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们以为我又要跳《两只老虎》,也兴奋地围着我吵着要学,我都成了大红人了。
教了大半天,我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其他人还在哪里兴奋地苦练着,歌舞可能就是他们唯一的娱乐方式,难怪他们如此感兴趣。
英石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只好和阿爹们坐在一起,看大家开心地学跳舞。虽然我刻意不去看他,却感觉的到,整晚上,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四下打量,独不见了乌木,一位叫水鱼的姑娘也不见,马上明白他们是干什么去,乌木这家伙,对美色真是乐此不疲,象一匹强壮漂亮的种马。
正想着,一只装满清水的竹筒出现在眼前,青岩不知何时坐在我对面的石头上,关切地看着我,自从昨夜长谈之后,我们虽然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拉近了许多。
我心里一热,接过去大口喝起来,跳了很长时间,确实又累又渴。喝完后他接过竹筒,仍然沉默地坐着,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我不敢看这个外冷内热,外粗内细的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定明白今晚我是为了躲开他才这么做的。
正慌乱着,他却一把抱起我,扛在肩上向树丛里走去。
我慌乱极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是不是这个年代的男人把女人扛到树丛里就代表着爱她?
我是该守住自己的贞节,还是放纵自己的欲望?在这里,这是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
短短几天,我不敢确信自己是爱他的,可绝对是喜欢他的,也许他真的要求时,我根本无力反抗。
随他去吧,已经来到了这里,就权当我是这里的女人好了,可我真的要做这么随便的女人吗?如果怀孕怎么办?
想到怀孕,我浑身一激凌,这太可怕了,我才二十一岁就要做妈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小孩子?
而且说什么也不能把孩子生在这个无比落后愚昧的蛮荒时代,经常吃不饱饭,更别提什么营养品了,如果生出一个有毛病的孩子怎么办?说不定还会因为难产死掉。
我必须对自己负责,对自己的孩子负责,我害怕极了,开始使劲地推他,并低声地请求着。
“不要!青岩,放开我,我害怕!我害怕生孩子!”
青岩并不理我,把我扛到树丛里,轻轻地落下来,放在一堆干草上。
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影映在我半裸的身上,感觉自己就象一只迷茫的羔羊,不知该如何面对,不知该接受或是拒绝。
青岩却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眼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我猜,你在想怎么才能拒绝我。”
我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一种柔婉的情绪在心间流转。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昨晚你说身体不舒服,我想也是为了拒绝我吧。也许是因为乌木吗?”
不等我回答,他又紧接着问:“你不喜欢我吗?”声音中有一股期期艾艾的味道。
一股委屈的涌上心头,为什么他总是误会我?
我腾地站起来:“不是,不是为了任何男人,而是因为我们部落和这里不一样的,我是属于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为什么你总是误会我?而且,我很怕生小孩子。”
“怕生小孩子?女人难道不应该生小孩子吗?在我们部落里,男人应该打猎和保护女人,女人应该为族里生孩子。”
我无法再向他解释什么,他总是误会我,而且成长在野蛮愚昧的他,怎么能理解现代文明中长大的我,又怎么能够想象现代人是怎样生活的。
他的声音开始呢喃起来:“阿旦,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从未对族里任何女子特殊过,我必须公平对待他们。可是却控制不住喜欢你,不要拒绝我。”
他过来坐在我身边,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抬起我的脸,覆上他火热的唇。
感情上伤痕累累、一直孤苦无依的我,开始不由自主地陶醉、沉迷,慢慢地从抗拒到开始渴望。
终于在将要最后沦陷的时候,我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不可以,我不要这样做!”
青岩象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不禁熄灭了欲火,更是一幅深深受伤的样子,喘息几口,坐在我对面,不再说话,低着头不看我。
我只好自顾自说着,都怪我哪天晚上忘了向他解释。
“我们未来部落里,女人生不生不孩,由她们自己说了算,谁也不能要求她们!男人也不会这么逼女人。”
“我从未听说过你们未来部落,看样子,你们部落要比我们这里好的多,难怪你不能接受我们,是不是怕有了孩子牵住了你,就回不了你们部落?”
