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与君,绝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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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君子崖上初相遇

来到此间,听得那女子的唱词,联想此番不论大仇是否得报,自此不免一生相思师妹,他对自己用情亦深,如何不是“一种烟波各自愁”?于是潸然泪下,正想逃离此间伤心之地,却听山海帮的人来到此间,只能又回座位坐定。

只见那山海帮的三人进店后在大厅大剌剌一坐,要了两斤斤牛肉,四碟小菜,两壶酒,便开始说起话来。

“师傅,那中远镖局也是响当当的大镖局,这次押的又是贵重玩意儿,我实在害怕师弟几人啃不下这块硬骨头。”那短小汉子张辉神情紧张的看着师傅。

那黄帮主向夫人看去,两人相视一笑:“正因这中远镖局是个大的产业,在各地均有分店,可谓人才济济。但这一次押镖的却是个从未单独押过镖的黄毛小子,这是为的什么?”

张辉皱眉摇头:“弟子愚钝,确是不知。”

黄海天接着问张辉道:“你可知这黄毛小子的来历?”

“据说是中远镖局总镖头的儿子。”

“却是那苏老头唯一的儿子,他虽还有个女儿,但毕竟不能继承他的衣钵,管这镖局子。”

“哦,我懂了。这次那老儿要他儿子押这趟重镖,实是为的扬名。也避免以后接班时众人不服。”

黄海天捻须微笑,道:“你倒也还算不得笨。那中远镖局势力大,重义气,江湖上提起那苏老儿,哪一个不是竖大拇指?就连黑道上的朋友都敬那姓苏的。他儿子押这趟镖,哪个堂下庄内愿趟这趟浑水,给劫了去?因此下一路必定平安无事,若非如此,那苏刚才20出头,即便武艺惊人,又能强过咱们山海帮众人?更休说这一路尽皆无事了。”

“若是只有咱一家出手,那定是手到擒来,还免了与别家分红的麻烦事。那君子崖向无人烟,咱在那里劫了他来,江湖上定不知是我帮所为。那镖局子只能吃这哑巴亏,将金银自行再补了给人送去,师傅真是神机妙算啊!”

黄海天微笑不语,三人这才吃起饭来。

他们三人虽已轻声交谈,但风云皓因武功已到出神入化之境,故耳目皆比寻常一流武士更加聪明,于是三人言语尽皆听在耳中。风云皓当真是气愤至极,更何况这般匪类竟是杀害他父母的元凶,当下便想上去拼打。但终是没有起来。一来那山海帮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能在江湖屹立50余年而不倒,必有其独到的武功家数,强去出头反倒枉送了性命,二来他三天不曾吃饭,却是没有半分力气叫嚣。

临敌之际,风云皓无暇顾及私情,振作精神,开始吃些东西以使自己有力气,待养足精神,好好大杀他一场!

日近黄昏,风云皓的体力已恢复的差不多了,坐在那里越发的精神抖擞,而那三人却是越来越坐不住了。从君子崖到这里若是骑马,也不过半个时辰,这已经过了大半天的功夫,怎的手下弟子还没来报个信呢?黄海天终于坐不住了,起身乘了快马飞驰而去,帮主夫人亦随后跟出,张辉向小二打点了饭钱,也跟了出去。

风云皓见他们走了,也随后跟出,萎靡了三天,这一时舒展开来,只觉得精力充沛,当下也不寻马来骑,绕到人烟稀少之处,展开一路轻功潇洒而去。与他擦肩之人不见他人影,却只盘算着哪里这青天白日介却刮来了一阵邪风?

奔得不到半个时辰,风云皓已抢先到了这君子崖的山脚下。但见四野内横尸数十人之多,有穿着华丽的,有穿着破烂的,甚至有的人竟衣不蔽体,临近之处却立着三座坟,那定是中远镖局战死的兄弟了。做镖局这一行,原本就是刀尖嗜血的勾当,在哪里死的,便埋在哪里,死在何处便在哪里生根,死后倒也算得潇洒自在。

照这般情形看来,想是那山海帮的人做的个什么伎俩,却被那苏刚识破,抢了先机。但见四周并无打斗的动静了,想来这场劫镖已经结束。风云皓知那黄海天定要追踪去看个究竟,于是又顺着镖车行进方向奔了过去。

不久远远已望见镖车,但见有两人用树枝临时支起的担架抬着受伤者的,有手臂受伤的,有腿受伤的,只有那三五个人不带着伤病之态。但个个仍是不带半点倦样,反而因其有了些血气,便更令人望而生畏。

“你是什么人?”只听一个粗壮镖师看得风云皓走的近了,回头问道。

风云皓又向前走的几步,行礼道:“孙兄,还认得小弟吗?”

