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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孩儿给母妃请安。”许久没有来倚莲宛的暗煜显得有些突兀,他与莫莲虽是母子,却不曾亲近,或

许正因为生在皇家,他一直在为自己的地位奋斗,亲情并不在谋筹的范围里,也没有更多时间用于此。

“煜儿,心情好些了吗?”只有面对儿子,莫莲才有难得的温柔。

首次正视莫莲关怀的目光,暗煜忽然感到了惭愧,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把母亲放在心上,点点滴滴也

自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对不起,母妃,让您担心了,是孩儿不孝。”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儿子,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拥着暗煜,莫莲哀伤的闭上了眼,

儿子,我只有你了,为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亲情的力量似乎真的可以抚平暗煜那颗受伤的心,痛淡了,抚上莫莲苍白的鬓,暗煜歉意的说着,

“母妃,对不起……”

手堵上暗煜的唇,未完的话已经不重要了,莫莲笑了,一切她无悔。

“娘娘……”不知是否该打扰两人,婢女打扮的女子犹豫的开口。

“小恬?”莫莲的神色顿时收敛起来,走向她身边,轻声问,“事情办妥了?”

“奴婢把药放进了参汤里,但进不了太子寝宫,所以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报告着,小恬有些害怕,如今她已不是舞姬了,一个被废了武功的人,莫莲想要她的命,更是轻而易举了。

顾及暗煜在场,莫莲也不再多说什么,“那本宫亲自走一趟。”

“母妃,要去哪?”看着与小恬低语的母亲,一丝异样在心头萦绕,或许自己真的太不了解自己的母亲,错过了很多该知道的事情,“儿臣陪您去吧。”

看着儿子的一脸坚决的表情,为了不让他起疑,莫莲不敢推托,勉强的说着,“好吧,你也很久没见太子了,一起去吧。”

一路上,暗煜又想起了暗岩那日的话,担忧不断蔓延……

“本宫早已无大碍了,有劳娘娘亲自探访,真是过意不去呢。”对于这个不速之客,雪雨寒心中已有

数,看来莫莲已忍不住了。

“二皇子也在此,才叫人意外呢。”一向不合的两兄弟,现在竟形影不离,怎不叫人起疑?

被指名,暗岩耸耸肩,“和娘娘一样,我只是来探病的。”

“那还真巧。”莫莲风轻云淡的笑了,“无论谁是皇帝,你们的兄弟情谊是不会变的吧?”

“亲情是令人最难割舍的,不是吗?”雪雨寒回答的意味深长。

“太子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特命御膳房为您熬的补身的汤药,请您乘热服用!”适时,宫婢端着汤药进来了。

终于到时候了?还是不肯放弃吗?雪雨寒端着汤药,脸上的表情,任谁都猜不透。

而暗岩面对眼前的事实,除了心痛,再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此时此刻,他还能欺骗自己,暗煜毫不知情吗?

莫莲看着雪雨寒把汤药送到嘴边,笑容更灿烂了,暗冥,这一次你还逃得了吗?

深深吸了口气,雪雨寒缓缓放下送到嘴边的汤药,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悲凉的问,“暗冥死了,您就真的可以如愿了吗?要到什么时候,您才肯收手呢?”

“你是谁?”清冷的声音震撼了莫莲,这是一个局?

“莲妃娘娘,真是好狠毒的心啊!”暗岩来到雪雨寒身边,拿出事先雪雨寒交给他的银针放入汤药里,顿时针变成了黑色。

“无凭无据,就算汤里有毒,也与本宫无关吧,本宫与二皇子一样只是路过而已。”分析着眼前的形势,莫莲倒是无畏,要说她有嫌疑,那暗岩同样脱不了干系。

从踏入迎风宫的那一刻起,暗煜一直保持沉默着沉默,静静注视着发生的事,暗岩的话,母亲不寻常的举动,似乎有些东西在他心里明朗了,慢慢走到莫莲面前,暗煜沉静的说,“母妃,孩儿一直都忽略您对孩儿的爱,请原谅孩儿的不孝。这在个深宫内院,孩儿一出身就知道,只有强者才不会被人看得起,所以一直在拼命的获得认同,希望在父皇的眼里成为骄傲。但输就是输,孩儿尽力了,即使不甘心,也会接受这个事实,您不必为我做什么,这是孩儿承受不起的……”

众人尚未消化暗煜的话,只见他抢过雪雨寒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不!”暗煜的举动太过突然,没有人能够阻止,莫莲只来的及扶住那渐渐倒下的身影……

倚莲宛

失去了往日的神韵,莫莲呆滞的守着床上的人,面对死神,她也无能为力,“含情”与“嫣然一笑”并称武林二大奇毒,至今无人能解,她真的不明白,为何当日暗煜要喝下那碗汤药呵。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段纤柔遣走了一干宫婢,惋惜的望着眼前神色枯槁的妇人。

“那个人不是暗冥。”床前的人冷漠的笑道,“‘含情’无解,你设局,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两败俱伤,呵呵……”

“做错的人是你,可这孩子却背负了所有的罪,现在你还不知道反省吗?”心寒的段纤柔也失了同情的心。

莫莲转身,迎向段纤柔,怨恨的逼近,“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一进宫你就是皇后,即使皇上不爱你,也会尊重你,即使受冷落,仍然可呼风唤雨,而我们被选进宫的秀女算什么,皇帝可有可无的玩物?老死宫中就是我们的命吗?我不甘心!

从答应,美人到今天四妃的位置,是我辛苦换来的,如果煜儿成不了皇帝,我这些年的努力就毫无意义了。得不到我所爱的人,也留不住皇上,我只有煜儿,只能追求权力……”

宫里的女人是最悲哀的,段纤柔叹息的想,她没有权力苛责莫莲,帝王家最缺少的就是人伦之情呵。

“煜儿,你不会寂寞的,有暗冥的陪伴,你会快乐的。”轻轻为儿子盖好被单,莫莲有些得意,“真佩服姐姐,现在还有闲情逸致。”

“‘含情’有解。”段纤柔也不再隐瞒,“只是药引难求,我设局并不是为了暗煜,只是想知道你用了哪些毒,这样才可以救冥儿,妹妹还是向皇上说清楚吧,至少为煜儿积点德吧。”

有解?惊愕中的莫莲忘了拦下离去的段纤柔,怔怔的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