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宫城又恢复了喧嚣,虽不如以前繁华,但从短短数日的恢复成果来看,可窥见它昔日的辉煌。鸢飞、风以及小沧海正在商宫城的天下第一楼里品尝着久违的人间美味,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风放下酒杯,问道:“鸢飞王后,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鸢飞说:“风,以后直接叫我鸢飞就行了。”
风:“我期待这两个字已经很久了。”
鸢飞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连忙岔开话题道:“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切等鹤回来之后再说。”
听到“鹤”这个字从鸢飞的嘴里说出来,风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悦,但刹那又恢复了笑颜。因为他不想增加鸢飞的烦恼。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有一位从未谋面的情敌。
三日之后。狼族王宫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气。狼王赤剑为皇极和清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飞塔城的居民也是载歌载舞。因为残暴的狼王竟然赐每户300比默(狼族的货币单位)。这300比默的概念是足够一个3口之家生活一个月。从这位暴君的慷慨可见他对这位王子的宠爱,更可见他聚敛财富的程度。
今晚的琉璃宫与众不同,倒不是因为多了位王妃,而是宫内摆满了玉兰花。这是狼族的习俗,在狼族玉兰花代表白头偕老。
清扬坐在铺满玉兰花瓣的床上,思索着她此行是否真的能免除神兽族的灭顶之灾。对于赤剑,她倒是了解不少,尽管都是耳闻所得。但对于这位皇极王子她却是知之甚少,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皇极,是赤剑最宠爱的儿子。
皇极回到琉璃宫,轻轻关上了门。他望了一眼满宫的玉兰花,心里有着无限感慨,只可惜新娘不是鸢飞。他不急不慢地走向清扬,而他那双充满霸气的眼睛则一直对视着清扬的双眼,直到看的她心里发麻。他终于走到了床边,揭下了她白色的面纱。看着清扬如玉兰般的容颜,皇极的呼吸停止了片刻。清扬那足以毁灭天地的容貌如同他母亲的复制品,令他很自然地叫了一声“母亲”。
听到“母亲”二字,清扬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极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深深一吻,然后在她的耳畔低声说:“愿你做个好梦,美丽的公主。”而后将长袖轻轻一拂,就让清扬进入了梦乡。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之后,就隐身出了琉璃宫。
来到婉兮的墓前,皇极流下了久违的泪水。他的冷漠在王宫里人所共知。虽然他极少在正式场合出现,即使朝会都很少露面,但王公大臣都认定他是赤剑接位者的不二人选。因为他的性格像极了赤剑,并且浑身散发着王者霸气。他比已逝的大王子天祭更懂得外儒内法,比二王子浩苍更明白未雨绸缪、知人善任。也许只有独自在婉兮墓前的时候,才会展现他脆弱的一面。
墓碑上除了那首充满哀伤与思念的《凤栖梧》以外什么也没有。皇极觉得很讽刺,因为令谁也想不到这首词竟是暴君赤剑的亲笔之作,也是他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首词,竟是写给他薄命的母亲的。抚着墓碑上的文字,皇极将他逐字念出:
春倦花残雨潺潺。冷月楼台,凄清晚风寒。已逝红颜梦魂牵,思卿万语对冢言。
只影空阙夜色阑。江涸晓满,谁知泪作帘?雨戮风侵岁月煎,天上人间秋霜面。
念完之后,皇极仰天长啸:“母亲!您得到了一段令人嫉妒的爱情,而我却因此失去了父亲,连他葬身何处都不知道。”
今夜星空如此灿烂,而皇极的内心却是如此暗淡。
清扬习惯性地伸了伸懒腰,一睁开眼睛看见皇极正坐在离床两米远的椅子上注视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琉璃宫,猛的坐了起来,看看自己的衣裙原模原样的穿在自己身上,这才放了心。
看着清扬一系列的举动,皇极虽面无表情,不过心里早就笑翻了。长这么大,还从未见到那一个女孩在他面前做出这翻举动。他怕自己装不下去了,因而走出内室去开了门。皇极任由宫女去伺候清扬梳洗,他心里惦记着鸢飞,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广寒宫外。刚要推门进入,就听到一名宫女禀报说:“殿下,该去拜见陛下和王后了。”
听了宫女的话,皇极不得不转身回到了琉璃宫。
正在夸清扬如何漂亮,如何高贵以便讨赏的宫女们看见皇极回来,都匆忙退出了。如果不是碍于王宫的规矩,他们真想在感觉到他的刹那撒腿就跑。
看着宫女们的反映,清扬就将皇极的性格猜着了八九分,因而不免在内心悲鸣起来,担心自己是否能拯救神兽族?
