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跨进了偏厅,眼前便几乎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鼻子里钻入一阵阵的霉味,而整个空旷的偏厅里,只听得我节奏不均匀的脚步声,其余的声音全部都消失掉了。
手机光线,照出了不足半米的距离。而我,也仅仅依着着半米的距离看向前面。半米之外,又是一阵黑暗。而且,由于眼睛被手机光线,那略强于周围环境的光照过之后,再看向四周时,只感觉更加的黑了。
黑得,根本看不到四周的任何一样东西。似乎是,整个世界就只有我手里的手机还亮着,其余的地方都已经彻底的黑了一般。
我的心“嘣咚嘣咚”的跳着,在一步步的脚步缓慢移动之下,手机光线总算是照到了黑暗中的第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民国时期用的洗脸架,脸架上面还放着一个装满了灰尘的盆子。
脸架最上面的横木上,本来用来凉洗脸巾的地方,也挂着一条分不清颜色的布。我的眉头微微的一皱,心中顿时觉得一阵的不好受。
看到这些东西,我立马就想到了正厅里的那张照片。因为,这些东西有可能就是他生前用过的,而我现在看他的遗物,如同看到他的尸体一般。
于是,想到这里我赶紧回过来头,再一次的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恐惧之后,脚缓缓的继续走着。
不时,屋子里面的书桌写字台高低柜,还有民国时候用的那种厚木衣柜,以及那种四方的放火盆的烤火炉一一的入了眼。
最后,我的手机光照向了写字台上面一个圆形的东西。看到这东西,我顿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于是我伸出了手将上面的灰尘擦掉。
然后,在我的擦掉了灰尘之后,那圆形的东西本来的颜色也露了出来。但是我,依然没有认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很想拣起来看一下,但是,一想到这有可能是外面正厅里拿家伙的遗物,我的手又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
最终,我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了,于是很是艰难的将那圆形的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给翻转了过来。入眼的,竟然是一面铜镜。
开什么玩笑,我居然看到了一面铜镜?这东西,就算是民国时期也是非常的少了,然而,这里怎么会有一面铜镜?
我从没见过铜镜,此时虽然害怕,但也用手将铜镜朝向了自己的脸。脑海里面浮现出一个女人梳头的画面,然后不断的梳,他的头发不断的掉,最终梳成了光头。
但是,他仍然发了疯的使劲的梳着。
“啪。”铜镜一下从我手里摔落到了桌子上,我一脸惊恐的看着那面铜镜,只觉得无比的邪门。刚刚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只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而已。可是,当我拿起铜镜的刹那,竟然回想起这个梦来。
不,我惊恐的看向了铜镜,步子不自觉的向后退着。当我退到一定的距离时,忽的在铜镜的镜面中,一个东西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不远处。
我此刻,站在离铜镜大概四十厘米的位置。那个东西的高度,刚刚也要在这个位置才能看见,如果我此时已经没有看向铜镜,或者是手机光照距离不够,那么我也根本看不到悬在自己头顶上的东西。
由于我的身高不够,而我从来不朝房间的上方看,所以,如果不是在铜镜里面看到这东西。我即使走出了这房子,也不可能知道这上方吊着这么一个东西。
然而,上面吊着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铜镜里照出的东西,本来就是无比的模糊。而且,镜子里面许多颜色都无法呈现出来,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永远的黄色的。
所以,我看到吊在自己头上方的东西也是黄色的,压根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来。但是,不论这是什么东西,我现在都是没有勇气去看的。
我的身体突然哆嗦了起来,脚底不自觉的打着颤,然后一步步的退着,一步步的远离写字台,一步步的向着床退去。
但由于是退着走,所以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立马就要靠到了床上。终于,那床沿拦住了自己的大腿,我的身体猛的一阵向后倒去。
仰天的瞬间,我,看清楚了一切。看清楚了之前吊在自己脑袋上方不远处的东西。
首先,入眼的的一条空荡荡飘飞的裤子。我的心里顿时一松,大骂自己太过紧张,不是就一条裤子吗?
