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气氛永远都像二次函数的曲线,高潮过后就是低谷,在你醉心于这低谷的安宁时,冷不丁气氛又活跃起来,把你推到一个更高潮。抽烟的开始派烟,不抽烟的也放下酒杯抿上一小口饮料,大家闲聊,为酒吧的构建出谋划策,取名、选址、装修风格、资金投入,个顶个的专业,热闹的像在开“酒吧可行性分析研讨会”,云不温不火,好脾气的笑着说,其实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很多地方都没有考虑成熟。名字倒是取好了,就叫“蓝色马车”,而且开酒吧,黑白两道的各个环节都要疏通。不是说开就能开起来的。白道上可能还要你们帮忙。云看着我和李行,稍稍皱了下眉头继续说道,黑道就不是那么好办了,以前我虽然也在外面瞎混,可那都哪是哪啊?根本就不入流,就是一小混混,所以这酒吧真要开起来,我看还得找我以前的老板。
李行就说云不清白,怕是被疯狗咬了忘记打疫苗了。他儿子一窑砖把你拍在医院躺几个月,你回来不抽那个崽,居然还去找他老倌子帮?李行说话的时候很激动,其实也难怪他激动,云口中的老板正是尹槟的老倌子。老倌子在C城语言中有两个含义,既可以是儿子对老爸的戏称,也可以是老婆的老公的爱称。如果在C城遇见一堂客(作者注:老婆的意思,有时候也泛指泼辣、粗俗的女性)称呼某男为老倌子的时候,你一定要弄清楚她们的关系,否则有找抽的嫌疑。
云笑着拍了拍李行的肩膀说,两年前的事情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啊?而且尹老板当年确实对我不错。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说不定还在端盘子呢。就冲这个,我也不能记着他儿子拍我一窑砖这个仇吧。
云说这话的时候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不再是那个扬言要挑断尹槟脚筋,并狠狠的要我滚蛋的费云,变成了一个成熟得能宽容我的过去,并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大哥。
李行深深不忿,端起酒杯猛灌自己。云笑着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个时候大家都不成熟,我能回来,就等于放下了以前的一切,大家还可以是朋友嘛,我还寻思什么时候大家一块坐坐呢,你们,还有尹槟、班妤涵。
云轻描淡写的说到班妤涵的时候,我紧张了一下,其实我是不愿意在云面前说到班妤涵的。我不相信他能放得下那段过往,即便他真的放下了,我却放不下对他的那份愧疚。云话音刚落,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望着我,我很无奈,只好把前次饭局听来的只言片语整理一下后复述出来,声音绵软的像没电的MP3。
云听我说着,没有说话,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那去看看她呗,你们都没去看过她吧,大家一块去,她喜欢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