“是的,青岩,我们的生活你们无法想象,从我带的东西上你应该可以看出来。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愁吃穿,再凶猛的野兽,也被人关进动物园的铁笼子,让人们买票观看,住的是高大坚固宽敞的楼房,一切应有尽有。”
我不管他无比惊讶的表情,更不管他是否能听得懂,自顾自的说着。
“阿旦,我无法想象你们的部落有多好,只是太吃惊了。从见到开始,你就处处与众不同,好象懂得许多我们不懂的事情,带的东西我们见都没见过,想都没想过。”
“我们部落的男人和女人更是你无法想象的!”我这才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要说的话。
“你们部落和男人和女人是什么样的?难道他们不生小孩子吗?”
“在我们的部落,男人只能爱一个女人,女人也只能爱一个男人,然后他们就结婚,大家都祝福他们一生一世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彼此忠诚,永不言弃。如果有谁变心爱上别人,就会受到大家的谴责,两个人只能分开。”
“阿旦,你的话我懂,你是说如果我爱你,那么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可是我做不到,即使我不爱她们,也必须做到公平对待。因为她们和她们生的孩子,都是族里的,如果我偏待谁,就做不到公平。”
“我根本无法接受你们这样,在我们那是,爱是唯一的,孩子也是自己的,每个孩子只能有一个亲生的阿娘和阿爹。所以请不要强迫我这样做。”
青岩已经越听越惊讶,到最后无比震惊,大概已经忘了刚才的求欢。
“阿旦,你们的部落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处处与我们不同?我想知道!你来时身上穿的,平时用的,都是怎么来的?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情?比如英石受伤,你给他伤口上抹的是什么,为什么伤口那么快就要长好了?而且好象没留什么疤痕。我一直对你有太多疑问,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顿住了,该怎么对他说呢?
说我是未来人?一万多年甚至几万年以后的人?一个在高度发达的现代文明中长大的人?
然后再告诉他,我是到这蛮荒社会来寻找真爱的?希望能够找到相约今生的爱人,然后一起回到二十一世纪,去过应有尽有的现代生活?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总之我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得你无法想象,我们那里的生活你更是无法想象。总有一天我要回去的,所以,请你原谅我,不能接受你们的生活方式。”
“阿旦,不能留下吗?我喜欢你,希望你能留下来。我感觉,你懂许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会对我们的生活带来很大的改变。留下来帮我吧!”
“我可以帮你,可是我终究是要回去的,因为彼此的差异太大了,我真的无法接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只要你愿意帮我们,我答应不再要求你和我们一样,,也不许部落其他男人招惹你。可是你一定要帮我们,我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终有一天我要走的,如果找到自己的爱人,可能我们突然就消失了。到那时,请你不要寻找,那就是我们一起回到了未来部落。”
我这样说的时候,内心非常希望青岩能够说他就是我要寻找的爱人,他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青岩却呆了呆,声音暗哑地说:“好吧,我知道了,终究是无法留住你。希望你走之前能帮帮我们。”
我心灰意冷,这个男人真不亏是一块冰冷的岩石,心心念念不忘他们苍山族的事情。
于是冷冷地对他说:“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只是我不能保证自己能留多长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也许更长,在走之前,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们的!”
说完,我不想再理他,自顾自走了。
回到人群,大概我们呆的时间太长了,大家都坐在火堆旁等候我们。
天哪,他们一定以为我和青岩在树丛里寻欢去了!
可能看到我面带怒气,紧跟在后面的青岩脸色不大好看,才没敢起哄。
乌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们,他一定明白青岩和他一样被我拒绝了。
英石亮晶晶的眼睛也毫不避人地盯着我,眼神里既有一种受伤的感觉,又有些奇怪,大概觉得我们不象欢爱过后的样子。
青岩走到人群中,不管大家奇怪的眼神,神色冷峻,依然傲群独立的样子:“大家安静,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人群顿时静了下来,一个个切切地注视着他。