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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静言立即回到别墅,向阿文提出要再次回大宋找丁丁和安安。

阿文却不答应,“大哥,现在依然无法得知安安和丁丁到底去了哪个年代,高博士那边也暂时没有进展,你就是去了也会和她们阴差阳错,而且每去一次都是一次冒险,很让人担心的。”

“可是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无论她们两个谁出了事,都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大哥,如果时空计算不准,你却了永远也找不到她们的。因为你去了大宋后,就和她们处于同一个时空里,如果去的年代比她们早,她们那时还没有去大宋,根本无迹可寻,如果去得比她们迟,永远也等不到她们,因为对同一个时空来说,过去、现在和将来是永远也不会相遇的。”

“可是总有一点希望对吧,如果我去的年代比她们迟一点,即使不能遇见她们,也许会探听到一些关于她们的消息。你就再送我回宋朝一次,时间往后推一点,只要她们曾经回去过,总会有迹可寻。”

忧心忡忡的阿文只好答应,总比在这里等着强,说不定会有一线希望。

“大哥,那就拜托你再辛苦一趟,我和高博士抓紧实验。如果她们不在一起,就先带回安安,不是我不顾丁丁,毕竟她带着时空遥控仪,随时都能回来,说不定等气消了,就自己回来了,如果她刻意躲着我们,那谁也找不到她。安安却是危险重重,金人攻破汴京以后,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沦为俘虏,如果安安被发现,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我明白,你放心做实验,她们俩个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拼死也要把她们平安带回来。”

静言依旧照上一次的装扮,再次穿越到宋宫了,借着月色环顾四周,顿时惊呆了。

到处断壁残垣,杂草从生,破败不堪,满目凄凉,没有一点灯光,没有一个人出入,上一次见到那些金壁辉煌、华美壮观的宫室都已经了无踪迹。

静言还是很快明白过来,这就是上一次自己来的皇宫,虽然对自己来说,前后仅仅相隔一个月时间,可是对于这个时空,也许已经过好几年甚至许多年。

如果安安也是这种情况下回来,她该情何以堪?又该何去何从?想到这里静言更加焦急,他在破烂倒塌的宫室中间穿梭寻找着,不时地喊着:“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他不停跑着喊着,衣服上沾满灰尘和露水,满是泥土。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看到一块还算整洁的地方,种着蔬菜,心里一阵狂喜,马上在周围寻找,总算看到一间比较完整的屋舍,不象宫室,应该是以前奴仆住的地方,因此没有被金人毁掉。

他立即上前敲门:“请问有人吗?能开一下门吗?”

好久里面才透出一点昏黄的光,“谁呀?三更半夜也不让我这把老骨头安生?”

紧接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衣衫破旧的老人站在门口,应该是无家可归的老太监。

“老人家,我有急事要问,能让我进去吗?”

“进来吧,年轻人,三更半夜怎么跑到这里问事?”

静言打量着这间破旧凌乱的屋子,不由得感到心酸,这就是国破家亡的结局吧,不知道安安在这里是否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老人家,你以前也是宫里的人吧?可曾听说过柔然公主?”

“我以前是这宫里的老太监,现在皇宫没了,我也没处可去,只好在这里栖身了。你问柔然公主?那可真是个苦命的公主啊。金兵攻打大宋那年她被徵宗皇帝送去和亲,谁知半路上失踪了。”

“老人家,那你以后有没有听过她的消息?”

“岂止是听过,老奴还见过。”

静言一阵狂喜:“你在哪见过她?你知道她现在哪里?”

“三年前她回来过这里找她生母,可她的生母也于汴京城破前失踪了,后来公主既找不到母亲又无处可去,只好回到了南京的新皇宫。”

“她现在新皇宫吗?”

“哎,别提了,刚到新皇宫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被金人知道她回来的消息,又逼她再次和亲,新皇上怎么肯为她得罪金人,就再次把她送去和亲了。”

静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她又被送去和亲了?”

“年轻人,别着急,听我说完。听说中途被人救下了,后来不知怎么又被找到了,第三次被送去和亲,谁知中途又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音讯。”

静言这才稍稍放心了一点,那就还有希望,说不定又被人救下了。

“谢谢你老人家,皇宫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

“金人攻破汴京以后,把能抢的抢走了,抢不走不是烧了就是砸了,多好的皇宫毁成了这样,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几个无处可去的老人,在这里暂时安身,这几年他们病得病、死得死,只剩我一人在这里活一天算一天。”

“你能告诉我当时见到柔然公主的情形吗?”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是金兵攻破汴京一年后。”

“老人家,你能记起具体的时间吗?”

