那样单纯,过去只是为了完成主上的遗愿,如今却成了赢得美人心的筹码。复国之路,荆棘横生。且不说其它,要消除虎族人民对鸢飞的误会,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风站在落叶飘飞的荒坟间,表情冷漠,萧索的环境为他染上了几分沧桑。
风回到月满西楼,一推开门就看见鹤坐在他的房中,便问道:“你该不会是来安慰我的吧?”
鹤:“我可不觉得你需要安慰,否则你就不可能成为枭寒的第一侍卫。”
风:“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鹤:“看得起你的,又何止我一个人。前有枭寒,如今有我,不久还会加上一个皇极。”
风:“在我的面前,能不提到他吗?”
鹤:“没有他,我们不可能到达邗契。他的师父知道辉月历。”
风:“看来我应该搁置仇恨,与之好好合作。”
鹤举起酒杯说:“明智的抉择。需要来一杯吗?”
风微笑道“你说呢?”
鹤:“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舍命陪君。”
鸢飞与皇极几年未见,再次相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曾经的皇极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话匣子’,但遇到久别重逢的鸢飞后,他明白了。因为,现在他的话就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
皇极:“这几年你过的好吗?”还未等鸢飞回答,他又马上说道:“经历了这样的遭遇又怎么会好呢?我可以想象你的痛苦。你既不愿回到狼族,又被虎族臣民误会,两个家都归不得。”
鸢飞:“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习惯了流浪。”
皇极:“你恨父王吗?”
鸢飞:“曾经恨过,但现在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恨不恨他。我现在最清楚的是,我对枭寒的感情有多深。我天天都在思念他。”
皇极:“枭寒的死,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希望能够用我的余生来好好弥补你。”
鸢飞:“我从未怪过你,我相信你原本对父王的阴谋毫不知情。你不用自责。谢谢你阻止了父王对虎族百姓的屠杀。”
皇极:“你可以原谅我,但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他握住鸢飞的手继续说,“我会对你的将来负责。还有沧海,我会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鸢飞哪里听得出皇极的潜台词?因而微笑着说:“有你这么好的舅舅,沧海真是幸福。谢谢你,三哥!”
听到鸢飞的话,皇极有点失落,但他明白鸢飞一直认为他是她哥哥。尽管鸢飞忘不了枭寒,但这也说明风与鹤并未进驻鸢飞的心。因此,皇极感到自己还有很大的机会赢得她的芳心。他说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些年来,母后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你。”
一提到思静王后,鸢飞热泪盈眶的说:“是我不孝,一直未回去看她老人家。她虽然不是我们的生母,但却替我们的母亲尽了母职,将我们几兄妹扶养长大。”
皇极:“她宽厚仁慈,一定会理解你的难处的。”
鸢飞:“二哥好吗?”
皇极:“他很好。只是大哥……”
鸢飞有点神伤的说:“他和枭寒都是受害者。我很理解他当初的行为。这些都是因为……”
皇极:“对不起,我不该再提这些令你伤心的往事。”
鸢飞:“没关系。”
尽管鸢飞说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恨赤剑,但皇极听得出她还是很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