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医院出来后一直在找何处,但是找不到他人,手机关机,家里和公司都没有,而且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一遍又一遍地给他发短信,希望他哪天开机了,看到了,就回来了。我开始担心何处再不会回来了,如果何处真的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我们的爱情还没有真正开始过就要结束了吗?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早没有告诉他。
程叙来看我,带着歉疚的神情。
我一看见程叙,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何必呢,又不是他的错。
程叙还没开口,我先拦了下来:“别说对不起啊,这件事与你无关。”
程叙就不说话了。他搓搓手,看看我的手腕,陪我坐了一会就走了。
程叙刚走程然就来了。
我没想到她会来,我以为她不敢来见我的。
我站在门前,看着程然,程然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我啪地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打完,我说:“好了,从此以后咱们没什么瓜葛了。”
程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说实话,我不敢!我不知道你又会给我带来什么。”
“那我就站在这里说吧!”程然竟然不愠不怒,站在门外,开始了她对我忏悔的表白。她说,“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烂人会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我本来只是想请你那位前老总想办法帮我打赢和周韩离婚的官司,我不想离婚。谁知他因为某些利益关系受那个陈总之托要约你见面。之前他只是跟我说就和你见见面,谈谈你以后的发展的情况。我知道,他是看上你了,但是他说的也是对你有好处的,我没有多想,就应下来了,没想到……”
“好了,不要说了,我对你的解释一点兴趣也没有。”我突然失去了再次原谅程然的勇气,我甚至都能动手去打她了,程然这两个字,对我而言,以后会是什么?
“我是不是……很可怜?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该怎么样,也许你说得对,我很可怜。”程然几乎自言一般地说了这几句话后,看了我一眼,说,“好了,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砰地关上了门,我告诉我自己,决不能因为一头豺狼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我就认为它不会对我有害,这个女人与豺狼无异!我决不能再相同的地点接二连三地被同一块石头拌倒。
我仍然在到处找何处。
但是我找不到,我问荣言,荣言也说不知道,两天过去了,何处依然没有出现。
我心里闷得难受,自从上次之后我就没有再去上班,请假在家里休养生息,程叙当然不会有什么话说。想想程叙也是个好孩子,不然自己堂姐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他也不会自责到这样的程度。我其实还是很心疼这孩子的。
晚上实在有些闷,打电话约阿可去酒吧。
我破例要了好多酒。阿可也不阻拦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可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阿可了,她开始安静,开始用眼睛听你说话,开始不动声色,这叫我想念她的乖张,想念她的霸道。
几杯酒下肚,我的话就多了起来。
“阿可,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现在的样子,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想骂就骂,有气就撒,那样的泼辣我真是喜欢啊。”
“是吗?我以前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阿可笑着问我。
我用力点头,说:“是的,而且我很喜欢那样的你。”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喜欢那样的我?”阿可突然反问我。
“没什么,就是喜欢,让人感觉,爽。”
“其实是你自己太压抑了,我现在的状态就好比你自己,其实你并不喜欢你现在的状态,你希望你自己能像以前的我一样,对吧?”阿可说完,依旧笑意满面地看我。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阿可,说:“什么时候变成哲学家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何处?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阿可突然话题一转,转到了何处身上,何处,关于这个名字是我这两天最不愿提的。
我想了想阿可的问题,摇摇头,无奈地说:“我真不知道啊。我只是看见他的时候我会很开心,他对我笑的样子,他对我生气的样子,都在我脑子里,我总是想起他。如果实在要说个原因,那大概是他长得太帅了吧!”我说玩,哈哈大笑。
阿可也笑了,说:“也许是太帅了。你这个二十五年来守身如玉的女人估计就是为了等个帅哥吧!”
我伸手打了下阿可,说:“你小子损我呢!”说玩,两人大笑。
我拿着酒杯歪着头,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何处啊?”想不明白。
于是我问阿可:“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何处的?”
阿可笑笑,说:“我不说,我一说,你又要说我搞哲学了。”
“不够朋友!”
阿可看看我,假装无奈地摇摇头,说:“其实在最初你可能根本就不是喜欢他,你只是缺少父爱。”
我一瞪眼:“你又损我!”
“说正经的呢!你想,你过了那么多年没有父亲的生活,你说你没有渴望过父爱吗?所以当年你不会喜欢周远,后来你也不能接受一点,他们都太孩子气了,而你,需要一个在你身边能顶天立地的男人。何处出现了,而且他还具有特殊的身份,他是你哥哥,至少那个时候你们都这样认为。所以,他对你来说很亲近,而且,你也知道,何处很有魅力,并且能够为你独当一面!可是,现在,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就不知道了。”
我带着微微散发酒精气味的眼睛看着阿可,我因为阿可的这段话感动了我自己,原来,阿可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我,虽然她说的只是过去的我,但是我宁愿相信她直到现在还是了解我的。
“阿可,你说得太对了!可是,现在呢,我只知道我是喜欢他的,自从我知道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喜欢他的了,那个时候我真是打心里开心。可是,我喜欢他什么呢?我想不明白。”
“其实,也没什么不明白的,你看,我和荣言都喜欢过他,何况你小一。”
“这话什么意思?我小一不能和你们喜欢同一档次的男人?”我拿起酒瓶对着阿可的脑袋就想砸下去,一边还瞪着眼睛。
阿可假装害怕地缩头,说:“你看,你看,耍起酒疯来就吓人了,骨子里就是一个霸主,得叫何处来看看,看他还会不会继续怜香惜玉。”
我又举起瓶子,再次威胁阿可,阿可赶紧讨饶,我才放了她。
我放了阿可,阿可又接着嘟囔了一句:“该叫周远、一点、程叙一起来看看。”
我瞪了她一眼,没再继续示威。
阿可说到了周远一点和程叙我突然又来了兴致,我问阿可:“你觉得他们都是喜欢我的吗?”
“当然!”阿可回答。
“可是,他们喜欢我什么呢?”
“周远喜欢你的清纯,一点呢喜欢老女人,自然喜欢你的成熟,程叙嘛,完全是喜欢你的美,因为他是摄影的。”
我又洋洋得意起来,说:“原来,我还有那么多有点啊!”
“嗯,还不少,再把酒后撒野这点算上,你要迷倒一堆男人了。”阿可戏谑地说。
我仍然得意地笑笑,说:“阿可,今晚要你送我回家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就觉得晕了。”我说完,往桌上一趴,不想起来了。
我知道是阿可把我送回家的,我除了走路打晃外,头脑却清醒地很。
阿可把我送回家后,我央求她留下来陪我,这冬天实在是冷,我要是再这么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么多事情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会垮的。
我到了家一头栽倒在床上的时候我问阿可:“这天要什么时候下雪啊?”
“这么冷,估计是快了。”
“咱们窝一个被窝里睡吧!”我说着去拉阿可。
阿可笑笑,一缩也进了被窝。
我满足地幸福地睡去了。这样冰冷的夜,合着另一个人的温暖才能睡的安稳。我恍惚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回到了我和阿可还有连秋在雪地里闹着拍雪景的时刻,日子真美啊,可是,一幌,就被那个可爱地站在江口说“逝者如斯”的老头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