“这不是刘恩公嘛?怎的到这里来了?”壮汉边说话边还了一礼。

原来这粗壮镖师名叫孙金,在武林中也有个名号,叫做保无忧,那便是赞他保镖万无一失,使人无忧了。可就在半年前,他竟被人买通了自己的亲信,被蒙汗药迷倒,险些走失了镖,若不是得风云皓相救,那“保无忧”的名声非遗臭万年不可。想来也是他名气太大,招惹了些嫉妒的人前来害他,不然那镖也并非珍奇,也无须因此镖来得罪中远镖局。无论如何,风云皓却成了这孙金的大恩人了。

“孙兄休再如此叫唤小弟了,”风云皓边说边又行了一礼,“我在酒楼里听说有人来找中远镖局的麻烦,想来中远镖局所保的镖,哪一趟不是清白人家的东西?岂能叫人夺了去?因此小弟特来看看。”

“哼,”孙金气愤难当,“这一趟镖下来,咱们共碰上了5次劫镖之事,别说苏大少爷不用动手,就连我也不曾使过拳脚,谁知临到交镖的地界,却恁的不太平。这次劫镖之人竟有百十人之多,先是装作一些务农的人家与大财主起了争执,财主家派了家丁来打骂的样子,待得走的近了,却才拿了兵器打将过来。”

“不知这次保镖的有多少人马?”

“若不算车夫,只我们一共20人。刘兄弟也觉奇怪?他们若是事先埋伏在此,这险要地界,即使我们有所防备,也抵不住这百十几个武艺精湛之人,他们却偏偏要先来声张,真也太小觑我们中远镖局了,这番死了虽三个兄弟,却也让江湖上人知道知道,我们中远镖局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他二人说话间又走了些路程,风云皓不仅没有看到骑飞马赶来的黄海天,连少镖主苏刚也并未露面,不觉有些怀疑和担心,便问道:“从道上听那歹人说这次保镖的是苏少镖主,怎的没见他押镖?”

孙金叹了口气,道:“兄弟,你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这次的镖当真非同小可,我们实际上出了30个人,和他方百十几人叫嚣起来如何抵挡得住?苏少镖主便带得10人引他们上山去了,至今还没有会合。”他顿了一顿,哽咽道,“看来这次少镖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风云皓心想,这调虎离山之际定是那苏刚想出来的,他自行引人去了,却让手下兄弟护镖过山,宁愿自己身死,也不愿让手下之人死,想来也是个重义气之人。这样的好汉我又怎能让他死在黄海天一党的手里?当下风云皓告别了孙金,一路轻功,朝那君子崖山顶飘去。

行至半山腰,但见山上一女子罗衣飘飘,手中使的是一把剑。风云皓也是使剑之人,看那女子用剑之时,竟不似杀人,更像翩然起舞一般,招式婀娜,但剑气却也凌厉。这一路飘上山来,风云皓的眼睛竟一直没离开那女子。

那女子听得有高手施一路轻功上山,不知是敌是友,便向风云皓这边瞅了一眼。风云皓心头猛地一震,这才觉得自己十分无礼,慌忙收了目光去看别处。

但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二三十具尸体,打斗的人中,皆是两三个人打一个,被打之人虽勇猛,但想来久战之后也没多大力气,渐渐处于下风,但一时也不至于落败。看过一周,风云皓才回过头来看那女子所斗之人,竟是黄海天夫妇。那山海帮虽无一等一的高手,但帮主却也非善类。那女子看相貌不过二十岁,竟能单斗黄海天夫妇数十招而不败,本已算是同侪中的好手,而她竟能稍占上风,这可实非易事,就连闻名江湖的风云皓恐怕也不能如她这般。

风云皓虽是惊异,却也没有因此袖手旁观,道了声:“姑娘,我来助你!”便加入了战圈之中。

黄海天夫妇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刀法讲究扫、劈、拨、削、掠、奈、斩、突,沉稳刚猛,剑法讲究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轻快敏捷,一刚一柔,端的是无懈可击。但在风云皓和那女子的双剑之下便相形见绌了,仅18招,便已不支。

“徒弟们,撤!”黄海天一句话喊出,在怀中掏出一物,掷在地上,烟雾顿起。他的众徒子徒孙跟他而去。

风云皓本待追将出去,却被一人叫住:“恩人留步,穷寇切莫再追。”只见一人上前行礼,其余镖头也随之白了下去,只听那人道,“敢问恩人姓名?”

风云皓急忙还礼,看那人时,见那人二十三四岁的光景,身上因打斗而多有风尘,左臂上也有一道浅浅的刀痕还在渗血,但并不能掩其英气。不说其有宋玉潘岳之貌,却也是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风云皓心想,这定是长远镖局的少镖主无疑了。

“在下刘志轩。”风云皓道,他不想走漏自己已知道杀父仇人是谁的消息,以免大仇未报便丧了性命,于是仍说自己是刘志轩。

“恩人莫不是那妙笔神剑刘志轩吧?”

“正是区区在下。”

“早闻恩人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苏刚说着又是一辑。

风云皓又还了一礼,道:“苏兄这般称呼可折杀小弟了,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小弟和孙金孙镖头是旧交,听得苏兄为着兄弟们性命,竟冒死引敌,当真佩服的紧啊!”

“唉,我不能保得此镖,有怎忍心让兄弟们害了性命!还亏的刘兄弟和这位姑娘相救,才保住了苏刚和这几个兄弟的性命。”说着向风云皓和那姑娘又是一拜,“苏刚唐突,不敢问姑娘芳名,也好永记姑娘大恩。”

风云皓又看向那姑娘,适才只觉她剑法轻盈俊逸,现在仔细看时才知原来人间亦有仙子,但却觉着这姑娘眼角眉梢似有说不出的忧郁。

只见那女子缓缓低下头来,用手指着自己的嘴,摇了摇手。又有谁能想得到,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子,竟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