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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一年,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的金太宗终于亲自领兵,分两路南下进攻汴京,赵佶慌忙传位于钦宗赵桓,让儿子出来收拾残局,自称“太上皇”,整日和宠妃在后宫宴饮玩乐,枉图逃避责任。

子萱只好静观事态变化,同时安排两位奶娘和宫女兰心蕙心乔装打扮,带着许多财物悄悄出宫,回到奶娘远在南方边远山区的老家安顿下来,以防如果万一国破家亡也好和安安有个容身之所。

金兵攻势越来越猛,一时间大宋岌岌可危,朝堂大乱,赵佶终于坐不住了,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

几位奸臣建议说敌强我弱,出兵打仗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主动议和,并选一美貌公主嫁给金太宗完颜晟以示诚心,并送去大量美女财宝锦缎,暂时安抚金人,或许会令他们回心转意,暂时退兵,取得喘息的机会。

昏庸无能、只知享乐的赵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此时哪里还顾女儿的死活,当即答应,立即回后宫商议。

他先是想将郑皇后的二女儿,十六岁的福平公主嫁给金太祖,可是郑皇后又哭又闹,寻死觅活,大骂哪有送嫡女和亲的,要嫁就嫁庶出女儿。

赵佶无奈,只好找仍旧晋为皇贵妃的王媚儿商议,王媚儿记恨前嫌,怪子萱和安安害自己受罚,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就对赵佶说:“既然要嫁就嫁个美貌的,才能得到金主喜欢,臣妾听说静思宛的柔然公主长得美如天仙,能歌善舞,姿容在众公主之中最为出色,金主必定喜欢,而且金人女子都不裹脚,柔然公主恰好是天足,嫁过去正合适。”

赵佶当即同意,立即传旨通知子萱和安安,十天后送安安去金兵大营和亲。

子萱悲愤极了,平时无人问津母女俩的死活,任她们的自生自灭,甚至还要受其他皇子公主的欺凌,空有金枝玉叶之名,还不如民间女子娇贵,一旦国难当头,赵佶才想起了还有柔然公主这么个女儿。竟然让一个十七岁的弱女子去承担整个国家的灾难。

何况金太宗年岁已长,粗俗野蛮,性格残暴,而且对中原虎视眈眈已久,等他们灭了大宋,所有美女财宝还不都是他们的,岂会因一个小小的公主就退兵,柔然嫁过去后,不是受尽凌辱折磨就是被金人翻脸杀死,下场会非常悲惨。

可是向太后早已去世,无人再给她们做主,郑皇后和其他嫔妃唯恐让自己的女儿和亲,巴不得尽快把安安送去,赵佶这个自私无情的父亲,竟然始终避而不见。

这天,子萱终于在赵佶下朝必经的路上等到了他,一顾一切地扑上去跪倒,叩首大哭。

“皇上,柔然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何如此狠心,那金主完颜晟年已过半百,金人粗俗野蛮,你这不是要把她送上绝路吗?臣妾求皇上收回成命!”

“大胆王昭仪,没想到你如此糊涂!你也是明事理的人,金兵势如破竹,大宋岌岌可危,自古以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有朝一日攻破汴京,柔然一样没有活路,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会沦为亡国奴。朕为了拯救大宋才无奈如此,你和柔然要为国家社稷着想,别哭了,柔然为国出嫁,朕自会补偿你的,快回去做准备吧!”

“皇上,那么文武大臣、皇子公主,为什么国难当头,就让柔然一个承担灾难?何况金人对中原虎视眈眈已久,岂会因为我们嫁了一个公主就退兵,说不定还会翻脸杀死柔然。皇上只有尽快召集兵马抵抗才是正理,求皇上收回成命!”

“王昭仪,你身为后宫嫔妃,大难临头,不思报国,竟敢枉议朝政,来人,把她拖回去,不许再出来!”

悲痛欲绝的子萱被一身泥土的拖回杨柳轩,安安扑上去抱出她大哭:“母亲,都是因为安安才害你如此受辱,你别去再找父皇了,他绝不会答应的,何况女儿去后,也许说不定还再有相见之日。你不要这样伤心了!”一时杨柳轩里凄凄惨惨,人人悲伤。

第二天,赵佶为防意外,强行派人把安安接到了坤宁宫,由郑皇后暂时照看,并派人教授金人礼仪,不许再回静思宛,只等待几天之后出嫁。

子萱的心都要碎了,为什么自己的不幸命运要延及无辜的女儿?安安想自尽无奈被人寸步不离地看管,又怕连累母亲,只能日夜啼哭。

第二天,子萱望着安安被强行梳妆打扮一新,塞进赵佶恩赐乘坐的凤辇带走,哭得昏倒在地,被郑皇后派人送回静思宛,醒来后已是第二天,赵佶无颜见子萱,派人送来了许多珠宝和锦缎,并下旨册封子萱为贤妃,可是没有了安安,子萱生不如死,荣华和地位对她又有什么用。

安安身穿华丽富贵的新嫁衣坐在风辇里,和众多美女被侍卫和奴才护送着往金兵驻地出发,一路痛不欲生,昏昏沉沉,到了晚上就歇在京城一百里外的行宫里。

自从父亲赵佶下旨要将自己送给金主后,安安已经从子萱的悲痛中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悲惨命运,四处哭求无门后,就抱了必死的决心,总比被金人凌辱折磨致死强得多,可是懂事的她怕牵连母亲,下决心等离开皇宫后再一身清白自尽,愿来世再报答母亲养育之恩,只是再也不要托生帝王之家。