可是,在我身体倒下的瞬间,紧接着我的眼睛瞬间继续看向了裤子的上方。入眼的,是一件衣服。
看到这里,我的心猛的“咚”了一声。再接着,我看到了一张脸,我看到了毛发。
忽的,仅仅一瞬间而已,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乱响。紧接着,那个悬在半空的衣服裤子还有毛发,如同一下向我扑来一般,就这么,在我眼前晃动着。
我也终于的,认出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居然是一个吊死的人。而且,不止是吊死,还有什么东西紧紧的嵌入了他后背的脊梁骨上。
还有什么铁器深深的抠在他头颅的眼睛眶里,然后就这么静静的将他挂在半空。
我似乎,看到了这具白骨临死前的痛苦,我似乎,听到了这具白骨临死前的惨叫。而我,也马上就要死掉了,我的身体,已经无力的瘫软,连脚趾头都深深的散发出无力感来。
终于知道,自己一进房间便闻到的,那股冰凉的气息。那股冰凉却可以燃烧我的肺叶的空气,就这么一直在肺叶里面憋屈着。
那是怨气,那是冤魂。我,已经被诅咒了。
紧接着,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就这么一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手中的手机也暗了,但是,我的头顶在离我不到一米的位置就挂着那么一个冤魂。
而黑暗里,我感觉他正在一点点向我靠近。而我,快感觉不到了,而我将彻底的随着诅咒一起离开。
我的身体,就这么躺在这张民国时期的大床上。身下,还有一些腐掉的被子还有床单等东西。我知道,这就是眼前这个吊死鬼的遗物,我知道我正躺在他的床上。
漫长的一夜,这里永远见不到光明。我昏昏沉沉的,很想自己立刻昏死过去。但无论如何,我都是清醒的,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一阵阵的恐慌着,一次次的害怕着,一次次疯狂的挣扎着。手上瘫软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机也“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当手机落地之后,那手机竟被砸了亮了开来。猛的,手机的光照亮了头上的,吊着的白骨。我躺在床上,离他的脚仅仅一米多的距离,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他的脸。
不知道身体哪来的力气,当我再一次见到头顶上的人影时,我终于,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我最近的经历吧,突然感觉自己并不是那么害怕了。
也许,是因为我,现在对于死亡已经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吧。所以,我才在这种环境下,仍然能够站起身来。
可是,挣扎中的我,手上再一次的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纠结着,缠绕着,一瞬间我整只手全部搅上了这东西。在我猛的挣扎爬起,用力的瞬间,突然,响起一阵哗啦的声音。
我的胃里不自觉的翻腾着,两条腿如同灌了千百斤的铅一般的,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我要死了吗?
一次次的反问着,一次次的挣扎着,然后“啪啦”一声,我的身体直接整个扑倒在了地上。手机,就在我的脑袋下面。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放手机屏幕上那熟悉的画面。
然后,在我伸出右手之际,我也彻底的看清楚了自己手上那缠绕着的东西。
那些黑色的,粘稠的不满灰尘的头发,此刻竟然将我的双手死死的缠住。头发的末端,还带着一些红色的东西。
我疯狂的拿起了手机,使劲的甩着,使劲的扭打着自己的手。但是,那些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头发,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了。无论我怎么甩,那些东西都如同扎根了一般。
骨子里的空气疯狂的肆意着,如同附体之蛆一般,那般恶心的恐惧感,一阵阵的散发到我的全身各处。
我终于,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再也管不着什么尸体了,再也管不着什么头发了。我只想,使劲的冲出这间房子。
可是,我的脑袋早已经混乱了。此刻的我,眼睛被手机强烈的光线照射之后,再也看不清四周的一切。在我起身准备疯狂的奔出房间之时,不想却再一次的撞到了床沿上。
然后,身体冷不丁的,一下扑倒在床上。手机落在我手边,屏幕整个翻转来盖在了床上。而我,也清晰的看到了床铺上躺着的,那头发的来源。
黑暗中,所有的光都来自手机。那手机下面,正映出一个白森森的东西。而我,在看到那白色东西的第一眼,便认出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骨,床上也躺着一具白骨,那疯狂的头骨双鄂开合之后,就从没有关闭。从那个头骨之上,便能想象出当初他死掉时的极度痛苦。
