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惊鸿只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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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晚来无奈伤心处。见红叶、随风舞。

解鞍还向乱山深,黄昏后、不成情绪。

先来离恨,后遭冷遇,天气还凄楚。

风儿住后云来去。清冷挂丝竹。

无眠低首对孤灯,好语向谁分付。

从来烦恼,吓得胆碎,此度难担负。

当晚那个一个月前见过的闽王来到我宫里,感觉空气都不流通了似的,我的头好痛,上次的痛苦难道又要重复?我无法表示出欢迎他来的喜悦。况且还有今天的意外。而且他的脸上写明了他是来找我麻烦的,我可得小心应对啦。

“不喜欢朕来吗”他看来是不需要我回答的。

“臣妾不敢。只怕臣妾不会服侍让闽王不高兴。”没办法地应付着。

“你抬起头来,跟朕说说话吧。”

我抬起头,看到闽王皱着眉头看着我。他线条分明的脸、智慧的眼睛、无情的嘴,老实说闽王倒是英俊的男人,有此想法我脸一红。“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此问,我很奇怪,我不会卑微至此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说,“臣妾柳如棉。”

“柳如棉,如棉”他低语道,“你不是花想容。。。来人,摆酒菜。”

我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算了,还是不问为妙。

闽王叫我与他共饮,我本来就想喝点酒压惊了,正好权当陪他了。他只是一杯一杯地自己喝着,我是无所谓了,也自己沉默地饮着。他不说话就好了,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闽王又喝下一杯酒,握着杯子,忽然说,“你为什么见六王闽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解释,我根本不认识六王爷只是今天意外撞见的。“他刚好捡到我的风筝。”

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向他,盯着我的脸,眼里分明有着鄙视,“记住你的身份,谁允许你到处去逛,随便跟男人勾搭的?女人就是要守妇道,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女人不能跟男人说话吗?”

“我虽然是你的妃子,但是你不能污辱我。你太过份了。”

“我不能污辱你,你是我的女人,我的,你懂不懂”,他轻蔑地说着,“从你父王把你送给我做妃子的那一天,你就整个人都是我的。你只能算是别人给我的一只宠物,你是觉得你自己漂亮吗?以为漂亮男人就会喜欢你是吗?”他用一根手指托着我的脸,向打量一只小狗一样的打量着我,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我诧异地觉得后来他的眼里甚至是有感情的,后来他开始吻我。。。

他累了,躺在我的身边,他应该是喝醉了吧,“想容,别惹我生气。你是我的女人。。。”

我欲哭无泪,这是什么样的男人啊,你可以不用理我啊,干吗要折磨我呢?看来本想无人问津的这种福分我是没有了。我心里很讨厌他,要怎么才能让他不来见我呢?

半夜醒来时,竟发现他搂着我,他的脸离我好近,浓浓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平时下抿的嘴角竟也放松地上翘着。这个男人就是我以后要共度一生的夫君啊。以前竟没有发现他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我偷偷无法控制地用手摸他的脸,心里满是柔情。闽宇,我可以爱你吗?如果我只能在你身边的话,让我爱你吧。只要分一点点的爱给我就好了,不然不再来找我好吗?

他忽然惊醒,我吓了一跳,忘了拿开自己的手,他皱着眉头推开我的手。坐起身来,“伺候我穿衣。”

我恭送他离去,开始理解母亲为什么老是等着父王来了。可能母亲曾经细细地打量过父皇沉睡后的容颜吧,我觉得睡着的男人最可爱啦。我怎么开始乱想了,真是不可理解。

可是花想容是谁呢?我只不过是个代替品吧,为什么叫我想容呢?我代替的这个角色曾在这个宫里扮演过什么?她跟闽王是什么关系?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我真的很好奇,很想了解清楚。反正我一个人再怎么想都没有用,只是自寻烦恼。

我决定找人问个清楚。

我交待锦碧把跟我还算好的崔公公叫来,待在宫中,我急躁地走来走去,好不容易崔公公来了,我叫锦碧赐坐后锦碧出去,早就明白对于小宫女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公公可能知道我为什么找您来吧?”

“娘娘是不是想再要一些画纸之类的东西|?”他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公公,你也看到宫里的人看到我后的反应了。”我不想多绕圈子。

“看到了,宫的人都喜欢娘娘啊。怎么啦?”我都看不出崔公公是不是在装不懂的。

“公公您觉得我长的好看吗?”

