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死不休!”孤鸣忽的冷笑出声,那一双血色的眸子微微眯着,散发着一种如魔的邪气。
那是她从来没有在孤鸣身上看到过的一种神态,平日里他有冰冷,有狠戾,有无情……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邪佞的姿态。
冷滟不由一愣,凝眉道:“孤鸣?你……”
“龙宝!”
孤鸣忽的喊了一声,那不知道在哪处躲着修炼的龙宝一阵风似的就刮了过来:“孤鸣大哥,什么事?”
“把照影带出去,天没亮就别回来。”孤鸣直接吩咐。
龙宝诧异的看了眼冷滟,皱眉道:“死女人,你又给孤鸣大哥找什么麻烦了?”
冷滟差点被气得吐血,可还没来得及辩解,耳边风声一动,那龙宝和照影的身影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只是,当这空旷的储物空间里只剩下她和孤鸣二人之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一种窒息般的危险。
瞪大眸子看向那还死死盯着她的孤鸣,冷滟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头皮发麻的道:“孤鸣,那个,我……我困了,我要出去睡觉了。”
“你会安心睡觉?”孤鸣冷笑了一声,搂着她的腰一个旋身,一把将她推到那百叶树,将她禁锢在两条手臂之间。
“孤鸣!”后背被粗糙的大树撞得生疼,冷滟不悦的皱起了眉,冷声道:“你干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想要干什么?”
孤鸣说这句话的时候离她很近,能让她清晰的感受到他那口中喷洒出的冰雪气息,使得肌肤之上汗毛下意识的竖起。
冷滟不由有些心慌慌的感觉,别开头不敢再去看他:“我想要做什么我很清楚,那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孤鸣哼笑了一声:“你总是这么聪明,既然知道我要做什么,也省得我多说一遍了。”
“你――”冷滟气结,涨红了脸扭过头来瞪他,看到他那一脸邪肆狂佞的姿态,心跳不规律的猛烈颤动。
深吸了口气,她缓了缓,声音却是放软了许多,甚至有种哀求的味道:“你说我闹,我看你才是胡闹,别玩了,要说什么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不是不死不休么?慢慢说有用?”
孤鸣不屑的冷哼一声,双眸如电的盯着她,一只手撤回便一把扯开腰间锦带。
雪白锦带落地,如云长衫松开,又接着去扯开他的中衣,没有一丝的停顿。
“孤鸣!”
冷滟怒红了娇俏容颜,双手推开他的胸膛就愤然的抬腿就跑,脚步虽然故作平静,却还是几次都险些跌倒在地。
孤鸣冷笑了一身,倚靠在大树之上继续环抱着双臂,眼睁睁的看着她远远的一头撞到结界之上,疼得双手揉着额头。
下一刻,就见到那绿衣少女蹲下身去,抱着双膝埋着脸,像是一个迷茫的孩童。
身后披散的长长的青丝将她玲珑身躯包裹,看起来娇盈柔弱,那样的场景,竟是比哭泣还让人怜惜。
孤鸣已经褪下外衫,中衣也松开了系带,松松垮垮的挂在修长的身躯之上,看起来比之平日里凌厉多了几分不羁。
盯着那抹草地上的娇弱身影,心里掠过一丝犹豫,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便恢复成一片看不穿的冰冷,使得空间里竟是冰窖般的温度。
冷滟蹲在地上的身影被冻得蜷缩成一团,那抱着双膝的手指骨节泛着白,手指尖有些细微的颤抖。
孤鸣,孤鸣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孤鸣会这样对她,似乎,她始终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孤鸣不止是一把神剑,不止是剑魂,他也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冷滟。”
身后传来孤鸣清冷的声音,他就站在她的身后,那刺骨的冰寒使得她身子一个哆嗦,却没有起身,也没有抬脸。
“你信我吗?”
他又问了一句,可是冷滟却是身子猛地僵住,没有说话。
信他吗?她自问她始终都是信他的,而且可以称之为依赖。
就算经过刚才那一个陌生的片段,她还是信他的,那种无条件的信任,就算所有人都会背叛她,孤鸣和照影也绝不可能会背叛她。
“不信我。”孤鸣冷笑了一声,含着一种凉凉的自嘲。
“不是。”冷滟猛地抬起头来迎向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道:“我信你,永远都信你。”
孤鸣眯了眯眼,继续问道:“还要不死不休么?”
冷滟顿时被噎住,张了张嘴,还是坚定的道:“他们是我的爱人,我不会抛弃他们。”
想到玉初见那一句“离开她他会死的”,她便心痛如同刀绞,怎么放弃?怎么可能放弃?