床上的那副白骨,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着。看到这白骨,你完全联想不到一个正常人能做出的任何姿势。很明显,次白骨的主人在死掉之前肯定受到了偌大的折磨。
我,之前就躺在这白骨之上。我之前,就从这白骨之上扯下了他的头发。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头皮无限的瘙痒着,双手忍不住的使劲的抓住的头发。然后,使劲的扯动着,使劲的拉扯着,直拉的头皮之上疼痛取代了瘙痒为止。
我快要疯了,我彻底的疯了。这一刻,我甚至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干什么了。我的两只眼睛,就这么死死的盯住眼前的这具白骨。
我的手上,仍然粘着从他头骨上扯下的头发,在刚刚的一阵揪弄中,他的头发彻底的与我的头发融合在了一起。
猛的,我的胃里一阵翻腾。昨日吃下的东西,此刻正准备汹涌的冲出我的食道,然后从我的嘴里狂喷出来。
我甚至是,完全的没有做好准备,口中的东西就齐齐的喷了出来。那些喷出来的东西,一下向着床上的白骨冲去。一瞬间而已,那些辣红的消化了一整晚的食物立刻将床上白骨的肋骨盖了起来。
“啪啪啪。”我疯狂的奔跑着,完全忘记了方向。我疯狂的思考着,但此刻脑子如同僵硬了一般,怎么样也活动不过来。
终于,在我绊住偏厅的门槛,然后一步扑倒在地上之后。我终于,走出了那个满是死人的屋子。此刻,我终于见到了正厅外面那稀薄的阳光。
然后,突然感觉疲惫来袭。突然感觉,好困好困。但是,我身后便是偏厅。我必须,要离这里更远。
不顾身体的困乏,不顾身体的疲惫,不顾我是否还能不能走动。我使劲的朝前爬着,手一下下的抓在地上,然后,在我即将彻底昏死过去之前,我听到了自己身体摔落在正厅之外的门槛下的声音。自此,我终于彻底的沉睡过去了,我终于,什么都不用想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当外面的阳光已经西斜时,我猛的睁开了眼睛。身体,已经恢复了力气。脑袋,也开始能够思考了。
我看了看缠绕在自己手指上的头发,顿时心底又是一阵恶心。然后将自己的手靠近木墙使劲的一擦,终于,永远的将头发从我的手上给拔出了。
太阳已经西去,我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将会与这鬼屋子度过今晚了。
我突然,回想起席瑞说的那句话。“终点,就在下面。”
可是,终点在哪里?什么是终点?我依然没有搞清楚,他所谓的终点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最后看了看身后的黑暗的,空挡的房子一眼,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感立马由我的身边升腾起来。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跑得这么快。
一路朝着来时的路奔去,脑袋死死的盯着前面曲曲折折的山路,然后,在身体疯狂的倾泻着那些恐惧的时候,我越跑越快,越跑越觉得舒畅。
在我刚刚跑出木屋前面空旷的草地时。突然,我听到身后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但此刻,我哪里还能够回头观看。我已经只剩下一个想法了,那便是永远的离开这里。
管他什么终点不终点的,即使现在就死在外面,也比呆在这鬼屋子更加的舒坦。
但是,我似乎错了。就在我还没跑出一百米距离时,树林中突然响起一片哗啦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影在树叶间闪动了一下,再之后,一根突如其来的木棍狠狠的敲在我的头上。
我甚至,连木棍的颜色都没看清楚,脑袋就一阵混乱,然后倒坍在了地上。
有时候做梦,并不知晓自己身体的处境。有时候处境,并不见得很危险。但如果你此时醒着,就会觉得无比的惊恐。但如果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被一棒打晕在地之后,居然躺在地上做起了梦。然而,我的四周早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睡梦中的我,完全无法察觉自己身边的危机。
半夜,我从梦中嬉笑着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只觉得四周出奇的黑。但当时脑子昏昏沉沉,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处境,于是便伸出手在四周摸索起来。
四周,无比的安静。偶尔能够听到草丛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这声音一边将我昏昏沉沉的脑子唤醒。
我确实身在草丛中,而我,在这草丛中居然安静的做起了梦。想到这里,不自觉后背一阵发凉。假如在我不经意的时刻,有几条喝血的毒蛇咬我一口怎么办?
