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傲娘
575300000068

第68章

无边的黑暗中似乎有了一丝光。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好沉。

“宝贝外孙女,你醒啦?”

“小姐,你醒了?”

耳边传来外公和灵儿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似乎很熟悉,可是我想不起来。

“嘿嘿,就是我们以前来的破庙下面嘛,同城都是那小子认识的人,我能把你带到哪去。”外公颇为自得的说。

“小姐……”灵儿哽咽着叫我,“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灵儿,什么都不说,害得我以为你真的……”灵儿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泣开。

“灵儿怎么也在这?”我嘶哑着嗓子问外公。

“还说呢,”外公撇撇嘴,我把你偷出来的第二天,我就又去尚府打探情况,结果看见这丫头居然准备自尽,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结果就把她也带出来了。”

“灵儿,”我感动极了,“怎么这么傻。”

“还不是小姐你,如果灵儿没有了小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姐真狠心,居然要丢下灵儿。”灵儿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怎么舍得丢下灵儿,只是我不想带你一起吃苦,况且尚府里还有阿福,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任性破坏了你的幸福。”此生能有灵儿这样的妹妹,真是无憾了。

“灵儿只要能在小姐身边就满足了,别的我什么都不要。”灵儿扶我坐起,坚决的说。

“那边怎么样了?”我低声的问外公。我这次‘一死’,尚府应该大乱了吧,而且我的‘尸体’第二天就失踪了,赵川会怎么想,他会知道我还活着吗?

“那边?”外公挠挠头,“嘿嘿,早就不成样子了。那小子现在像失了魂一样,什么都不管,生意也不做了。听说今早去湘城了。宝贝外孙女,你这次可把他玩惨了,活该,看他还敢有歪心思。”外公讲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这次的服毒事件是我一手策划的。那天请外公来同城我就计划好了一切。但是这个计划却因为我的意外怀孕让我疑迟了,本想放弃,好生与赵川过日子,可他再一次因为古丽让我受到了伤害。我不想再在猜疑和愤怒中过日子,我要离开。外公是鬼手医圣,这类的药在他根本就是小儿科,只是因为我的有孕在身,剂量难以把握,所以才等外公有了足够的把握,就导演了这场戏。只是我没想到险些害了灵儿的性命,我歉疚的看了看灵儿。

“小姐,你真的不理姑爷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姐现在有了身孕,那个古丽根本不是小姐的对手。”灵儿大度的笑了笑,提出了她的疑问。

“你也知道我怀孕了。”外公真是多嘴,“我想给我们彼此一个空间,如果他心里真的有我,那么不管古丽存在多久都不是问题。可是如果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古丽,那么我的离开正好成全了他们。”虽然嘴上说的大度,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疼。

“以后打算怎么办?”外公开口,“不如和我回忘幽谷算了。”

“不,我要去湘城。”我坚定的说。我要知道赵川去哪里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给爹报我的丧事?我倒想看看,他会如何开口。

“去那做什么,你都决定离开他了,还找不自在。”外公对湘城仍有忌惮,不满的说我。

“如果外公不想去,那我自己去。”我也犯倔了。

“就你这身体,怎么也得养两天,虽然药不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好歹也昏睡了三天了。养好身体了,我就带你去。”外公到底心疼我,还是同意陪我一起去。

每天,外公都会带给我新的消息,外面的人都传尚府少奶奶的失踪是因为美貌过人,可能不是凡人,也许是天上的神女,时辰到了,自然就回天上去了。我真有那么美吗?我怎么都没觉得。如果真是那样,也许赵川就不会别的人动心思了吧。不能想他,一想到他,心里总会隐隐作痛,他已经化成我生命的禁区,如果再进去,随时可能要了我的性命。

外公拗不过我,休息的第三天,就带我前往湘城的路上。而灵儿就在那破庙下面等着我们回来,然后一起离开。自从知道我并未死后,她到也乖巧,让她留下,她也听话。

湘城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地方,山庄内什么都没有改变。我的眼微微潮湿,今后可能再也不能回来了吧。

“宝贝外孙女,你可不要乱动,不然让人发现了就完了。”外公小声的叮嘱我。此刻我们两个正蹲在正厅对面的房檐上偷看,外公的轻功之高,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人。”外公压低我的身体。

“老爷,姑爷已经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了,让他进来吧。”说话的是二娘,她今天的打扮端庄了不少,一身黑色的衣衫让她显的高贵了许多。

“让他跪,他还有脸来山庄求我的原谅,他害了傲娘,他害了我的傲娘。”爹的声音里压抑了极大的愤怒,我可以看的到他脸上的绝望。

对不起,爹,女儿不孝,又让您伤心了。我暗暗的对爹道歉。

“可是,傲娘已经不在了,他又这样跪在山庄门外,总是不妥,我让他回去他连话都不说,这可怎么办啊。”二娘捶着手,不安的看着爹的脸色。

“让他跪。”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甩手离开。

赵川难道从来了就一直跪在山庄外?为什么要这样。虽然我选择了离开,可是听到他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我的心里非但不好受,反而特别的难过。身旁的外公异常的冷静,一声都不发,也许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面对我爹,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吧。

“让我去看看他。”我轻声对外公说。我想见他一面,再见他一面。

外公轻叹口气,施展开功夫,带我隐蔽到能看到他的地方。

这才几天,他怎么就如此憔悴。赵川就那样默默的跪在山庄门口,已经夜深了,他冷不冷,吃过东西吗?何必如此受苦,如果他能放下悲伤,仔细的想我说给他的话,他应该能猜到,我没有死,我只是离开了。可是,为什么他那么沮丧的跪在那里,折磨着自己。我看的痴了,看的呆了,我看不下去了。

刚想开口叫外公离开。山庄的大门开了。出来的居然是爹。爹怎么会来见赵川,他不是那么恨着他吗?为什么会出来?我将自己藏的更低,我想知道,爹会说什么。

“你跪着也没用,傲娘死了,想得到我的原谅?我不会原谅你的,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爹的神态近乎疯狂。

赵川不开口,只是一下一下的对爹磕着头,石板上传来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全敲击在我的心上。

“不说话?你以为这样就能洗脱你的罪孽?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心里好受?你不会的,你将跟我一样,一辈子都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你将时时刻刻都受到良心的谴责,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安宁。你将永远活在悔恨中。赵川啊,赵川,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傲娘嫁给你。”爹像是抹了一把眼泪,指着天空道,“老天爷,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为什么不报应在我的身上,为什么让傲娘走绣云的路,这一切错都是我造成的,你要惩罚就冲着我来,你还我的女儿,你还我的傲娘。唔唔唔唔……”我从没见过爹如此无助的样子,他把娘的惨死和我服毒混为一体,这件事受刺激最大的是他啊。

爹颤抖着走进山庄内,嘴里还发着含糊的声音。赵川似乎受到了震动,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晃着离开。山庄门外只剩下我和外公,我们心里都有各自的感受,彼此谁都没再说话,相伴着也隐身到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