皇极走到清扬的面前说:“该去拜见父王、母后了。”说完之后就转身出了琉璃宫。
清扬功力已废,那里比得皇极这位狼族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只得气喘吁吁地在皇极身后小跑着,力图追上他。快到尧母宫时,皇极突然转身,清扬不偏不倚地撞在他怀里。清扬一抬头,正好对视皇极的双眼,她一张脸立刻艳若桃花。
想到小跑的清扬,皇极的反映是她不会是一个甘于乖乖呆在王宫的公主,更不是一个甘于受人摆布的女孩,不相信她不会法力。但感觉到怀里沉重的呼吸,又不得不相信她确实很虚弱。皇极揽着她的肩膀,放慢了脚步,低头在她耳边说:“在拜见父王母后之前,你还不是真正的皇极王妃,如果你不想成为我父王的小妾,就和我表现的恩爱一点。”说完之后还将他的手从肩膀移到了腰间。
清扬本就不懂这个男人,现如今更觉他难以捉摸。不过女人总是对难以捉摸的男人兴趣甚浓。更何况他还使她免入虎口。
进到尧母宫,皇极与清扬双双跪下道:“拜见父王、母后。愿父王千秋万代,母后万福金安。”
狼王和王后为他们的第一位儿媳准备了许多赏赐,只是清扬打从进尧母宫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狼王和王后一直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王后拿出一了个小巧精致的木盒,接着打开它。只见盒子里边有一颗发着金光的明珠。王后说:“王妃,这颗明珠叫‘天神使者’,是上古神物,可以辟邪驱魔。本宫和陛下知道你现在没有了法力,故将它赐给你,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
清扬伸出了双手,恭敬地接过了木盒并说道:“谢谢父王、母后。”
思静王后注意到了她的手镯,略带好奇地说道:“王妃的手镯可真特别,本宫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手镯。”
清扬抬头说:“这是臣妾的母亲给臣妾的嫁妆。”
她这一抬头不要紧,倒是让尊贵无比的狼王和王后呆住了。狼王历经了无数的血雨腥风都镇定自如,面不改色。如今倒因一个小丫头露出了这般模样。思静虽未见过婉兮,但却见过她的画像。如今见到清扬,还以为婉兮复活了,自然大吃了一惊。她不自觉地吟出:“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不仅模样长的像,连名字都如此千丝万缕。”
赤剑一看思静提到婉兮,怕皇极太过悲伤,忽然大笑到:“要是其他国家能像神兽族一般识时务,朕就不用如此劳心劳神了,也免去了许多杀戮。”
听到这句话,清扬才真正见识到了赤剑的可怕。
自进门伊始就一直握着清扬右手的皇极感觉到她的脉息极其紊乱,他接过了她手中的木盒放入衣袖之后立即告退说:“父王、母后,王妃身体不适,儿臣先带她回宫。”
赤剑与思静正陷入尴尬,因而也就允了。思静命令到:“疏桐,命人将本宫与陛下的赏赐送到琉璃宫。”
疏桐道:“遵旨。”
皇极说:“母后,王妃需要休息,明日再送来吧!”
思静看着他们如此恩爱,心里自然高兴也就答应了。
刚走出尧母宫不久,清扬就晕倒了。皇极一手扶着她,一手将衣袖一挥,眼前就出现了侍女芙儿的影象。皇极立即命令道:“快传御医。”
芙儿道了声:“是”,就消失了。
皇极抱起清扬就直奔琉璃宫。
宫里四大顶尖御医施了半天法也没诊断出清扬得了什么病,只得一起向皇极跪下请罪道:“臣等愚昧,不知王妃所患何症,请王子将罪。”
皇极板着一张脸道:“一群废物。”然后转向芙儿道:“禀明陛下和王后,就说本王带着王妃去找师父了。”说完,就抱起清扬飞出了琉璃宫。
四大御医回过神来时,发现背心里皆是冷汗。谁也未料到今天招惹上了有“小阎罗”之称的皇极。
且说赤剑一等皇极和清扬走后,就来到了婉兮的墓前。这里的景色恬静地足以让世间一切的杀戮停止。可惜的是这样的地方却没有几个人知道。
赤剑看着墓碑上的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将你葬在王陵吗?我知道你喜欢清静,而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如此多情。今天我见到了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她就是皇极的王妃。在见到她的刹那,我几乎以为你复活了。但上天只肯让我做片刻的美梦。也许你不知道,在我掳你回狼族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已经怀孕了,但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愿意接受他。说来也奇怪,他不是我的儿子,但却是最像我的儿子。别人背地里叫我‘阎罗’,叫他‘小阎罗’。为了狼族的前途和我的霸业,我决定将王位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