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三非常平静地说出话时,就代表他说的肯定是真的。
我自然无法理解,只好请小三分析!
小三继续说道:“薛穆明已经看出你只有发球行而已,其他的一点用都没有!”小三说话真毒,虽然说的是实情。“他要跟你玩持久战,等到你不行的时候,发的球自然也没用了,而你又是最不擅长持久战的类型。”
“我跑马拉松可从没输过呀!”我不满地回道,体力可是我值得骄傲的一项。
小三嗤之以鼻,“不是说耐力,而是耐心,精神问题!”
嗯,这倒也是,我的精神很难长时间集中,的确不适合玩持久战。
小三略一沉吟,对着坐在一旁的老大说道:“老大,猴子,你们回避一下!虫子,你留下来。你也回避吧!”最后一话是对三嫂说的。真少见,小三会连三嫂都遣开。看来要跟我说的是非比寻常的事情。
老大皱皱眉头:“小三,你想干什么?输了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猴子却相对乐观,“比赛还结束呢!小三要挣扎,就让他努力试试吧!”牵着柔嫂到一边去。
小三对着老大一笑,“还记得开学的时候虫子那股拼劲吗?我只是想让这个小子再努力一点而已!”
老大挑眉,好笑地道:“要让咱们寝室的怪物醒过来吗?”
“我反对!”我立刻举高手,虽然不知道小三要跟我说什么,但老大这么说的话我大概也猜得到小三下一步的举动。一个人如果重要的东西被人伤害了,那么他肯定就会怒不可愈,而我的这种情况却尤为严重,一生气精神就会前所未有的集中,而且自己也会变得跟平常不一样。小三接下来要说得事情自然是和我的原则底线有关的事,因为那是我必须要遵守的东西,也是绝对不容许别人轻视的东西。
刚开学时,校草评选中,若不是他们四个之中有人说了一句触犯我底线的话,我也不会冲上去乱来。自那时起,老大、猴子和小三便将把那个时候的我称之为寝室的怪物。
老大没有理我,径自带走大嫂。三嫂奇怪地望了我们一眼,还是听话地起来,连着小赖也一起带走了!
小三这才说道:“虫子,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以前老大想说但是你不想听的事,是关于小赖的!”
闻言我放心不少,跟小赖有关的事情我是怎么也不会生很大气的。我非常讨厌生气的自己!坐在小三身边,摆出请的姿势。
过了一会,老大他们回来了。老大一见我的脸,无奈地对小三笑道:“还是失败了吗?”
“不!”我冷冷地回答,站起身子,“小三,医药费你会负责吧?”将球抛起。
“不搞出人命的话!”小三的语气没有改变,不过就连最迟钝的大嫂都听得出来,小三这次是在要求保证。
“放心!”将球接住,走上会场。
望向对面的薛穆明,见他摆出接球的姿势。我淡淡地问道:“听说你家中父母双亡,只有一对爷爷奶奶,对吗?”
薛穆明微一皱眉,点点头。
“那么他们会很伤心的!”我说完,立刻发球。伴随着薛穆明一声惨叫,我的球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左手臂,全场霎时发出惊呼。薛穆明当即蹲在地上,右手捂住左臂。他的左臂已经变成紫青色的了。
裁判这时颤抖着提醒我,“李翔羽同学,你站错边发球了!”
“谢谢你提醒我!”我微笑,我自然知道自己站错边,因为我是故意的!这样一来,这球就是无效的了。我想起小三跟我说的:薛穆明的爷爷奶奶亲自来到学校,向小赖下跪,希望她不要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并且赔了一大笔医药费。
贺群宇顿时冲到场上,要阻止这场比赛继续进行!
我冷漠地道:“贺学长,我们是签了协议的,这场比赛不比完的话是不能认输的!还是说薛穆明你打算中途认输呢?”我故意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跪在地上的薛穆明。
“接着比!”薛穆明咬咬牙,站了起来。
看着他站起来,我脑中不断想起小三刚刚的话:小赖和她家人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这件事情她也瞒着家里面,过年也没有回去,一直一个人住在医院里,直到最近才出院。而学校方面,薛穆明家中拿出很大的一笔钱,这事才不了了之的!我又冷冷地问道:“你家很有钱吗?”网球又如炮弹一般砸中薛穆明的右膝。薛穆明硬是挺着不惨叫,脸上冷汗直流,勉强站立。
“老大,给我一筐球!”我回头,朝老大叫道。老大自然搬了出来。
裁判员颤抖地声音又再次传来,“这是违反规则的!”
“我只是想要开球快一点而已!”我依旧微笑,却还是成功让裁判闭嘴。球再次抛起,打下,抛起,打下……脑中小三的话语依旧挥之不去:薛穆明好像是从小就是他爷爷奶奶养大的,再加上本身的能力卓越,从小就被人宠着。他向小赖告白之后被拒绝,可能接受不了现实,对小赖挥拳了!