“娘娘天生丽质,为什么要这样的问呢?”

“那为什么闽王和皇后都不喜欢我呢?而且有些人看到我就像是看到鬼一样。”

崔公公低头不语。

“以前我还以为是审美观不同,北闽人不喜欢我这种样子,可是为什么绣衣会死呢?”

崔公公看我突然提到绣衣,他就要走。这种老世故,不会因为我而去得罪其他人的,而且凭我的聪明我知道这一切都跟皇后有关,我拉住他,我不想放弃了解真相的机会。

“闽王好像喜欢我的样子,每次都是偷偷来看我。”我想用闽王可能会宠我来诱他一下,然后再求他,“我不想就这么糊涂地死了。从我到北闽国来就一直把公公当做长辈。你能跟我说说谁是花想容好吗?求你了。我发誓不会告诉别人。”我也知道他当然是不想得罪皇后,我保证不说了。

崔公公一脸的恐慌,“娘娘别问了,老奴不敢说。”

我直接给他跪了下来,“求公公告诉我,我的命就在公公手上了。我活得太压抑了,感觉处处危机,为什么闽王要叫我花想容呢?为什么一些老宫女看到我会忘得行礼呢?”我哭的眼泪涟涟的,“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求公公可怜可怜我。”

崔公公考虑了很久,“老奴告诉娘娘,娘娘只不要说我告诉的就是了。”

我赶忙地答应。

崔公公沉默了很久,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不过他一提到花想容,不自禁的笑容满面,“花想容曾是北闽国的贵妃。七年前,闽王娶了花国国王的女儿花想容做贵妃,本来闽王也是只对皇后好的,他和皇后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大婚后更是恩爱无比,对于各国和亲的妃子他都不是那么在乎。皇后那时贵气大方,对新来的妃子很是疼爱,可怜她们不远万里地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皇后那时也是很好的,她以为闽王的眼中只有她,所以对妃嫔都很仁厚。花贵妃来了几天也只是跟皇后交往,闽王根本就没有见她,因为花国一向不为闽王所喜,花国崇尚佛教,喜欢诗词歌赋,男人大都是弱质之流,可能是怕花妃生下的孩子也会是那样,闽王看都没有看到花妃,只是赐一间花蕊闽给她罢了。那天花贵妃正在和皇后下棋时遇到了闽王,那花贵妃与众不同的美丽,不对,用美丽不能来形容她,她是那样脱俗的亮丽,几乎可以说她的面容就俘获了闽王的眼球,她是那么的纯真、可爱、善良又热情。以前也有不少美丽的妃子进宫,可是都没有像她那样得宠。她不喜欢待在寝宫中,总是和奴才打成一片,花贵妃才貌双全,还写得一手好字,她为人和善和一般的妃嫔不一样,她不扭捏做态,也不是颐贯臣使,和皇后、妃嫔的关系都非常好,对奴才们更是非常好。听说在花国的时候因为花国国王非常宠爱她,所以一直把她当王子养的。所以她也是见多识广。更多的人说她是花国专门派来迷惑闽王,不管是真是假,闽王对她一见钟情,夜夜留宿在花蕊宫。她倒也时常劝闽王要雨露均分。一年后,花贵妃喜得一子,刚生下来的时候老人们都说这个小皇子长的和闽王一模一样,闽王喜不自胜,忽然就要立他为太子。花贵妃倒不想立他为太子,她说太子要立有爱心或有才华的,小皇子那么小,让闽王日后再定,可是闽王对小皇子的宠爱日益俱增,竟不理众议立小皇子为太子。后来发展到因为花贵妃颇有见识,自此闽王更是每次出行都要带上花贵妃,皇后是被他彻底地冷落了。因此宫中大臣们也有很多人认识花贵妃的。花贵妃跟臣下也是很和善,她喜欢听取大臣的意见。闽王对花贵妃是言听计从,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月摘于贵妃,恨不把一身一心都交于贵妃。老奴从来没见过一个帝王会如此宠爱女人的。但是其它的妃嫔开始不满。咳。又一年后北闽山洪暴发,民不聊生,有人传说是花贵妃祸国妖民,说她是灾星,可是闽王根本就不听这些,并传旨下去把说这些话的人都杀了。花贵妃忧国忧民经常去禹庙求神拜佛,希望天可怜见,赐福于民。闽王经常去找花贵妃,而贵妃都不在,闽王就开始有些不开心了。这时宫里忽然开始谣传,说贵妃与禹庙的和尚智空有些暧昧。闽王无意听到大怒,杀了几个谣传此事的太监宫女,但是他开始动不动就对贵妃发脾气。那个和尚也是有些来历的。智空大师本是花国淳熙庙的住持,这个大师长的气宇轩昂、面貌不俗,在花国的时候就跟贵妃很熟识。他对贵妃的菩萨心肠非常感动,向来也就欣赏花贵妃的才能。自花贵妃嫁过来以后,他碰巧云游至此,为了弘扬佛法他便留在了禹庙。他为了灾民募捐了不少款项,为受灾的黎民做了不少好事。贵妃对他很是敬佩,所以也想助他多为百姓做一些事,尽自己的一分力减少百姓的苦痛。贵妃天天忙于此事,自然就会冷落闽王,她也是太年青了,太单纯了,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不妥。闽王听到了传闻本就有些生气,因为爱贵妃更是无法忍受冷落。花贵妃是性格开朗之人,又不喜在圣上邀功,而且又不想让闽王以为他自己制国无方,所以虽是为了百姓祈福,却不曾在圣前透露。双方的误会就更加深了。因此,当闽王问她去了何处时。她只说是在宫中各处游玩。这更让闽王起了疑心,便派人时时跟踪贵妃。花妃的事,事事都要跟他汇报。一日闽王正在处理国事,接到密报,说贵妃去了禹庙。闽王立刻扔了奏章去了禹庙。可是。。。”