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反正我醒过来,也依然还是活着的,所以心底又不自觉为自己刚刚没被毒蛇或者蜘蛛咬,而感到无比的幸运。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所以,我有些分不清昨晚的记忆了。但是,黑夜中,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样一个草丛里来。于是,我使劲的想。
顿时,觉得脑袋非常的痛。而且,伸出手去揉时,只觉得额头处如同针扎一般。猛的,我仿佛看到一个木棍朝自己挥来。
这一下,我终于回想起昨晚的所有事情了。我,莫非依然在木楼外?那个打晕我的人,意欲何为?
想到木楼里面的情形,顿时觉得一阵发凉。想起席瑞所说的终点,我的心又无比的憋屈。终点,是否是非得让我死在这里不可。
我站起了身,眼睛朝四周看去。四周一片黑暗,但我却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的天光。似乎,这里是有光的。我猛的,朝着那天光走去。可是,却突然被一个台阶绊倒在地。
等我再次爬起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正厅的大门前。我的手,刚刚趴在了门槛上。这一刻,顿时觉得身体无比的无力,如同有一双手,就这么将我按着一般。
就这么,朝着正厅的门里呆呆的张望了几秒钟。那些尸体,还有香灰炉上面的照片,都一遍遍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
我,身体有些发抖。但是我知道,害怕是没有用的。于是,再勉强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恐惧之后,我站起身拔腿就跑。
脚一下台阶,因为脚底突然降低,顿时身体又是一阵踉跄。但还好,在跑出去足有五六步的时候,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我就这么,下了台阶,跑过草丛。无止尽的奔跑着,眼前一片黑暗,我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好几次,都撞到了茂密的树丛中间。然后,在脸被划花时,再一次的转过方向继续奔跑。
突然,树林中传出了一阵哗哗的响声。就如同,我被打晕时一样的声音。我猛的怔住了脚,然后一步步的向后退着。一边打量树林中那个不速之客的方向,但奈何,我什么都看不到。
“哗哗。”又是一阵响声,这声音离我再近了一点。仿佛,一只扑向我的恶狗。现在闻着我身上的气息,在一步步的靠近我。
我心底不自觉一阵愤怒,想到昨天的那根木棍,心底越来越憋屈。所以,我决不能放过打晕我的家伙。现在,他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也懒得我满世界的找他。
“给我滚出来,不要躲在暗处装神弄鬼。”为了让他判断不准我的方向,我一边喊着,一边闪动着身体。一边,双手抓弄着周围的树枝。
这样一来我的周围到处都是声音,在黑夜这靠耳朵来判断方向的世界里。我猜想,他一定会为我的声音感到惊讶。
“你是谁。”我再次喊了一句,但是,周围只有树枝响动的声音而已。根本就没什么人的声音,莫非,我猜错了?身在这周围的,压根就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
正当我沉思之时,我听到了那种属于狗的,发出的喘息声。很明显的,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条狗。那条狗,正在搜捕我?
不可能,狗的后面肯定有一个人。也许,这人正拉着这条绳子,微笑着朝我这走来。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声音,我不断的后退着。脚底,再一次的退出了树枝丛,一步步的退到了草地的边沿。最后,我停住了脚步。我也光荣的,验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一声惊天的狗吠声中,一条狗一下扑在了我的身上。那狗嘴里的腥味,身上的恶臭。猛的随着扑向我的一阵风,而扇进了我的鼻孔里。
我心底一阵惊恐,脚一软,那狗顺势趴在了我的身上。但此刻,我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动作。不知道是恐惧的时候,人的力气反而会增大还是怎么的。
我就这么,用双手抓住了狗的脖子。而狗的脚却不断在我的身上刨着,没几下,我身体的衣服烂了之后,皮肉也就彻底的与狗爪亲密接触了。
“啊。”我突然疼的大叫一声,只感觉狗爪已经彻底的刨开我的皮肤,将爪子伸到我的身体里面去了。
于是,我抓住狗的脖子,一下将他翻转过来。然后,身体一把压住了狗身。这一下,狗爪再也动弹不得了。但是,他的脚依然不断的抓着,只不过没有实质的动作而已。
我只感觉自己就要进入疯狂状态了,狗咬人,有时候人也必须得反咬狗。因为,你不咬他,就会被他彻底的咬死。
