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隐一言不发的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冷着一张脸。
抱歉?欺骗之后一句抱歉就能解决一切?
见那人不再靠近,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知此事瞒不了一辈子,但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当初皇上登基我像贡品一样被送到天禹国,那是皇……秦越他设计好的,他的原意是借由我迷惑皇上,那时他不知我是女子,现在看这件事也许很荒诞,但这是事实,已经到这一步我不想再让谎言继续下去。我记得皇上曾经说过最厌恶欺骗,如今我却骗了皇上,对不起,我知道皇上并不需要这句可笑的道歉,但我还是要说。”
到了如此地步,她只有服软承认,至于后果如何那便听天由命罢。
“迷惑我?”司空隐冷笑出声,只两声便戛然而止,“哼,他的确做到了。不仅迷惑到了我,哪怕你是男人也成功了,无比成功。怎么样?我这个天禹国皇帝就这么禁不住诱惑,计划成功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得意?将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耍是不是很得意?嗯?”
她与秦越联合来算计他,而他却动心了,真可笑。所以呢?一直以来她都是故意的,欲擒故纵的引诱他,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是么,为了吸引她的目光故作姿态,他喜欢的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一个不存在的幻象,如此愚蠢,如此可悲。
他一向自诩聪明,如今却被人王弄于股掌之中,呵,真好啊,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战他。
苏引连连摇头,突然意识到事情已经偏离了预想便想解释,“不是……不是那样,那只是一开始,一开始而已。从踏入天禹国我就从未想过实施秦越的计划,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那么做……”
话未说完便被司空隐冷冷打断,“没打算那么做?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是我眼睁睁的跳进你们挖好的坑里,是我成全了你们是么?苏引,我对你如何你感觉不到?你拿我的感情我的真心当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残忍?现在将我的一切都踩在脚下践踏是不是很开心?”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我只是……只是……”
该死!她现在到底应该怎么解释?将罪名都揽过来?可是揽过了只会让他更恼,事情也会向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开脱?不,是解释,现在她解释又能怎么样?无济于事了,因为在他眼里此刻她已经十恶不赦,他已完全不相信她了。
横竖对她都不利,照这发展……他该不是一个激动就直接下旨斩了她罢?
“只是什么?你还想解释什么?”司空隐微微眯起眸子,眸光凌厉,仿佛吃人一般,“解释你跟秦越关系非比寻常?解释你为了他什么都能付出?解释你有多爱他?解释……”
“我不爱他!我也没想为他付出,也许以前付出过,但那只是以前,在来天禹国的时候一切就不同了,我不会为他再做任何事,包括这次的天禹国之行。”一而再再而三的帽子扣过来,苏引也恼了。
莫须有的罪名都安到了她头上,根本没有半分理智可言,原来他也会如此失控,甚至完全失去理智。
司空隐闻言一震,眸色暗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他现在很乱……好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完全忘了去分辨她话中的真假与隐意,只觉得他快气疯了,心像是坠入万丈深渊一片黑暗,又有无尽的怒火涌上来,无比痛苦。
“我的意思是……”话音戛然而止,苏引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欺骗我承认,但别的一切罪状我都不承认。来天禹国的确是因为秦越,但之后完全与他无关,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遵照他的话去做,在天禹国身为丞相不敢说尽心尽力,至少我问心无愧。话已至此,我已无话可说,请皇上定罪罢。”
“你觉得你说的话还有可信度么?”司空隐紧紧的凝视着面前的人。
苏引一震,眉一点点皱了起来,良久却笑了,“是啊,对于皇上来说我不过暴露的细作,是个骗子而已。”
他不信她,是啊,他不信她也是应该的,可心里怎么那么难受……像要窒息一样。
“不解释了么?”司空隐冷哼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擦肩而过,熟悉的气息掠过却没有停下,看着那人毫不犹豫的离去,苏引笑了,极尽讽刺。
这就是所谓的爱啊。
“无话可说?证据确凿身有异心,的确是没什么可说的。”司空隐闻言冷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来人!”
这一声厉喝将里外的人都吓了一跳,何念几乎是立刻便闪身进来了。
“是,皇上!”
“派人看好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出,违者斩!若是将人看丢了,小心项上脑袋。”毫无感情的一句话之后转身便走,疾步匆匆,三两步便消失在门外不见了踪影。
何念连连颔首声声迎合,听着脚步声离去终于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想感叹一声又捂住了嘴,天!这到底该怎么办?这不就是软禁么。
苏引不可置信的扬眸,居然软禁她!这是治罪的前兆么?
看着那愣在原地的人,何念缓步走了过去,“苏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西越王……你们……”
苏引无力的摆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若是何公公肯帮我就好好安抚安抚皇上,我想他冷静下来也许……”
“苏大人放心,奴才一定尽力。”何念颔首应允。
那厢,出了房间的司空隐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前厅,方走进厅内便看到画轴前那抹身影,想到之前听到的话,心中方才压制下去的怒火愤恨又重新涌了上来,几乎灭顶。
因为这个人毁了他的一切,心爱的人,付出的情……梦想的所有。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秦越眸色一闪缓缓开口,“来了么?”
司空隐闻言停下脚步冷冷的道,“说罢,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苏引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任务的。”
秦越勾唇,答非所问,“父皇说人各有命,不能为便不为,可我一直学不会认命,总觉得重要的东西一定握在手里才算。我们西越虽小不贫也算得上一方乐土,可却一直对天禹国俯首称臣,父皇说皇帝只是为了保一方太平,为了西越他什么都肯做,别说是俯首称臣,即便是要他的皇位他也会双手奉上。可我不同,我不愿西越一直居于人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之前跟我提过老师,我想投其所好便想到了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