“怎么了,公公你说啊。”我正听得入神。

“传说闽王到了禹庙看到,看到花贵妃和智空赤身祼体相拥而眠,满室都是酒气。直到闽王吩咐浇冷水,他们方才醒来。闽王大怒,下令将智空大师五马分尸,传说他的碎尸被好心的百姓夜半偷走,埋在兰亭。闽王要万蛇将花贵妃咬死。花贵妃好可怜啊,直到死的最后一刻还在喊冤。她说闽王会后悔的。可是闽王根本就不要再见到她,回到宫中,又听到说智空和贵妃早就认识,而且太子越长竟越不像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刚生下来长的像闽王,可是后来越来越像花贵妃了,他又怀疑太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因此命皇后执行滴血认亲,闽王只是献出了自己的血,根本也不想见到自己的孩子,只是在宫中等着结果。他跑到花蕊中处扔摔东西,把属于花贵妃的东西都砸了,后来太医报血不相溶。闽王一气之下跑到太子宫中亲手摔死太子。可怜啊。太惨了,老奴想想就怕。闽王当天吐血病倒,后来闽王派人将蛇坑填了。闽王醒后变的可怕极了,其他国家稍有异议,他就去征罚那个国家,而且一定会血染城池。他变得越来越残暴。。。宫里的事后来可也奇怪了,那事之后花贵妃的婢女小翠被人发现投井死了,滴血验亲的太医莫名其妙地吊死了,跟踪花贵妃的几个太监也都莫名的病死了。宫中传说是花贵妃的鬼魂索命,皇后请了仙家来看,说要种上竹林方能压住恶鬼,说每根竹子都有无数人的精魄。”崔公公停了一会接着说。

“可是也奇怪了,七年后没想到柳妃娘娘意然和花贵妃长的一模一样,竟连脾气也有相同之处,本来我们看到了都有点害怕,闽王可能是因为这些不喜欢娘娘的,也是因为这点又忍不住来看娘娘的,至于皇后娘娘。。。不是,老奴什么也没说。今天老奴说的,娘娘只当听一下罢了,也可能时间久了,大家记不清了,许是娘娘和花贵妃都艳光照人又都是南国佳丽让人误会了罢。娘娘也不用多想了,老奴告退了。”说完崔公公便匆匆走了。

原来如此,我现在才明白了。我也明白了自己的地位。难怪我的容貌那么让他们惊讶。心里觉得花想容、智空他们肯定是被冤枉了。连崔公公这样的奴才听他话的意思都可以明白这个道理,怎么闽王就这样的昏馈无能呢?那么多条人命肯定是有关联的。闽王是在什么情况下一怒而做的决定呢?要是他知道他错杀好人他会怎么样呢?而且他杀错的是他的妻子和儿子。我真的是不敢想他会是怎么样。在郁郁中早早就睡下了。

香来不歇,谁把南枝折。

独立荷塘清浅,谁作伴、空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