我就这么,疯狂的将狗压住。许久之后,突然狗身上传来了一阵拉动力。似乎是,有一种力量想把狗身从我的身体之下拉过去。
但,我压在狗身上,他怎么可能拉的动。只不过,他这一拉确实是让我明白了什么。确实是啊,狗不可能没有主人的。
“你到底是谁。”我猛的站起来喊道,而我身下的狗,早已经奄奄一息,身体偶尔的抽搐着。
黑暗中,狗的身体被慢慢的拖了过去。在这无比的空旷阴森的环境里,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这声音只让我发抖,我必须得克制自己的恐惧。
我跟着被拖动的狗身朝前走着,一步步直到狗身彻底停住之后。我猛的将自己手里的石头朝前砸去,前面立即有一阵闷哼声传来。
之后,听到一阵跑动的声音。我二话没说,赶紧开炮跟了上去。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边跑我一边使劲的朝前面扔着石头,那些石头一些砸在了他的后背上。一些,砸没有砸中。
在一阵追击过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来的什么地方了,我一直是凭着声音来跑的。只听得,他居然在这里停了下来。而且,一点声音都不再发出。
“喂,我是无辜的,请你放我走,好吗?”我就这么大声的喊着,心底一阵阵的颤抖着。一阵阵的,发出了无尽的无力感。
但奈何,他怎么可能听我的。于是,在他一阵走动声中。一条木棍,再一次的朝我的身上挥打了过来。
黑暗中,他似乎也看不清楚我的具体位置。所以,挥打几次之后仍然打不中我。反而,打得身边的那些树木,萧萧的落下了树叶。
他又一记抽打,只听得树木一阵颤动。我猛的站起身来,然后顺势使劲的抓住了他的木棍。再一脚朝前面踢去。
他终于,在一声闷哼声中,不再那么嚣张了。而我,也得意的将手中的木棍一棒打在他的头上。
我们时常我经历这样的一种场景,走在某处空旷的角落时。突然,有一阵风迎面吹向自己。然后,我们会不自觉的打量起周围的人来。此刻,我们的心中是疑惑是熟悉还是焦虑?
有时,我们会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幕无比的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有时,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昨夜的梦境一般。
这些东西,让我们突然间觉得熟悉的东西。他究竟是曾经发生过,还是一直存在于我们的大脑深处?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场景,当我的棒子一棒打在他的头上。当一阵微风从黑得见不到人影的树叶间吹过来时,我突然感觉,这一幕就曾经发生过。于是,在一棒打完之后,我又愣在原地回忆起来。
这个场景,是我失忆前的记忆吗?亦或者是,只是我曾经做过的梦而已。
终点,终点。莫非,我曾经确实来过这里?而这里,是我走过的最后一站?不不不,如果按照席瑞所说的,这里是我的终点。那我这些天走过那些地方,又是什么?
从头回想一下走过的每一站,民工工地之后是兴隆镇,再之后是守望村,再后来煤矿洞一直到现在的古楼。莫非,这段时间之所以有人频频出现,原因是他们要带着我一路走到指定的目的地?
我后退了一步,再一次朝前看去。眼前,仍然是不见底的黑。而那个被我打中的人影,似乎已经挣扎着爬起。此刻,正在树枝之间磨出一阵咔咔的声音。
我二话没说,再一次一棒朝前打去。木棍上传来一阵柔软的感觉,如同打在了被窝里面一般。我知道,这一棒肯定已经将他打中。于是,我再次的穷追猛打。那一棒棒下去,立马传出了一阵阵的闷哼声。但,眼前这人,自始自终没有发出过一点点声音。
最后,在我疯狂的打击之下。他啪啦一声倒在了地上,然后那种树枝摩擦的声音,永远的消失了。
他是谁?我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手机朝前照去,在手机光亮起的一刹那。我看到了离我不到二十厘米的人影,看到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抽搐着。我又是一棒打在他身上,只打得他一阵乱动之后。这才,慢慢的将手机往他的脸上凑去。
可是,他死死的用自己的手抱住了脑袋。我手机上这点微弱的光,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脸。
于是,我一棒打在了他的手上,只打得他一阵手舞足蹈。他的脸,我也在他伸手的一瞬间看清楚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就是席瑞吗?他不是说,他不能下来?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顿时,我心底一阵愤怒。脚使劲的朝他踢去。“丫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一边踢着,一边大吼着。到最后,只踢得我全身乏力,这才喘着气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