晚上,安安平静地被侍候着用膳、沐浴、更衣,等到夜半人静,她悄悄地爬起来,换上藏在嫁衣里的一身洁白衣裙,只用一根白缎带束住头发,坐在铜镜前顾影自怜。

镜子里的少女乌发如云,美丽精致,颜如玉,唇如樱,再穿上一身白衣,如同仙女下凡,可惜她有命无运,虽然贵为公主,却命运多舛,不幸连连。如今更要被自己亲生父亲逼上绝路,可是一个十七岁的柔弱少女除了哭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边哭边和着眼泪给母亲留了一封催人泪下的决别信。

“母亲在上:不孝女安安自幼多灾祸,连累母亲为我操心流泪,看尽别人眉高眼低。幸长大成人,欲好好报答母亲养育之恩,奈何天降大祸,求生无门。今女儿不愿苟且偷生,更不愿先受辱而后死,只愿清白离世,来世再报母亲养育之恩,万望母亲勿悲勿念,平安度过余生,来世再叙母女情份。不孝女安安就此叩别母亲。”

安安边写边哭,哭了一阵,然后取出一条早就藏好的白绫,准备自尽。

此时,来自二十一世纪五十年代的少女丁丁,却因为好奇贪玩,通过时空穿梭机来到了大宋游玩,只是粗心大意把皇宫按成了行宫,这不,黑天半夜地穿梭到这行宫来了。

丁丁终于如愿以偿站在了一千年前大宋的土地上,时光隧道瞬间在她身后关闭。

她兴奋地借着月光到处走走看看,觉得有点失望,虽说是夜里看不清楚,可是这地方不太象想象中和影视里看到的皇宫,根本不是什么宫室巍峨壮丽绵延不绝,琼楼玉宇连宵汉,只有五六座并不是太大的宫室,还算得上富丽堂皇,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倒挺多的。

丁丁看到其中一座宫殿最大最华美,门前还站着两个打盹的古装侍卫,终于看到古人了,心里兴奋极了,想着这坐宫殿最大,肯定住的是宫里有身份的人,不是皇上就是嫔妃、王子、公主类的人,这可是她最想见的,就小心翼翼地避开侍卫,溜到了门口。

宫门竟然只是半掩着,里面好象还有一点亮光,悄悄走进去,门里侧坐着两个打盹的男人,应该是太监吧,居然还看到真正的太监,丁丁简直开心死了,仍旧向内室走去。

借着里面透出的一点光亮,只能大概看见里面雕梁画栋,锦帐低垂,屏风华美。转进内室,里边燃着一点微弱的烛光,靠墙左右两边各有一张简单的卧榻,上面睡着两个年轻的女子,看样子不象后妃公主,应该是值夜的宫女,这么说里面一定会有一位非常重要的皇室成员了,丁丁越来越兴奋了。

再往里走,却看到两扇朱红色描金漆的大门,这应该就是寝宫,丁丁已经兴奋得忘记了害怕,轻轻地推开了宫门。

里面的情景让丁丁惊呆了,只见一个长发如云,白衣飘然的古装少女站在凳子上,准备把头伸进屋梁上悬挂的白绫里,丁丁顾不了那么多,喊了一声“不要”,就飞奔过去,可那位少女好象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脚蹬翻了凳子。

里面的声音惊醒了外面的宫女,其中一位喊了声“公主,有什么吩咐吗?”说着已经听到了起床的声音。

丁丁急中生智回了一声:“没事,你们不用管,去睡吧。”说完赶紧关闭宫门,并用力推过一张不知干什么用的桌子把门顶紧,然后很快把少女解下来,运用学过的急救知识给她做人工呼吸并用力击压心脏。

那两个宫女听见寝室有异响,担心有变,已经喊来了太监和侍卫,正在外面用力推门。

自缢的少女由于救治及时,已经缓过气来,并无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丁丁眼里先是露出一阵惊异,然后又是一阵悲伤:“你是谁?也是位女子吗?为什么这幅打扮?这里是地府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没有死,被我救下来了,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寻死呢?”

少女顿时泪如雨下:“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可知我活着还不如死去,等他们进来,我想死也死不成了,只有受尽金人的凌辱和折磨了。你快走吧,等他们进来,你也活不成了。”此时,推门声已经变成了撞门声了,并夹杂着喊叫声,少女脸上的神情更加绝望了。

情况十分危急,丁丁已经顾不得游玩了,先把人救回去再说,赶紧问:“我不管你是谁,你的处境一定十分惨,你想离开这个地方吗?如果想的话就赶紧抱紧我。”

这时寝室的门已经快要撞开了,少女迟疑了一会,横下心紧紧抱住丁丁,丁丁用两只手掌在两个人身体中间紧紧握住时空遥控仪,用力转动三百六十度,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能出状况,这时突然有一道极大的吸力,两个人同时被吸进了一个漩涡里,飞速被向前吸去,而此时,刚刚撞开门进来的一帮人只看到柔然公主的白色长裙飘了一下,整个人就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