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紫藤的心情和冬日的阳光一样灿烂,美丽。
她已经把自己难得的休假安排的满满的,先去看凌阿姨再说。
早上10点,她按了凌千凤住处的门铃。
其实,从小到大,紫藤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虽然,妈妈和凌阿姨一直以来都默认对方的存在也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不愉快,但究竟是没有什么往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母亲心里的一些想法,紫藤便决定来看看凌千凤这个已经听了不下千百次的女人。
一直以来,在紫藤的印象中,听父亲、父亲的司机和家里的佣人讲过她的一些事情。自然,有好有坏,大抵都是说年纪轻轻就跟着父亲做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姨太太,不过自从跟了褚卓凡,倒是从没听过其它消息,安份了起来。对于这点,大家也就没有多说了什么。紫藤心里认为,一个女人,能够为了一个男人牺牲这么多,也是不容易了。所以,心里对她,还是有一份尊敬在的。
站在这么一栋朴素的住房门口,紫藤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不是正室,但其受宠程度也是有目共睹的,为什么不要求更好的?紫藤有点疑惑了。
带着些惴惴不安与纳闷,紫藤敲开了大门。
“来了!又没带钥匙吗?柏杨”一个打扮朴素的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走近了,紫藤才第一次把父亲的这位‘姨太太’好好打打量了一下。穿着简单的家具服外罩了件淡紫色上的毛衣,并没有任何的粉饰,整个人看起来娴静平和。
“你是?”显然,由于特殊的身份,凌千凤并没有太多的朋友,对于有点陌生的紫藤她带有一些戒备。
“凌阿姨你好,我是褚紫藤,你可以叫我紫藤。”
凌千凤的脸色有了细微的一些变化,但紫藤并不能读出什么。但凌千凤仍是很有礼貌的问:“请问,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紫藤感到奇怪,这突如其来的冷淡与刚刚开门时的热情完全判若两人,从刚刚她的表情来看,她当是个慈祥的母亲,可为什么听到自己是褚紫藤,表情就变了呢?不过,瞬即,她就猜到了可能的原因。毕竟,自己的母亲同她的身份有着可以说是互相对立的关系。
所以,她不以为意的笑着说:“今天正好休假,来看看凌阿姨。”
许是紫藤灿烂的笑容感染了凌千凤,她并没有了刚刚的冷淡,马上请她进了屋。
凌千凤是个聪明人,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等两个人都坐下来之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给紫藤泡了一杯茶,静静的等她开口。
过了一会,看着仍然风韵犹存的凌千凤,紫藤调整了一下自己来之前的紧张情绪,说:“柏杨去公司了吗?”她选了个比较容易聊得话题。
听到紫藤问起柏杨,凌千凤又变得有些紧张,但她仍是不着痕迹的说:“是的。这几天公司好像有一件比较急,所以经常到很晚才会回来。”,一句话说完,既不失礼貌,又婉转的表达出‘如果你是想找柏杨的话,请再约时间’的意思。
聪明的紫藤当然听出了她的话中之话,她有点不大明白凌千凤对自己这么浓重的戒备是从何而来,即使是因为两人复杂的关系。于是她试图表明自己单纯的来意,“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可能缺少交流,并没有其它的什么意思。如果凌阿姨有所顾虑的话,我可以改日再来也没关系。”说着,她作势要走。其实她只是在等待凌千凤的反应。
沉默一阵。
“真是和你爸一样聪明的孩子...”凌千凤似乎叹了口气,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怪不得卓凡那么喜欢你...。”
这一句话,加上自己母亲的一些想法,紫藤有些明白了眼前的人。
“那。。就聊吧。你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凌千凤幽幽的开口,一语说出紫藤的来意。能跟在褚卓凡身边这么多年,绝对是聪明的。
这么直接的话竟让紫藤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她仍是坦诚的说:“只是,突然想知道,这么多年,凌阿姨这么多年,同我爸在一起,竟没有什么抱怨么?”
