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细长细长、白瘦白瘦的蝉蛹宝宝,她预备效仿蜘蛛有条不紊的吐丝结网,为陆元皓编织出一个天罗地网,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期限,她希望是一辈子。
“嘿嘿——”在洒满金色夕阳的卧室里,榻上的女人发出两声阴险奸诈的窃笑。
陆元皓端来一碗熬得开花的白米粥,一小碟酱姜丝,看她这个严严实实的蝉蛹造型,知道她是“病”得只剩下半口气了。
放下托盘,陆元皓坐到床边,将蝉蛹扶坐起来,让她倚靠着他的胸膛。
顾苒虚弱地喘着气,她快饿成肉干了,一直没觉得饿,一看见他就饿了。
先喝了三口粥垫底,“你用嘴喂我,我要把细菌传染给你。”她轻颤着长长的眼睫毛,恬不知耻地说。
陆元皓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一眼,怀疑她是老天派来灭他的,俗称天谴。
含了半口粥,淡淡的米香在舌尖缠绕,陆元皓低头嘴唇覆上她被热粥熨得红艳艳的小嘴。
为了传染得更彻底,顾苒跟他来了个冗长的湿吻。
顾苒眯了眯眼睛,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不用她发话,陆元皓又自觉地往她嘴里渡了一口粥,他的唇压着她的唇反复地吸,细细的啃咬,将她那像软糖一样的舌头卷进嘴里,尽情地****。
齐瑞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凌雪燕,一个相亲认识的女孩。
陆元皓一家四口去参加婚礼,凌雪燕也来了,酒席上她跟顾苒坐在一起,一言不发的埋头喝酒,提出分手的人是齐瑞,他一提,她就答应了。
顾苒转动着红酒杯,遥望着对面的陆元皓,看一眼轻啄一口酒,仿佛他是一道菜,单是看着就能下酒。
陆元皓扫了一眼穿行在宴会厅中的阿泽和小天,他俩结识了几个新朋友,正在玩捉谜藏的游戏。
阿泽掀开白色的拖地桌布,小天捂着嘴弯着腰钻进桌子底下,阿泽无意中扭头正对上爸爸的视线,他冲陆元皓抿嘴一笑,哧溜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
陆元皓淡淡地收回视线,余光扫到对面的顾苒,她已经开始喝第二杯红酒,她没有任何酒量,现在八成已经是醉了。
等到新郎新娘敬完酒,凌雪燕酡红着脸摇摇晃晃站起来,她要先走一步,再喝下去就该出糗了,顾苒搀扶着她一起离开宴会厅。
躲在桌布底下的小天瞄到妈妈离开,嗖的一下蹿出去,阿泽紧随其后跟着一起飞奔出去。
陆元皓端着酒杯站起来,眼风扫到他们一起离开,面前站着齐瑞和他媳妇儿,还有伴郎梁麒跟孟柱,几个人一起碰了碰酒杯。
“你喝了酒,我来开车。”顾苒抢过凌雪燕手里的车钥匙,她脑子很清醒,就是反应有些迟钝。
风一吹到脸上,凌雪燕就哇一声吐出来,顾苒打开车门,搀扶她上车。
“妈妈——”好像是小天的声音,顾苒打着酒嗝,左右环视一下,什么也没有。
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跟凌阿姨坐进车里,小天拔脚狂追,偌大的广场一个人也没有,今天齐瑞包下整个酒店。
蓝色的车子突然拐弯,直直地驶过来,“妈妈,我是小天啊——”小天挥舞着双手,想要叫停车子。
车子不减速反加速,如离弦之箭一样冲过来,小天倒吸一口凉气,害怕地伸手捂住眼睛。
阿泽来不及惊叫,纵身扑过去想要推开弟弟,砰的一声撞击声,车头撞飞了他们两个。
刚走出酒店大门的陆元皓,眼睁睁地望着惨剧在距离他百米之外的地方发生,整个世界好像全都静止了,陆元皓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用最快的速度朝他们狂奔去。
失控的车子一头扎进了喷泉池,顾苒松开了方向盘,两只手高高地举着,她看见小天了,明明想要踩刹车的,却踩到了油门,她越着急,车子开得越快。
地上散落着四只小运动鞋,两滩血迹,阿泽和小天一左一右地仰躺在大理石地上,他们满脸的血,鼻子里鼓出鼻涕泡。
陆元皓守在手术室外面,胸口的衬衫被鲜血染红了,他度秒如年的等着,等着医生的宣判,结果很快出来了,医生判了死刑。
“嗷——”顾苒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干嚎声,她伸手捂住嘴。
听到声响,陆元皓猛地扭头,双眼猩红地大步朝她走来,他抬脚就踹,顾苒被踹得飞出去老远。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陆元皓失控的狂吼,他杀气腾腾的再次走向她。
孟柱一把抱住他的腰,齐瑞抱住他的左腿,梁麒抱住他的右腿,陆元皓拖着他们三个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全身的骨头都在作响。
齐瑞老婆靠墙溜过去,吃力地搀扶起地上的顾苒,赶紧带着她逃命,眼看着他们三个人就要被陆元皓甩开了。
“你听过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电梯里顾苒半弯着腰,轻声道。
齐瑞媳妇儿紧紧搀扶着她的胳臂,她穿着一身旗袍,脸上甚至还带着稚气,她才21岁,还在念大学,家境也很好,人漂亮又单纯,比凌雪燕强百倍。
“对不起。”顾苒道歉道,今天是她的婚礼。
“没关系。”安晴晴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瑞是个好男人,你是他的守护天使,陆元皓也是个好男人,他也会有守护天使——”顾苒自顾自的嘀嘀咕咕。
电梯门打开,顾苒嘴里喷出一口淤血。
安晴晴直接送她住院,陆元皓刚才那一脚踹断了她的胸骨。
顾苒一出院就被公安拘留了,陆元皓指控她蓄意谋杀两个儿子。
酒店的监控拍下车祸画面,从监控录像上来看,顾苒确实存在蓄意谋杀的嫌疑。
顾莱请她的师傅出马,为顾苒辩护,庭审不对外公开,顾苒在看守所待了半年,才被宣布无罪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