“那……把你给我。”孤鸣冷冷一句,一语惊人。
冷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快速的伸手过来,就那么在衣襟处一拉,完整的衣裙一霎那成了碎片。
这粗暴的一瞬间让冷滟惊呆了,瘫坐在地上哑然的盯着孤鸣,那一双水眸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你信我。”孤鸣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血红眸子里幽光深邃,邪佞桀骜。
“为什么……”冷滟喃喃的问着,一脸迷茫。
孤鸣没有为她解答,一手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扯碎,一手撑着柔软的草地,几近粗鲁的覆身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冷滟从那忍受不住而昏迷当中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那长长的躺椅之上,身上还盖着一件雪白的长衫,是孤鸣的。
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恍恍惚惚的,唯有他那一句冷冽邪肆的话语回响在耳畔:“男人不该是你生命的全部,不痛,你不会吸取教训,我要你永远记住!”
她想她是永远记住了,那么凶狠的记忆,好像残酷的回忆,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心尖是血淋淋的疼痛,就算呼吸都会牵扯到一般,很疼,心很疼……
孤鸣孤鸣,从相识到今日,他陪她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她不但习惯性的倚靠他信赖他,甚至将他视若最为亲近的人,亦师亦友,这样的感觉,这样的依赖,没有人可以明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活活的将她最美好的幻想撕裂?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让她情何以堪。
他要是喜欢她,她也不会这样的心痛,可是他喜欢她吗?
不,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她这是又在开始奢望些什么?
他说她是他家君上的女人,他敬她如君上,防着她不让她和君上之外的男人有染……
呵呵,可笑……他这样算是监守自盗么?
脑中繁琐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气恼的一把将身上的衣衫扔开,可是当她目光触及上身的****之时,又将那长衫警惕的掩在身上。
面色煞白的坐起身来四处望了望,一望无际的翠绿之中没有孤鸣的影子,甚至连他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而且,连同那把孤鸣剑也一并消失了……
他走了?走得干干净净,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唔――”
一个激动想要跳下躺椅,下体那麻木的钝痛袭来,冷滟顿时冷汗涔涔的跌坐在草地之上,一丝细细的热流接连涌出。
冷滟浑身一个激灵,僵着手指撩开长衫,垂首一看,那雪白的长衫上已经沾上了点点的血迹,如雪地红梅,艳丽刺目。
腹中有些隐隐的痛,冷滟皱眉,怎么会提前半个月就到了?
而且以前每个月的时候也不见痛,现在这样,大概是昨夜孤鸣凶狠的杰作吧?
服了些丹药,又使出灵力运行了一周恢复了一些体力,这才为自己换上桃红色绣着粉蓝蝴蝶的裙衫。
迈着有些麻木的腿脚正想出去,却见龙宝带着照影匆匆跑进来。
照影一来便双手扶住冷滟的手臂,担忧的问道:“滟姐姐,孤鸣有没有伤你?”
“伤她?孤鸣被她伤了还差不多!”
龙宝面色很难看,一双暗金色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冷滟,吼道:“死女人,你到底对孤鸣做了什么,为什么孤鸣会走?!”
冷滟胸口涌起窒息般的疼痛,垂眸掩住眼底的黯然与受伤,淡淡道:“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早晚都要回到他该回去的地方。”
“什么叫该回去的地方?”
龙宝咬牙切齿:“君上当初让我们留下的时候便说了,我们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你,直到你飞升为止!任务没完成,他怎么可能会离去?”
冷滟愕然,但此刻脑子里尽是混沌,一时连什么头绪也无法理清,蹙眉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十分不耐的推开照影,咬牙忍住腹中又升起的隐痛,用灵识感应了一番外面的情景,这才苍白着脸离开了储物灵植。
*
此刻天还没大亮,屋内橘色珠光朦胧,床下秦烈还在晕睡之中。
天气本就寒冷,昨晚孤鸣又因为生气释放出那么渗人的寒气,秦烈一张俊颜上都冻得有些发青,浓密眉毛之上尽是寒霜。
心有不忍,冷滟喂他吃了一颗丹药,在将他搬弄到床上去,扯住锦被给他盖上。
动了这么一会儿,腹中越发疼痛,身下更是一阵湿濡。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本就怕痛的她再也忍受不住,也躺倒床的另一头抱着肚子蜷缩起来。
这丹药也吃了,可以却没有止痛的药物,止痛,止痛……
可是现在她就算想要起来炼制丹药也有心无力,正想叫照影帮忙,秦烈却猛地坐了起来,惊呼一声:“滟儿!”
冷滟一愣,还没开口回答,他就将目光移了过来。
桃红衣衫的少女可怜兮兮的蜷缩在锦被之外,一张脸煞白如纸,冷汗浸湿了鬓发,苍白的唇上也满是血痕。
秦烈吓了好大一跳,爬起来就去抱她,一叠声的问道:“滟儿滟儿,你怎么了?”
冷滟紧咬着唇摇着头,声音细若蚊鸣:“疼,肚子好疼……”
“肚子疼?我……我带你去找兰幻,滟儿你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秦烈一时手足无措,脑门热汗直冒,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就飞跃下床,运起极限的轻功一路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