“是你母亲让你来问的?”凌千凤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哦!不是。凌阿姨你不要误会。”怕凌千凤误会,紫藤赶紧解释道,“只是,最近我的周围发生了一些事情,觉得,人与人之间关系真的是很奇妙”一边说,紫藤自嘲的笑了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去找母亲把事情问清楚,反而却跑到了这里。“突然间就想到了来您这儿,想知道您的想法而已。”感觉到眼前这个孩子的困惑,凌千凤终于笑了。“你一点都不像你的母亲…”自然的,这么一句话就从凌千凤的口中说出。
“是吗?你和我妈很熟?或者说,你很了解我妈?”在紫藤的印象中,并不知道母亲和凌千凤有很密切的来往。
似乎感觉自己说错话般,凌千凤的哦了两声,有点显得慌乱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还好,以前见过几次。”她平静了下来问道。
紫藤看着她的眼神,知道这是实话,可是她总觉得凌千凤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那...你对你的生活从不曾抱怨吗?毕竟...凭你的条件,要找一个我和爸条件不相上下的人也不是难事。”紫藤是个坦率的人,不懂得掩掩藏藏。
“呵。”凌千凤对紫藤在心中有了一个较高的评价。无论同她母亲有什么恩怨,孩子总是无辜的,不是吗?
于是她笑着说:“抱怨?会吗?孩子,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一个你愿意为他去这么做的人,你就能明白我的心情了。”虽然,当时不能进入褚家,还有另一个阻力的存在,可凌千凤并不想让紫藤知道,尤其是现在看到紫藤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之后。
紫藤突然想到了邢昊,也笑了,表示赞同。
看到紫藤的反应,凌千凤也明白了什么,“喝茶吧,等会凉了。要不我去给你换一杯。”
“不用了,谢谢。”紫藤又是一副灿烂的笑容。“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爸那么喜欢你和柏杨了,相信他也是个优秀的人吧,我经常听爸提起。”
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顾虑,凌千凤大方的接受别人对自己儿子的赞美,“他啊。。就那样了,是卓凡肯给他机会”话中透露出浓浓的自豪,作为一个母亲的骄傲。看着凌千凤满足的笑容,紫藤终于深刻体会了自己母亲的心,她想,无论母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都会最大程度的去原谅她。
“那你会原谅我妈妈吗?”她的意思是自己的母亲毕竟占据了父亲生活的绝大部分。
可凌千凤一楞,像是终于猜到了紫藤的来意,“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能体谅她的立场。毕竟,当年,她带着林家所有的财产嫁给你爸,卓凡有今日的成就很大程度上都归功于她。可是,上天还是让我遇见了卓凡,是我们对不起她在先。”
紫藤终于明白,听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她缓缓地开口:“是—不—是—我妈----对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这个...你不是知道了。。才来问我的吗?”她真的慌了。
“知道什么?你们有什么是怕我知道的?”紫藤也跟着急了,希望不是自己现在脑中的答案。
凌千凤懊悔起来口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你不能住进我家的对不对?是不是?”奇怪的是,紫藤此刻竟出奇的平静,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平静。
凌千凤什么都没说,默认了紫藤的话。
“我明白了...谢谢你,凌阿姨。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她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紫藤,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凌千凤此刻有深深的懊悔。
“我没事”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难掩的脆弱。
紫藤有些仓皇的离开了。
走出凌千凤的房子,紫藤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从来就不相信,一向在自己心中温柔娴淑的母亲,怎么会是个舍得让自己丈夫的孩子和另一个深爱的人一直流落在外的人呢?这难道就是身为千金大小姐的尊严吗?她不知道......
一个人,感觉空气有点凉。
叮...行动电话响了。
看了来电显示,是邢昊的。
“昊......。。”她忍住哽咽,还没等邢昊说哈,她就喊了出声。
邢昊似乎没有听出紫藤的不对劲,说:“紫藤吗?我今天晚上可能不能陪你吃饭了,公司里事情实在是忙得走不开。你自己一个人记得吃饭。”
好多话想说,却因为邢昊的一句‘没空’收住了口。紫藤淡淡的说:“好的。”
“那......。”邢昊似乎也还想说什么,“你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拜。”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