“残暴不仁,这已经不是比赛,这……啊!”解说员的声音突然终止,我一球轰了上去,顿时成功让对方消音。正待继续开球之际,贺群宇、邰观雨和路萧柯同时冲上去,挡在薛穆明身前。他们本来是想冲过来这边的,但被老大他们挡住。
“学长们,你们别忘了,这场比赛可是签了协议了!”我冷冷地说道。薛穆明整个人早已趴在地上,身上估计有几根肋骨已经断了。
邰观雨一个深呼吸后说道:“现在应该是轮到穆明开球了!”
“不对吧!我一直站在原地,也就是说我违反了规则,照规则来说,还是应该我开球!对吧?裁判!”
裁判连连点头,算你识相,要不然下一球可就会到你的头上去。
“那……”邰观雨还想再说什么,我已经一球轰到他的脚边,冷冷地道:“邰学长,那位黄毛是怎么跟你说的呢?”我这番话无疑是直接向邰观雨宣战,也是一个警告,若是他再罗嗦的话,下一球绝对会朝他脸上砸去。
“算了!”老大上前抓住我的头,微笑着道,“这场比赛就算我们虫子赢了!而善后就由你们自己处理可以吗?”
三人对望一眼,点头同意。
我可没那么好打发的,正待接着发彪之际,老大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再闹下去就无法收场了!到时咱们寝又有麻烦了!”
我瞪了老大一眼,不公平!每次有事都拿寝室的事来压我。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薛穆明,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完了,我会让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寝。
转头看见四周观众都是一脸的惧意,摸摸鼻子。倒霉!又变成坏人了,明天校报会如何评论我呢?残暴不仁的大一新生狠揍校园全能王子?真是的!小赖又让我变成坏人了,虽然这次不是她的错。
现在首要的问题不是那些观众,而是如何安抚小三的情绪。大概是我刚才太过于疯狂,结果现在三嫂很害怕,而小三肯定是认定这是我的错。当然,这好像也是我的错。挠挠头,赶紧想办法,否则待会小三肯定把我切了。谁知柔嫂却突然道:“小李子!做得好!薛穆明这疯狗早该有人教训他,做得很好!”大嫂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三嫂竟然也开口道:“小羽!你这次做得真的很好。”哇咧,连三嫂都称赞我了,我实在太高兴了!这实在是本年度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要得意忘形了!”小三阴冷的声音传来,我顿觉脊梁骨一阵恶寒。小三嫉妒起来是不讲兄弟情面的,超可怕。
我偷眼望小赖,她却只朝我微微一笑,便不多言语。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再说刚才会生气,完全是因为薛穆明做了一件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殴打女生,和小赖是没半点关系的,我这样告诉自己。或许气到发狂是第一次,不过依旧和小赖无关。
老大见我获得胜利,提议去外面吃饭,请客者自然是小三,他是这次比赛的最大获利者。小三不是我,他花起钱来像流水一样,自然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结果,那一晚,他们三对人马又喝得烂醉,小赖是半醉半醒,迷迷糊糊之间向我说了声“谢谢!”我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突然想咬一口当作报复。不过当我考虑到咬完之后我会如何做下去时,却是没有答案的结局。
第二天,学校里竟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仿佛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就连薛穆明住院一个月也没有任何报导。平常这种签了协议的比赛比完之后,学校都会闹哄哄一阵子,这次却是如此沉默,老大不由开始担心。直到猴子调查清楚,似乎是学生会长把事情压下去的,老大才稍稍放心。以往学生会长就帮过我们不少忙。总而言之,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突然之间我从反复多变的生活中平静下来,一切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上课、吃饭、打工、睡觉,每天都是如此平凡而充实,学姐虽然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她说了,这次至少要有两个多月不能和我见面,我虽有点担心但久了也就习惯了;小赖自然没有再来找我,我们毕竟不是同个专业,又不是什么很熟的朋友,平日里是难得碰上的,我也乐得轻松。
在六月里,我自己配了一台电脑,花了1500多块,算是不错的。电脑的CPU、主板、光盘驱动器、电源、机箱和显示器都是二手的,硬盘、内存、键盘和鼠标都是新的,也去学校那边报了网线。从现在开始,每个月又多出六十多块的网费,我只好再兼一份贴传单的打工。
我们寝室终于每人有一台电脑了,晚上的时候会联机玩魔兽、星际或者是红警,对这个最有意见的是小三,因为每次玩时他总是第一个被灭。没办法!小三即便是在即将睡着的状态下也是我们寝的最强者,如果让他发展起来,我们几个都会死得很难看的。自然,游戏初始之时就用人海战术把他干掉,以免后患无穷。
寝室晚上睡觉前聊天,这是常有的事情,而男生聊天的话题自然多数集中在女生身上。不过这种话题我是插不上嘴的,虽说我人生十几个岁月有一大半半是和女生一起度过的,可是那些东西可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生物。
这几天晚上大多是老大和猴子在吵,小三向来是趴上床就睡着了,我却是爱赏着月亮睡觉,我的床铺靠窗边,晚上月光会晒进来。今晚不知道是怎么聊起来的,竟然聊到了薛穆明,听说他在住院期间经常半夜里喊有鬼,现在整个人已经有点神经兮兮的了。这倒提醒了我,该去叫那群东西住手了,我还没狠到非把薛穆明弄疯不可。我在网球比赛完了之后教唆几只比较贪玩的鬼去整他,而这两天舒心的日子过得太好了,结果把这件事给忘了,真有点对不起薛穆明呢!