“让我想想,应该是1127年10月,柔然公主不知怎么黑天半夜跑到这破破烂烂的皇宫来了,老奴第二天早晨在这房门口发现的,当时正发着烧,已经昏倒了,满身都是泥土,衣衫单薄,可能在外面冻了一夜,我就喊人把她扶到一个老嫫嫫的住处,在那里养了几天病。醒来后才说她就是失踪的柔然公主。”

静言心痛难言,可怜的安安来这后受了多少苦,不知道她面对如此破败的皇宫会有多么伤心,“谢谢你老人家,谢谢你救了她。那位老嫫嫫还在吗?”

“去年就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年轻人,你问这些干什么?你到底是谁?”

“是公主的一个朋友托我打听的,请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还想冒昧问一句,有没有一个女孩子到这里找柔然公主?”

“没有,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如果你暂时无处可去,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上吧。”

“谢谢你老人家,那就麻烦你了。”

静言实在无处可去,只得在这间破旧的屋子里委屈一夜,总比睡在外面强。

第二天早上,等静言醒来,老太监已经烧好了热水,做了简单而粗糙的早饭,在现代文明中长大的静言几乎难以下咽,可实在不忍心拂了老人一片好意,只得强迫自己咽下去。

“老人家,平时你都靠什么生活?”

“平时就靠种一些菜过活。柔然公主从这走的时候,曾交待地方官照顾我们,那时日子还不错,不用这么艰苦,现在另换了人,根本不管了。”

只要提到安安,静言就忍不住激动,安安是那么善良,那么悲天悯人,为什么要遭遇那么多的磨难?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身边?

“老人家,既然柔然公主这么关心你们,我受朋友之托,何况你又救过她,这些金银请收下,以后不用这么艰苦了。”

老太监激动得老泪横流:“谢谢你年轻人,你和公主都是好心人,希望你们能有好报。如果你真想打听公主的消息,就去南京打听打听吧,不过千万要小心,被官府发现了就会把你抓起来。”

又有了一线希望,静言马上告辞老太监去南京了。

古色古香的街道,来来往往的古人,满嘴的之乎者也,想着自己不久前和安安去开封的情景,静言恍然如梦,虽然明白自己是在一千年的大宋,还是感到难以置信,总觉得象是在影视城拍电影。幸好唐悠儿想得周到,把他打扮成古人,要不然不知会引起多大的哄动。

静言努力学着古人的言谈举止,适应着他们的生活习惯,一路打听着,奔波到了南京。

与汴京的荒凉破败不同,南京热闹繁华,街上红男绿女,一片叫卖吆喝声。静言非常新奇讶异,幸好在电视上看过一些,才不至于太失态,这才切身体会到安安刚刚来到现代时惊讶无比的心情。

幸好来时带了足够的金银饰品,费用不成问题,就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店小二见静言住的是上房,招呼得殷勤备至,静言急着问消息,就给了他一个银坠子:“伙计,向你打听个人。”

“谢谢客官打赏,你老有什么事尽管问吧。”

“你可曾听说过柔然公主的下落?”

店小二脸色顿变,忙关上房门,“客官,千万要小心,被人告诉官府你打听柔然公主的消息,你可就要倒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位公主真可怜,第一次被亲生父亲送去和亲半路失踪,不知怎么又回来了,第二次又被高宗皇帝送去和亲,谁知又失踪了,后来又被找回来了,第三次被送去和亲,这下彻底失踪了。”

“那你知道她后来有消息吗?

“我听说呀,公主走到半路上,那天早晨突然天降大雾,还听到马叫,后来公主就不见了,所有侍卫和随从也都一起失踪。”

“再没有了?”

“再没有了。客官,千万不可再问别人了,小心被官府发现。公主三次和亲三次失踪,当今皇上视为奇耻大辱,深怕金人怪罪,派官兵到处找她,几乎能翻个底朝天。去年两个客人吃饭时议论此事,被官府的人听见,抓进去关了好长时间。”

虽然店小二一再交待,静言仍不死心,没事就在街上转悠,想探听到一些安安的消息。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静言又沮丧又焦急。这天他闲逛到一个小巷子,这里有许多摆摊算命的,静言心情沉重地低头走着,被一个萎如枯树却眼露精光的老人拦住:“这位公子是找人吧?”

静言有点吃惊:“老先生说的是,你怎么会知道?”

“公子命象非常奇怪,与这里毫无瓜葛,不是这里任何一个地方的人,却又好象与这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必是来找人的。”

静言不由得佩服,象抓住了救星:“不要管我是哪的人,你能知道我找的人在哪里吗?我能找到她吗?”

“公子与她说近极近,伸手可及,说远极远,永不可及,至于能不能找得到,心诚则灵。公子很快就有牢狱之灾,赶快走吧。”

虽然听得如入迷雾,可他还是信了,丢下赏银回到客栈,准备明天就回到自己的年代。

谁知刚一进门,门后就冲上来四个官兵,不由分说就把他绑起来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