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锦盛痛失钱财,痛苦得肝肠寸断,泪眼朦胧中对上老丸子那张麻木不仁的脸,他痛苦之余不免有些怨恨,“唉——”他伸手捂住脸,痛不欲生的长叹一口气,死了吧,就这么死了吧,也不枉人为财死。
顾苒端来水果盘,半蹲到一旁,边吃边冷眼欣赏樊锦盛的痛不欲生。
樊锦盛是个惜命的人,他是舍不得把他自己痛苦死的,抱着这种想法,顾苒麻木不仁地做了个看客。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一无所有——”樊锦盛痛苦地喃喃自语。
顾苒不明白这个一无所有的含义,“说说看。”她用小拇指戳戳他的脸。
樊锦盛讲述了大妹卷走他全部存款的事,对移民的事他只字不提。
“你不要伤心嘛,千金散尽还复来。”顾苒叉了一块香蕉送进嘴里,漫不经心的安慰他。
樊锦盛虚弱地挥挥手,请她离他远点,她如此毫无诚意的安慰实在是往他伤口上撒盐。
顾苒从善如流地走开了。
樊锦盛在地板上蜷缩了一晚,心中的痛苦有所减少,他是个实干家,不愿意就此痛苦下去,跌倒了再爬起来。
他手脚并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你想要多少钱?我有。”顾苒从卧室晃晃悠悠走出来,偏着头问他。
樊锦盛苦笑一下,多少钱,她能有多少钱,多少钱也不够被樊云卷跑的损失。
“樊锦盛,我们结婚吧。”顾苒平静地跟他求婚。
樊锦盛不说话只是苦笑,她能有这份心,就算他们没白好一场,他摇摇头,现在没心情谈婚论嫁。
顾苒走过去握住他一只手,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他手心,她几乎要怀疑他是故意骗她的钱,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她向来喜欢把人往坏里想,她想要赌一次,输了也没什么,她早已一无所有。
樊锦盛眼眶一热,将她抱入怀里,不指望她这点零用钱,她能不离不弃已经是他最大的安慰。
顾苒在他怀里说出银行密码。
“等我缓过这阵,我们就结婚。”樊锦盛捧住她的脸,用脸上的胡渣去蹭她水嫩水嫩的脸颊。
“臭死了,刷牙洗脸去。”顾苒嫌恶地扭开脸。
樊锦盛笑着轻捏一下她的脸,她讲话还是这么不得人心,他算是看出来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至少工作还在,皇宫还在,这套公寓也还在,洗手间里樊锦盛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打气,视线扫过洗脸台上的银行卡,她也在,他拿起银行卡送到唇边温柔的印上一吻,哪怕里面只有一分钱,对他而言也是莫大的动力。
收拾干净自己,樊锦盛走出去,厨房里传来声响,他循着声音走过去,顾苒站在炤台前熬粥。
“老婆,做什么呢?”樊锦盛上前抱住她。
“皮蛋瘦肉粥。”顾苒垂着长长的眼睫,专注地搅拌砂锅里的粥。
“我饿了。”樊锦盛委屈地说,肚子也配合着唱起了空城计。
“马上就好。”顾苒抬手反手轻拍一下他的脸。
吃了早餐,樊锦盛打起精神离开家,经过银行门口心里一动,他下车查钱,里面有多少钱就代表着顾苒对他有几分真心。
他知道顾苒不爱他,他们只是暂时相互取暖,迟早要各奔前程,看到取款机上显示的余额,樊锦盛当场呆若木鸡,他没想到顾苒比他还有钱。
取出卡的时候他的手有些颤抖,顾苒的无私奉献几乎让他有些自惭形秽。
这钱不能要,回到车里樊锦盛紧紧扣住方向盘,想打道回府,将卡还给她,他一下明白了樊云当时所受到的巨大迷惑。
手机响了,曹斌打来的。
“樊哥,我爸病了,兄弟手头有点紧。”曹斌笑着说,他现在已经开始堂而皇之的开口要钱了,手里抓着樊锦盛的把柄,不愁樊锦盛不给他钱花。
“出差,等我回去。”樊锦盛心神不宁地挂断曹斌的电话。
不行,还是要离开,留下来只能坐以待毙。
“我要走了,你跟我走吗?”樊锦盛鬼使神差地拨通前妻的电话。
林婉雯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两人在机场汇合,于林婉雯而言这是一场私奔,于樊锦盛而言,这是一场单程大逃亡,即便法律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他的良心也要受到审判。
没办法,顾苒肯定不会跟他离开,她对他好完全是因为他的长相酷似她前夫,樊锦盛自我催眠,不催眠他的良心简直要闹独立。
樊锦盛出去后就再没回来,林劲也絮叨个不停,他姐不告而别了。
顾苒蹲在皇宫的后门,吃着手里的羊肉串,心中不悲不喜。
顾莱打来电话,“樊锦盛移民了,他告诉你了吗?”她直接问道。
陆元皓对她说了顾苒的事,他怀疑樊锦盛有问题。
现在知道了,“嗯。”顾苒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不知道顾莱怎么知道樊锦盛这个人,应该是孟柱,她在皇宫遇见过孟柱。
“行,你自己留个心眼,别被人骗了,门当户对很重要。”顾莱叮嘱她。
“噢!”顾苒答应一声。
这是周瑜打黄盖的事,谈不上谁骗谁。
樊锦盛像是一剂吗啡,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帮她止了疼,只是这吗啡的价格有些昂贵。
夜里顾苒躺在办公室,砰的一声门被人踢开,“警察来了!”破门而入的人嗡嗡喊道。
皇宫有曹斌护着,从没被查过,陡然的被查,林劲一下乱了阵脚。
顾苒昏昏沉沉被他拽着胳膊逃跑,逃跑到一半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跑,警察来了又如何。
林劲很不善于逃跑,当年入室抢劫了28块钱,他夺路而逃一头扎进了人家的厕所,刚要调头接着逃跑就被老大爷一铁锅拍晕了过去。
今天悲剧再次重演,他带着丸子姐义无反顾一往直前的冲进了特警的包围圈,当场被生擒。
顾苒也被生擒了,同样被生擒的还有包厢里的曹斌,曹斌面如死灰,深刻检讨他干过的事,无论哪一件事被揭穿都够他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