从这件事上他们又聊到了鬼的话题,而小三竟然破天荒地还没有睡觉,也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
老大首先问道,每一次都是他先提起来的,“你们谁有见鬼的经历?”
“好像有。”这是猴子的。
“我不信有鬼。”这是小三的。
“多得去了。”这是我的,当然遭来三人的嗤之以鼻。但我真的是见鬼见多了,小时候甚至分不清人和鬼的区别。
“那你说一两个来听听!”猴子的声音传来。
我望着在窗外窥视我们寝室的那群年轻的女鬼,考虑着要不要告诉他们说,你们的魅力好到连女鬼都招来了呢。不过这三个家伙的阳气足到吓人,等闲鬼是进不了寝室的,告诉他们也没用。
“我经常在咱们学校里看见一个鬼,偶尔会去找她聊天。”我如实说道。
“哦,有点悬念了,接着讲!”猴子看来很喜欢这类故事。
“没了!”我已经讲完了。
“这就没了?”老大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
“真没意思。”小三的评语紧跟其后。
我才懒得理会他们,今晚的夜色真美,继续赏月。老大又问:“猴子,你刚才说好像有,是怎么回事?”
猴子开始讲叙他的经历:“我们家里有座楼房,是用来作仓库的。平日里白天进去都觉得里面阴森森的,听说当年一个发了疯的祖先在那里吊死过一个做衣服的侍女。小时候我一恶作剧我老爸就会吓唬我,说要把我关进里面去!后来有一次我把家传的翡翠壶打碎了,我老爸就把我关进去了。我当然使劲哭了,结果有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出来了,她还告诉我一条逃出来的路,我就顺着那条路跑出来了。”
“那个女人会不会是你家里的侍女呢?”小三是现实主义者,眼不见不信。
“后来我倒是还有看见过她几次,不过随着我慢慢长大,看见她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有一次问我老爸,他说家里近几年没有开除过侍女,不过我老爸的记忆不是很好。所以……”猴子不再说下去了。
“虫子,你怎么看?”老大突然问我。
“我?为什么问我?”
“你不是经常见鬼吗?哈……”老大取笑道。
以后都不理老大了。我暗下决定。
“小三你呢?为什么不信鬼?”老大问道。
“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班里那群傻瓜说乱葬岗的鬼故事把阿寒吓哭了,阿寒小时候很胆小的,那种软弱的样子特别可爱,哪像现在一样冷冰冰的。不过现在也……”
“停!故事,请接着讲故事。”老大连忙截停。小三一说起三嫂就没完没了的。
小三只好继续道:“当时我很生气,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哄阿寒开心。回到家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下的结论,认为是乱葬岗不好。于是拿了一把锄头到那里一顿乱挖,想说要是有鬼出来就骂它一顿,结果却是第二天在警察局被我父亲臭骂了一顿。”
小三这种人哪!唉……要么不做事,一做就惊天动地!
“老大,别光说我们了,你自己呢?”猴子提问道。
“我?”老大想想之后道,“我从小倒是没什么奇异的经历。我老爸是个考古学家,我妈生意做得很大,不过她认为男孩子不该总待在家里,所以我从小就跟着我老爸四处考古。小时候我比较皮,所以在旷野中和我老爸分散是常有的事,不过总会遇到好人带我去找我老爸。算是个比较幸运的孩子而已。”
虽然说的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听的人却会觉得毛骨悚然。猴子突地问道:“老大,旷野中为什么总会有人呢?而且他们怎么会知道你老爸在哪呢?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觉得。”老大照实回答,“我爸一听我说是谁带我回来的,马上就很感谢他们。虽然有时会对错方向,不过我爸这个人有点奇怪就是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老大,你的故事是最恐怖的。”我下评语了。
“也是最新鲜的。”小三补充道。
“我要睡了!”猴子当即下决定。
“啥?”老大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他想通之后,他突地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我是见鬼了!”
“废话!”三人齐声大吼。
“怎么可能?”老大不信。过了一会,老大带着哭音的声音传来,“虫子,今晚我要跟你一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